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醫生給封家人當了很多年的家庭醫生,對於他來說,這樣的工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因為封家的那些人都很好相處,從來不會在他麵前擺過什麼架子,給的報酬也是比較豐厚的。
鄭醫生一直以為,他在退休之前,都會一直給封家人當家庭醫生。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竟然會染上賭癮,還因此欠下了巨額債務。
鄭醫生很清楚,即便是賣了房子再賠上自己的養老本,也根本就還不清兒子欠下的那些債務。
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江洲找到了他,說是隻要他願意偷偷給江蘺小姐和江箬做腎配型,就可以幫他的兒子還清巨額債務。
鄭醫生其實是不想答應的,因為事情一旦敗露,封家人是絕對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可是他彆無選擇,因為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因為躲債而東躲西藏的,有家卻不能回。
於是他答應江洲的條件,然後拿到了替兒子還債的錢。
那時候他其實還抱著僥幸心理,覺得江蘺小姐和江箬的腎或許根本不可能配型成功,或者是即便成功了,自己也不會暴露。
可現實比想象中要殘酷很多。
他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等了一個月,沒有等到封家人的報複,卻等來了法院的傳票。
封家人直接將他告到了法院,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他被吊銷了行醫執照,這表示從此之後,他根本就沒有當醫生的資格了。
可就算他還有行醫資格又怎麼樣呢?
自己一大把年紀了,想進公立醫院也不現實了,至於那些私立醫院的負責人,他們是不可能冒著得罪封家人的危險接收自己的。
從那以後,鄭醫生就徹底失業了,在沒有任何收入進項的情況下,他唯一的兒子又不爭氣,就導致他經常借酒澆愁。
江洲打來電話的時候,他正喝的醉醺醺的,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江洲”兩個字,他的酒頓時醒了一大半。
若不是因為江洲,自己就絕對不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可如果不是因為江洲,自己兒子所欠的債務也不可能還清。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感謝江洲,還是應該怨恨江洲。
鄭醫生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接聽了電話,可是電話接通之後,江洲竟然提出讓他去首都,繼續做同樣的事情。
鄭醫生一口拒絕:“我還想多活幾年,也不想連累我的兒子,你還是找彆人吧。”
江洲立即道:“你先彆忙著拒絕,我沒想過要去動江蘺,你得罪不起封家人,難道我就得罪得起了嗎?”
鄭醫生皺眉,“你們找到了彆的熊貓血擁有者?”
江洲卻道:“你不用管那麼多,你隻需要和我去首都,幫箬箬做配型就可以了,等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錢,這樣你後半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鄭醫生嘲諷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江家現在早就已經破產了吧?”
江洲“嘖”了一聲,“江家確實是破產了,可我母親是封家的女兒,你覺得我會過得比你還窮困潦倒?”
他手裡能用的錢確實所剩無幾了,但是鄭醫生卻不知道這一點,隻要想辦法將他綁到自己的船上,後麵的事情就都是自己說了算。
鄭醫生猶豫許久,才道:“我可以去幫忙做配型,若是你們能說服彆人捐腎,我甚至可以幫忙做手術,但是你要按照市場價付錢。”
鄭醫生也清楚,不會有陌生人會自願給江箬捐腎,可是如果江洲能夠用金錢打動彆人,那自己確實是可以幫忙做手術的。
江洲做的事情本來就是違法的,找自己一個被吊銷了資格證的醫生幫著做手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江洲立即道:“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
兩人一拍即合,然後約定在首都見麵,準備見麵之後再詳談之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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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林雖然偷到了熊貓血擁有者的血液樣本,卻並沒有拿到配型報告,當天晚上回到出租屋,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和江箬交待。
可是江箬看起來倒是很淡定的樣子,她一看白果林的那副樣子,就知道多半沒戲了,便開口問:“配型不成功嗎?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必要垂頭喪氣的。”
白果林搖頭,“不是的,是……是醫院不肯給做配型,說要……要本人到場才行。”
江箬輕輕歎息一聲,“這樣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想要找到適合她的腎,難度就要呈幾何倍數上升了。
因為即便是找到了熊貓血的擁有者,想要說服對方去和自己做配型,也是難於登天的事情。
可就算對方答應了又怎樣?
最終配型不成功,也不過是白忙活一場而已。
所以,自己或許就不應該對換腎抱有太高的期待。
就一直這麼老老實實的去做透析,也不過是活得比彆人辛苦一些,壽命也比彆人短一些而已。
白果林見到她這幅樣子,立即安慰道:“箬箬,你千萬彆灰心,我們總能想到辦法的,而且很快就能想到辦法的。”
江箬笑著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已經決定要好好活下去了,不管是以哪一種方式,我都會好好活下去的。”
白果林終於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箬箬會因為這一次的失敗而心灰意冷,影響到了她的病情。
如今知道她不會想太多,那自己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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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大學之後,很多人都發現大學生活並不像高中老師所說的那麼輕鬆,但比起衝刺高考的那段時間也確實好了很多,因為畢竟沒有那麼大的心理壓力。
對於江蘺來說,大學生活其實是很輕鬆的,因為很多東西她都已經學習過了一遍,現在不過是複習而已。
不過她也沒有閒著,反正有那麼多的時間,她正好可以學後麵的內容。
帝都醫學院要求學生在大一到大三期間必須住校,若是有特殊情況的,需要家長和學校申請走讀。
九月中旬的時候,封豈過來首都開研討會,江蘺去給他當了一天的助理,然後就順便讓小舅舅幫她和學校提出特殊申請了。
說是特殊申請,是因為江蘺雖然可以走讀,但也同時保留了學校宿舍的床位。
學校周內的時候要求上早晚自習,她住在學校可以節省一點時間,周末的時候就可以自由選擇了。
知道這件事之後,溫宛用羨慕的眼神看江蘺,“你小舅舅真的是太好了,什麼都替你考慮到了,關鍵長得還那麼帥。”
江蘺忍不住逗她,“比林昭還帥嗎?”
溫宛毫不猶豫的點頭,“相比較而言,還是小舅舅更帥一些,但我喜歡的是林昭那樣的類型。”
“要是林昭知道你這麼說,應該會生氣的吧?”江蘺問。
溫宛抱著江蘺的手臂搖晃,“那你千萬不能告訴他,不然他又要說我顏控了。”
江蘺根本抵抗不了她這樣的撒嬌,幾乎是立即點頭,“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和溫宛相處久了,江蘺就發現她確實如林昭所說的那樣,很多時候都比較幼稚,但是待人卻特彆真誠。
和她相處的時候,江蘺總有一種照顧小妹妹的感覺,就覺得還挺有成就感的。
江蘺覺得,這可能是因為自己是家裡最小的那一個,就導致自己永遠都是被照顧的那一個,所以也想嘗試一下照顧彆人的感覺。
認識不過短短兩個多月,江蘺和溫宛的友誼突飛猛進,幾乎是形影不離了。
溫宛作為一個超級小吃貨,幾乎是帶著江蘺吃遍了學校周圍大街小巷的所有小吃店。
溫宛不隻是去吃那些東西,她還會寫心得體會發微博,並因此積攢了好多的吃貨粉絲。
除了吃和學習,她最關心的就是和林昭有關的事情了。
最開始知道白果林和江箬想要謀劃熊貓血擁有者的腎,溫宛擔心了很長一段時間,可後來見白果林一直沒有行動,她才慢慢的放下心來。
見江蘺在給童亦織圍巾,她便也買了毛線來學,打算給林昭和自己一人織一條。
江蘺發現,溫宛做很多事情都沒什麼耐心,但是學織圍巾的時候倒是有模有樣的,讓人略微有些意外。
溫宛發現江蘺織圍巾的速度特彆快,自己不過隻織了一條,她竟然就已經織了三條,簡直讓人驚掉下巴。
“你這另外兩條圍巾是給誰的啊?”溫宛忍不住好奇。
“一條給我外公,另一條給我小舅舅。”江蘺如實回答。
她之前送過一條圍巾給外公,外公雖然嘴裡說著讓她彆浪費時間做這種事,但同一條圍巾卻帶了挺長時間。
至於小舅舅,他是什麼都不說的,但是江蘺就是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羨慕。
現在自己織圍巾的技術有所提升,小舅舅就算偶爾戴出去,應該也不會覺得丟麵子。
至於家裡的其他人,江蘺覺得他們並不會喜歡戴這種圍巾的,所以就暫時先不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