第50章 五十顆(2 / 2)

多梨 6609 字 4個月前

店鋪是克勞斯先生參照著老師的喜好選擇的,在老城區,桌上鋪著小方巾,整個酒館整體用的是暗色木質裝潢,據說供應著海德堡最優秀的奶酪蛋糕和果餡餅。

魏瑪共和國的總統,弗裡德裡希·艾伯特就在這裡降生。

安德烈小朋友也跟著去了,不過他今天規規矩矩的,一舉一動都很禮貌。

克勞斯先生的老師叫做凡妮莎,是個華裔,從祖父一代起就在德國生活了。

不過她講中文並不太好,仍舊用了德語溝通。

克勞斯先生很尊敬自己的老師,景玉隻知道對方曾經教授過克勞斯數學——在克勞斯先生就讀中學的時候。

凡妮莎年紀已經很大很大了,她耳側有著白發,臉上有濃重的皺紋,但她很開朗,聊到有趣的事情後,還會笑。

她講了很多很多關於克勞斯讀書時候的趣事,比如說他也曾因為和朋友打架而被老師教育;踢足球時候不小心撞碎了校長的車窗……

凡妮莎很喜歡景玉,還給她帶了小禮物——她丈夫製作的一些美味糖果和冰凍果子露。

相比之下,景玉頓時覺著自己給老師準備的禮物不夠細心了。

她隻準備了漂亮的絲巾。

克勞斯先生中途離開,去接電話。

隻剩下景玉和凡妮莎的時候,對方嘗了一口黑森林蛋糕上的櫻桃,忽然問:“景玉,你計劃在什麼時候和克勞斯舉行婚禮呢?”

景玉愣住:“什麼?”

旁邊的小安德烈興奮地看景玉:“你要和克勞斯結婚了嗎?”

這下倒是輪到凡妮莎吃驚了:“難道你們還沒有做婚禮計劃嗎?”

景玉搖頭,她想了想:“我和克勞斯先生的交往,並不是以結婚為目的。”

凡妮莎若有所思地說:“我以為,他受到父母影響,會選擇和你——”

她沒有繼續說,喝了口酒,彬彬有禮地轉移話題。

晚餐結束後,凡妮莎的丈夫過來接她,對方同樣是是華裔,高大溫和,在凡妮莎出門前,細心地為她穿上外套。

小安德烈很困了,克勞斯讓司機先送他回酒店,他則是陪景玉在老城區的小巷和畫廊中慢慢閒逛。

景玉雖然不怎麼吃甜食,但仍舊被一些果仁糖和蜜餞成功吸引注意力,克勞斯買了一些,他問:“剛剛和老師聊了什麼?”

景玉興致勃勃地說:“凡妮莎女士說您讀中學時候很受女孩子歡迎呢,嗯……還說您數學很好。”

她脖子後麵的圍巾滑下來,搭在肩膀上,克勞斯伸手,幫她把圍巾圍了一下。

她黑色的頭發很柔順地在後麵,之前燙的卷不太明顯了,又長長一些,景玉預約了發型師,準備在下周去剪掉這部分。

“她說您那時候性格很悶耶,可我想象不到性格很悶的克勞斯先生是什麼模樣,您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

景玉嘰嘰喳喳地說著,她說的都是些瑣碎小事,但克勞斯先生很感興趣地聆聽著。

景玉看到不遠處有一家小小的手工店,還用了中文的招牌。異國他鄉,看到漢字總會令人欣悅,她開心地拉著克勞斯先生的胳膊進去閒逛,也忘記了自己接下來準備說什麼。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提凡妮莎女士的那個問題。

店裡麵裝飾著紅藍白三色的三角形小旗子,還有許許多多色彩鮮豔的飾品和手工藝品,景玉看中其中的兩對發夾,下麵有著標注和標簽,提醒著客人,這些東西是店主從中國采購來的。

這些發夾其實就是普通的貓耳朵,一對純白一對純黑,景玉先是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在得到克勞斯的稱讚之後,她開心地拉著克勞斯坐下,將貓耳朵發夾在他金色卷發上比了比。

克勞斯終於意識到她要做什麼。

景玉興致勃勃地問:“先生,您想要白色還是黑色?”

“不可以,”他說,“寶貝,我是個男人。”

“男人也可以戴呀,偶爾戴一下沒關係的,”景玉興致勃勃地在他頭上比劃了一下,“您覺著哪一個顏色更好看?”

克勞斯不看鏡子中的自己,他抓住景玉的手腕,溫聲提醒她:“No.”

景玉眼巴巴地看著他:“真的不可以嗎?”

“不可以。”

在得到克勞斯明確的拒絕之後,景玉失望地歎口氣:“好吧。”

景玉遺憾地看著手上這些貓耳夾:“看來隻能拜托希爾格戴上去了,我真的很想看看日耳曼男人穿正裝、戴貓耳發夾是什麼樣子的。”

景玉沒有看克勞斯的表情,她從他身後離開,去木質的貨架前,專心致誌地繼續挑選貓耳。

她歎口氣,聲音剛好能夠令身後人聽到,有點像自言自語。

“希爾格的頭發顏色更深呢,我是不是應該選擇深色的比較好?嗯,不如選棕色或者黑色吧。”

“小龍寶貝,”克勞斯忽然叫住她,“回來。”

他聲音冷靜,若無其事:“給我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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