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溫可不知道這倆人年紀不大卻一個比一個暴力,看他們倆一個神情平靜,一個可愛乖巧便說道:“不要想那麼多,大令對你這個祭司還是很滿意的,他的話比彆人都有用,那些長老已經年紀大了,兒孫也沒有特彆出挑的,基本上長老的權利都已經被他架空。”
所以祭司這件事情,不僅僅是本族人和外族人的問題,更多是新舊勢力的對抗。
長老們一直想要找一個自己人當祭司,可火神不搭理他們,阿勒真也想找個自己人當祭司,之前火神也不搭理他,現在天降一個駱時行,他當然要牢牢把握住。
駱時行聽了之後腦子裡出現了各種曆史典故,哎,擁有完整曆史記載就是好,隨隨便便都能找到前人的經驗。
哪怕不能化為己用也能找到相似的境地直接套用“公式”。
這麼一看他所處的位置還真的挺麻煩的,長老一方想要壓製阿勒真,就必須先乾掉他,而他想要保住自己就必須跟阿勒真結盟,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好在他對阿勒真印象還行,要不然他就要跑路了,跑不了的話就學漢景帝掀棋盤,你們不想讓我贏,那就誰都彆想繼續。
魏思溫跟他們通過氣之後稍微放心了一些,過了沒多久阿勒真就過來了。
作為一族之長,他出行的動靜也不小,帶來了一堆人,粗略一數至少二三十個。
不過那些人大多年輕,看來應該是甌雒一族的新興階層,當然也可能是阿勒真為了跟長老打擂台在扶植這些年輕人。
阿勒真看到駱時行之後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不過,除了駱時行,另外一個人也很吸引他的目光。
那個人自然就是程敬微。
阿勒真有些詫異地看著程敬微:“中原地區果然人傑地靈,小郎君竟然都這般好看。”
他之前都沒把程敬微放在心上,但此時看到對方的長相氣質就覺得也不能小看這孩子。
實際上比起駱時行,感覺程敬微更符合他對中原貴族小郎君的印象。
程敬微雖然心裡對他不滿,但表麵上卻表現的熱情靦腆:“多謝大令稱讚。”
他用的還是當地方言,阿勒真聽後對他更是觀感好了不少,同時有些可惜,若早知道這孩子文學素養也不低,他肯定要把對方拉攏過來的。
據說這孩子出身比猞猁猻還要好一點,是真正混過大唐頂級權貴圈子的人。
隻是現在可惜似乎也有點晚,隻能儘量拉攏這兩個孩子,反正他們親族俱無,年紀又小,讓他們對北帶縣產生歸屬感也不是很難。
所以他也就跟程敬微說了這麼一句話,並沒有將目光過多放在這孩子身上。
接下來他跟駱時行打聲招呼之後就讓人將東西抬上來。
於是駱時行眼睜睜看著他們的院子陸續擺了整整八口大竹箱,這些竹箱放下之後幾乎都沒有了站的地方,阿勒真帶來的那些人好多都退到了院外。
駱時行被嚇了一跳:“這都是什麼?怎麼這麼多?”
魏思溫在旁邊解釋說道:“都是一些衣物和飾品。”
阿勒真指著其中六個箱子說道:“這些是給猞猁猻的,這兩個是給……山君的。”
嗯,還好他記憶力不錯,記得另外一個孩子的小字。
不過他看著程敬微身後突然冒出來的王安同,一時之間陷入了困惑,他記得……這邊不就住著兩個孩子嗎?怎麼又多一個?
尤其是這個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再準確一點就是這孩子身上帶著一股野性,長相倒是中原人的模樣。
王安同對於家裡突然來這麼多人還是有些懼怕的,不過他表現害怕的方式就是做出攻擊的樣子,企圖把人家嚇走。
然而問題在於程敬微就在他身邊,而且跟這些外人很融洽的樣子,他就不敢表現的太凶。
所以基本上就是程敬微不看他的時候,他就擺出一副超凶的樣子對著阿勒真。
若是程敬微察覺到什麼看向他,他就瞬間變回無辜乖巧的模樣。
偏偏程敬微還很敏銳,哪怕跟阿勒真說話也會時不時給他一個警告的目光。
阿勒真站在對麵全程都看著王安同變臉,自然感覺這孩子有點問題。
程敬微沒有解釋王安同的來曆,就隻說是在外麵撿到的,看他可憐就收留了。
他怕阿勒真回去真的查王安同的身世。
雖然王安同當了好多年的狼人,但萬一被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戳破自己的謊言怎麼辦?
駱時行更不會去解釋,王安同的父母怎麼去世的也不知道,萬一也是跟當地人有衝突怎麼辦?到時候一查,當地人要遷怒於王安同就會非常麻煩。
尤其是他此時還震驚於阿勒真給了他這麼多東西。
他咽了口口水眨眼說道:“這也……太多了吧?”
阿勒真立刻說道:“這哪裡算多?不過是一些冬季的衣服和用具,剩下其他季節的衣服還在讓他們趕製。”
其實不僅僅是衣服的事情,除了衣服之外還要有配套的首飾,駱時行還是個孩子,跟成年人就要有所區彆,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做,所以才會慢了一些。
甌雒族是不大,人口不算多,但該有的講究還是要有的。
駱時行聽了之後沒再拒絕,既然是祭司規定內的待遇,他有啥好拒絕的?這些東西擁有就代表著身份地位,沒有就是其位不正,駱時行不至於在這上麵搞個特立獨行。
不過阿勒真給程敬微也準備了東西才是最讓他開心的。
要不然他穿新衣服,程敬微還穿的破破爛爛的也太讓他無法接受了。
阿勒真看著駱時行開開心心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做對了,用幾套衣服哄猞猁猻開心很值得不是嗎?
隻不過……他皺眉看了看院子說道:“這裡也太小太簡陋了一些。”
這樣的居住環境可配不上祭司的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