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1 / 2)

如果說,拿著水果刀卻一臉淡定的封韻讓醫護人員覺得恐怖,那麼明明已經受傷,卻不讓醫護人員報警的江淮,就讓他們覺得這人多多少少有點問題了。

他們之前倒是經常在新聞節目裡看到妻子被丈夫家暴,熱心路人看不過去選擇幫忙報警,結果警察來了之後,被家暴的妻子根本就不願意警察介入調查,反而怪路人多管閒事的。

現在的情況,似乎也差不多,隻是被家暴的人變成了丈夫,妻子甚至還動刀了,丈夫卻依然不願意讓他們幫忙報警。

醫護人員看了看封韻,又看了看江淮,都覺得清官難度家務事,既然人家不讓他們報警,他們也不能多管閒事。

其中一名醫護人員有些後怕的看了一眼封韻,才過去給江淮消毒並包紮傷口,還說待會兒要給江淮做個破傷風疫苗的皮試,若是沒問題就要打疫苗。

在醫護人員給江淮消毒包紮的整個過程中,他一直用驚懼的眼神看著封韻,而封韻則一直望著窗外的梧桐樹,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分給他一點點。

醫護人員替江淮包紮好傷口就暫時出去了,江淮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韻韻”。

封韻回過頭看他,“疼嗎?”

江淮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疼。”

他現在隻希望,封韻是因為傷心難過到了極點,所以才對自己動手的。

她現在用刀子劃傷了自己,或許氣已經消了一大半,隻要她願意以後好好和自己過日子,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封韻一眼就看出江淮在想什麼,她笑的一臉詭異,“你是不是覺得,等我氣消了,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江淮:……

封韻看著他,“不可能去過的,一輩子都不可能過去的,如果隻是讓我發現你多年前出軌,和彆人生下了一個孩子,那我肯定還是會傷心難過,但也會因為顧忌多年的夫妻情分而放過你。”

“韻韻,我……”

“可如果我真的原諒你,小蘺這些年受的苦就都白受了,若不是她三年前被阿豈接回封家,或許她的腎已經在江箬的身上了吧,你說是不是?”

封韻說話的時候,表情一直沒有太大的波動,語氣也特彆輕柔,可江淮卻覺得更加毛骨悚然了。

封韻根本就沒有因為劃傷自己而消氣,看她這樣子短時間內是不會消氣的,在這段時間內,她一定會想儘辦法來折磨自己。

以前他敢和封家人叫囂,是因為知道封韻始終站在自己這邊,封家人有所顧忌,就不可能對他怎麼樣。

可現在對付他的人成了封韻,他才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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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洲送走江箬之後,就第一時間趕往醫院,他確實很擔心箬箬,但他同時也擔心母親。

在江州的心目中,他的母親封韻是最溫柔的女人,那麼柔弱的母親,是肯定不能承受住這麼大打擊的。

之前在醫院門口碰到母親,母親看上去是很淡定的,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母親偽裝出來的,因為她根本就不是那麼堅強的人。

他現在隻想儘快去醫院,好好安慰母親,讓母親意識到她還有自己這個兒子。

江洲急急忙忙的到達病房,卻發現醫護人員正在給江淮做皮試。

他一眼就看到了江淮的腦袋和手臂上都纏了紗布,他手臂上的紗布出還浸了一點血出來,一看就是受了傷。

江洲雖然心中很疑惑,但卻沒有去理會江淮,他走到封韻的身邊,小聲叫了一聲“媽”。

封韻抬起頭看他,“你已經把江箬送走了?”

江洲並不知道封韻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他和江箬,還以為是江淮告訴她的,便點頭道:“箬箬她……她這些年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她一直把您當成她的親生媽媽。”

封韻輕聲道:“你以前也不知道,不過你現在知道了,可你還是選擇了站在她那邊,不是嗎?”

“媽,不是這樣的,我……”

“不用解釋,你以後愛怎麼對江箬就怎麼對江箬,我是管不了你的,哪怕你為了她再鬨一次自殺,我也不會來管你。”封韻聲音清冷,幾乎沒有一點點的情緒波動。

江洲:……

他當初鬨自殺,確實是為了逼母親去求外公,然後讓外公說服江蘺給給箬箬捐腎。

可沒想到目的沒達成不說,還因此讓封豈將箬箬的身世抖落出來,導致如今的局麵。

若是自己當初不去打江蘺那顆腎的注意,隻是本本分分的陪著箬箬去做透析,就根本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箬箬是自己的親妹妹,父親是知道的,為了不讓自己和箬箬在一起,他遲早會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

如果是這樣,自己會傷心會難過,會覺得沒辦法接受現實,也會恨父親,可至少母親不會這麼難過。

箬箬……箬箬也還能留在家裡,不用一個人出去受苦。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在母親心中,家裡的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對立麵,丈夫背叛了他,被她寵著長大的女兒是小三的孩子,自己這個親生兒子還愛上了那個小三的女兒。

封韻不再理會臉色難看的江洲,她將視線轉向江淮,溫溫柔柔的道:“你的好兒子來看你了,我就不不留下來打擾你們父子倆密謀了,不過事情還沒完,咱們慢慢走著瞧吧。”

說完這句話,封韻便不再去看那父子兩人的表情,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江洲趕緊追上去,可封韻卻轉過頭看他,聲音溫柔道:“阿洲,不要跟著我,彆逼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江洲:……

眼前的母親,明明還是那麼溫柔,可他卻覺得陌生到了極點。

醫院裡,醫生給江淮做了皮試之後,又給他打了破傷風,之後便離開了。

病房裡,父子兩人相顧無言,許久之後,還是江淮先開了口,“你把箬箬送去了哪裡?”

江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竟然會關心箬箬?”

江淮歎了口氣,“我臉上和手臂上的刀傷,都是你媽親手劃的,她……”

“你覺得她不該劃嗎?”江洲的聲音很冷。

“阿洲……”

“你不要叫我阿洲!”江洲很暴躁的打斷了他,“如果你真的將我當做親生兒子,就不可能一直瞞著我,你瞞著母親,我還可以理解為你是不想讓這個家散了,可你瞞著我,也瞞著箬箬,你就不怕我真的對箬箬做出什麼嗎?”

在他帶箬箬去首都的第一個晚上,若不是顧忌著箬箬的身體狀況很差,他可能早就對箬箬做出了無法挽回的事情。

想到當時的場景,江洲就覺得一陣後怕,哪怕病床上的這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他還是覺得無比惡心。

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他怕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會忍不住對江淮動手。

離開病房之後,江洲便拿出手機撥打江箬的電話,他現在隻想知道箬箬的落腳點在哪裡。

可電話撥出去之後,江洲才發現江箬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他一下就慌了,於是趕緊打開定位軟件,開始查看江箬今天的運動軌跡。

他發現,箬箬離開家之後,就去了閩江河上遊的位置,之後的位置便固定在了閩江河上遊的橋上。

箬箬去那裡乾什麼?

因為江箬手機關機了,江洲根本就不能確定,她是在閩江河上遊關機的,還是說她現在還在那裡。

江洲連招呼都來不及和江淮打,便第一時間趕往了閩江河上遊。

他趕過去之後,就看到一群人圍在距離箬箬最終定位不遠處的河邊,明顯是在討論著什麼。

江洲往人群那邊走去,一眼就看到一個熟悉的箱子躺在岸上,隻是那個箱子看上去濕淋淋的,還在往地上滴水。

江洲更慌了,他拉住一個中年大叔,手指顫抖的指著地上的箱子,問:“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大叔立即道:“二十多分鐘之前,一個小姑娘想不開跳河了,然後一個小夥子也跟著跳了下去,這個箱子因為被樹枝掛住擱淺了,就被人撈了起來。”

江洲麵色劇變:“那……那她人呢?救起來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