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舅舅送了一輛車,江蘺便想著暑期的時候能把駕照給考了。
她原本是打算自己去報個駕校班,但封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直接給她安排了私人教練,說是這樣就能完全根據她自己的時間來做出安排。
江蘺自然不會拒絕外公的好意,於是就開始安排時間學車了。
童亦知道她學車的事情,就立即表示他也要考個駕照,說這樣以後出行的時候也方便一些。
江蘺好奇道:“你之前沒考駕照嗎?”
“之前在美國考過,現在不是回國了嘛,就用不上了,得重新考一個。”童亦回答。
“你在美國考的駕照,拿回國之後,就不能直接申請換證,必須要重考嗎?”江蘺問。
童亦回答:“那倒也不是,不過我駕照都沒帶回國,當然就不能去申請換證了,而且國內和國外的交通法規也有很多不同之處,我總要學一學的,就乾脆重新考一個算了。”
江蘺不懂其中的彎彎繞,便道:“你要是真學車的話,也不用再去找教練了,就過來和我一起學吧,反正教練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大不了我再給他補補差價就行了。”
“不錯,咱們江小蘺現在是越來越講義氣了,那咱們一起吧,多個人聊天也不會覺得無聊。”童亦十分自然的接受了她的好意。
結束和童亦的通話之後,江蘺就和教練商量,問他能不能多帶一個人,自己可以補錢給他。
教練的態度非常客氣,表示封老爺子給的已經足夠多了,多帶十個人都是沒有問題的,完全沒有補錢的必要。
聽他這麼說,江蘺也就不再堅持了。
到了學車的時間,江蘺才發現自己確實沒必要給教練補錢,因為童亦這壓根就不是來學車的,而是來給自己當二教練的,他這完全就是在給教練減輕負擔。
練了兩個小時,江蘺和童亦下車去休息喝水的時候,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發現是秦征打來的電話。
童亦“喲”了一聲,“咱們這個初中的老同學,看起來挺閒的。”
江蘺回了一句“他是你的老同學,和我一直都是同學”,並同時接通了電話。
秦征突然打電話過來,她其實也挺意外的,因為除了出高考成績那天,秦征發消息過來恭喜過她,之後就沒再聯係過了。
電話剛接通,秦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江蘺,你最近是不是體檢了?”
江蘺一愣,下意識的按壓了一下自己紮針的地方,發現已經不疼了,才回道:“幾天前剛體檢過,怎麼了?”
秦征沉默了幾秒鐘,才道:“江洲買通了給你做體檢的醫生,將你的血液標本拿去和江箬做了配型。”
江蘺皺眉:“配型?你是說腎配型?”
可按照書中的劇情,江箬的身體出問題應該是在她念大一的那一年啊!
從江箬確診到原主和她腎配型成功,總共隻花費了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之後江家人便輪番上陣說服原主,讓她答應捐出其中一個腎給江箬。
可是在動手術的前一天晚上,原主被白果林開車撞死,讓江箬順理成章的拿走了原主的兩顆腎。
江蘺穿書之後,也考慮過江箬會來打她腎的主意,但因為還沒到時間節點,她也不好提前和家裡人說這件事情。
她當初學習防身之術,也有這方麵的原因,雖說拳腳功夫不是萬能的,但關鍵時刻也總能起一些作用。
最近幾年,江蘺並沒有刻意去關注江箬的生活,自然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就連江箬直播帶貨的事情,她也是從沈棉口中得知的。
沒曾想,江箬的發病時間竟然提前了。
但略微思索之後,江蘺又覺得這很正常,在那本書裡,江箬一直過得順風順水的,從來不需要為了任何事情去勞力傷神。
她想要什麼東西,根本都不需要自己去爭,甚至很多時候都不要自己開口,她身邊的那些人就會雙手給她奉上。
後來原主被江家人找到,江箬也隻是在最初的那段時間彷徨不安過。
當她發現原主對她沒有任何威脅之後,便又做回了那個自信陽光的江箬,偶爾看到原主被人欺負,她還會象征性的為原主打抱不平。
後來原主黑化,和江箬作對,她都不需要親自出手,就有一幫小根本輪番上陣去對付原主。
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身體能夠堅持到大一的時候才出問題,其實是很正常的。
可是自從自己穿書之後,江箬就一直處於擔驚受怕之中。
自己轉學到閩江外國語學校之後,她先是擔心身份拆穿之後怎麼麵對,等到身份真的被拆穿了,她又要思考怎麼去扭轉局麵。
之後小舅舅打擊江淮的公司,從此之後江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江箬又失去了與秦家的聯姻,沒有後台的她,想要在娛樂圈混下去,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為了維持之前的生活水平,她就得想辦法自己掙錢,之後才走上了直播帶貨的道路。
這三年的時間,江箬過著勞心勞神的生活,發病的時間提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倒是江洲始終都是書中的那個妹控哥哥,從來都是一心一意的為了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操心。
他料定自己不可能答應去和江箬做腎臟配型,就選擇了買通給封家做體檢的醫生這條路。
如今拿到配型成功的報告,他下一步要做的,應該就是千方百計的來算計自己的腎臟了。
聽見江蘺說出“腎配型”三個字,秦征並不覺得意外,他隻當江蘺早就知道江箬的腎臟出了問題。
畢竟江箬把她的病曆本拍照做成了短視頻,還發到了公共平台上,隻要稍微關注她一些,都是能夠發現的。
“對,就是腎配型,我打這一通電話,隻是想要提醒你提防江洲,他一向很疼江箬,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你的腎臟適合江箬,他大概會不擇手段的來算計你的腎。”秦征語速緩慢。
通過這三年時間的相處,他早就已經把江蘺當成朋友來看待了,知道江洲想要謀算江蘺的腎臟,他沒有辦法坐視不理。
至於江箬,如果她願意接受自己給她的那一筆錢,後續治病的錢就完全不需要擔心了,她可以在做透析的過程中等待□□。
熊貓血腎病患者等到□□的概率確實很低,但也並非沒有,就算她等不到□□,也不應去勉強江蘺捐腎。
江蘺自然知道江洲是怎樣的人,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秦征竟然會選擇給自己通風報信。
不過,這似乎也是書中男主能夠做出的選擇。
在那本裡,原主和江箬腎配型成功之後,江洲和江淮就開始軟硬兼施,利用道德綁架逼她給江箬捐腎,封韻則從始至終都隻知道哭,根本就拿不定注意。
男主秦征一直保持沉默,在原主答應捐腎之後,他曾經找到原主道謝,說等手術之後可以給原主一筆錢,然後送她出國,讓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在那個時候,秦征已經是江箬的男朋友了,江箬身患重病,原主答應捐腎,他自然不可能拒絕。
可是這輩子,因為自己穿書帶來的蝴蝶效應,江箬對秦征隱瞞了真假千金的事情,秦征發現真相之後,自然會心存芥蒂。
之後兩人漸行漸遠,如今秦征對江箬或許還有幾分感情,但絕對不如前世那麼濃烈。
在這種情況下,他選擇對自己說出江洲江箬兄妹倆的打算,讓自己提前防備,應該是遵從本心吧!
想明白這一點,江蘺非常真誠的道謝:“秦征,謝謝你告訴我些,我會提前做好防備的。”
秦征聲音低沉:“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你也說過,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江蘺笑著道:“嗯,我們是朋友,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提前知道江洲的打算,她就能夠提前做準備,也不至於在江洲突然采取手段的時候手忙腳亂。
掛斷電話之後,江蘺很快便決定先將這件事情告訴小舅舅,讓小舅舅給自己出出主意。
在江蘺接電話的過程中,童亦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冷。
他是真的沒想到,江洲和江箬這對兄妹竟然能如此不要臉。
讓江小蘺捐腎,他們配嗎?
“江小蘺,這事兒咱們得先告訴封三爺,讓他找人盯著江家那些狗東西,看看他們打算使出什麼齷齪手段。”
童亦的表情和語氣都很冷,雖然江洲現在還沒有行動,但他既然取江小蘺的血液去做配型,就證明他一定會行動。
江蘺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見她眉毛緊鎖,童亦便道:“江洲現在剛拿到配型報告,還來不及采取行動,但根據我的猜測,他的初步打算應該是想讓你自願捐腎。”
江蘺露出嘲諷的表情,“我其實挺好奇的,他想用什麼樣的方式,讓我自願捐腎?”
在那本書裡,江淮和江洲這父子兩人,可以說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江洲用威脅恐嚇的方式逼迫原主,江淮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打感情牌,還承諾以後一定好好補償原主。
原主那時候也不過才十九歲,根本就不懂得人心險惡,很快就在兩人的輪番遊說之下敗下陣來。
她甚至還抱有一絲幻想,覺得自己把其中一個腎捐給江箬之後,父母會因為這件事情內疚,或許真的會好好的彌補她。
但江蘺不是原主,而且她早就和江家脫離了關係,這對父子自然沒辦法再對她進行道德綁架。
至於直接來硬的,他們暫時應該也不敢,畢竟自己背靠封家,他們總會有所顧忌的。
童亦見江蘺好奇江洲的手段,便道:“其實沒什麼好好奇的,他能使出來的手段無非也就隻有三種罷了。”
“三種?”江蘺露出詫異的表情。
童亦點頭,“第一種,也是最蠢的一種,就是將那份腎配型報告放到網上去,利用網絡輿論對你進行道德綁架,逼你給江箬捐腎。”
“那確實挺蠢的,彆說我不會被網上的輿論道德綁架,就算我真的是那種受輿論影響的人,外公和舅舅們也不可能任由輿論發酵的。”
江蘺覺得第一種手段根本不靠譜。
童亦點頭,“嗯,確實很蠢,但架不住江洲病急亂投醫,那也是有可能的。”
“你剛剛不是說,還有兩種手段嘛,是什麼?”江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