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次她偷聽到室友打電話,室友當時的語氣顯得特彆恭敬,並表示一定會完成童先生交代給她的任務。
從那一刻起,江箬便知道了,原來針對自己的人一直都是童亦。
之前自己去找童旭事情,童亦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會出錢收買自己的這些室友,讓她們來針對自己。
童亦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江蘺知道嗎
應該是知道的吧,江蘺或許還會覺得童亦做得很好,畢竟自己和她是有仇的。
那些人在童亦的指使下,每天都會找自己的麻煩,就連自己生日這一天也不例外。
十九歲的生日,是江箬過得最憋屈的一個生日。
在中考之前,她沒一點過生日的時候都有家人相陪,那時候的自己還是爸爸媽媽的寶貝,每年過生日的時候,自己都會邀請特彆多的人,大家開開心心的吃蛋糕唱生日歌。
高中那三年,她雖然不如之前那麼風光了,可因為有哥哥陪著自己,她依然不會覺得過生日的時候很冷清。
去年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和哥哥竟然是有血緣關係的,那個時候哥哥突然告白,她隻想逃離。
後來自己好不容易決定接受哥哥,卻意外得知他們竟然是有血緣關係的,隻能無奈分開。
直到現在,哥哥被關在看守所裡,自己想見他一麵都難於登天。
好在她和哥哥還在同一個戶口本上,她可以以親屬的身份去看守所探望哥哥。
雖然探視流程很麻煩,但也總算是批了下來,以後她每個月都有一次機會,去看守所探望哥哥。
她隔著玻璃和哥哥見麵,發現哥哥比之前更瘦了,胡子也很久沒刮了,整個人看上去特彆憔悴。
聽到哥哥說“生日快樂”幾個字的時候,江箬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哥哥像以往一樣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還說他在看守所裡過得很好,可是江箬根本就不相信。
如果哥哥在看守所裡過得很好,就不可能會那麼瘦了。
見江箬哭的一抽一抽的,江洲的心也跟著疼起來,他隔著玻璃在電話裡告訴江箬“你一定要好好活著,隻要你還活著,哥哥總有一天會出來見你的。”
江箬立即點頭,“我會好好活著的,我一定會活著等哥哥出來的那一天。”
不管生活有多艱難,她都一定會好好活著,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哥哥可能也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很快又有人來提醒江箬,說探視時間就快要超過了,江箬隻能不舍的和哥哥告彆,她知道自己隻能一個月之後再來看哥哥了。
走出看守所之後,江箬便立即戴上口罩去趕地鐵,因為她還要去醫院做透析。
江箬離開看守所之後,江洲便如同往常一樣去進行勞動,然後遇到了一起勞動的白果林。
白果林看著江洲,“箬箬小姐她來看你了”
江洲點頭,並解釋“箬箬是我的妹妹,她是以家屬的身份來探視我的。”
白果林點頭,“我知道,她就算想要來看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兩人才剛說幾句話,就有人過來製止,讓他們不許說話,趕緊乾活。
在看守所的日子並不好過,待久了之後,白果林整個人都變得很麻木。
他偶爾也會幻想,如果當初他們的手腳快一點,那林昭的腎就已經在箬箬的身上了,自己如今所受的苦也不算是白受。
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成功。
不但沒有成功,他和江洲還同時被抓了進來。
他們被抓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可留著箬箬一個人在外麵,她一定會難過會害怕的。
箬箬隻能來探視江洲,卻沒辦法來探視自己,她會想念自己或者擔心自己嗎
白果林知道江箬不能來探視他的原因,可是他根本想不明白,父母為什麼不來看自己一眼。
他被關了這麼長的時間,父母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們一次都沒有來過。
難道他們已經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嗎
以前待在父母身邊的時候,白果林覺得他們很煩,總是管東管西的,話還那麼的多,明明他已經成年了,卻還是將他當成小孩子來管。
可是現在,他卻忍不住想念自己的父母了。
爸爸現在肯定很生氣,等他氣消了之後,應該就會帶著媽一起,來看守所探望自己了吧
白助理的妻子懷孕之後,白助理便辭職在家日日陪伴,他今天如同往常一樣帶著妻子來到縣醫院做產檢。
拿到b超報告單,知道孩子發育的很好,白助理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一些,他去醫院的衛生間上了個廁所,出來就看到妻子和另一個孕婦聊的很起勁。
那個孕婦看起來特彆健談,她和妻子談論養孩子有多不容易,還說要是運氣不好養出一個叉燒,那簡直是能把父母給氣死的。
白媽媽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笑著道“孩子小的時候都是不懂事的,犯錯也是常有的事情,咱們當父母的好好教著也就是了,不能總是和孩子生氣,這樣對咱們自己也是不好的。”
另一個孕婦撇了撇嘴,“犯小錯自然是要教的,可孩子要是犯了大錯,或者是犯了罪,那父母多半是要被氣死的。”
見白媽媽不搭腔,她又繼續道“之前我看新聞的時候,就看到很多恐怖的新聞,有大學生給室友投毒的,有因為感情受挫連砍前女友數刀的,還有那種為了個女人,就觸犯刑法去挖彆人腎的,這些孩子的父母,可不就得瘋了嘛。”
白媽媽挑眉“什麼為了女友挖腎”
前兩個新聞她也曾聽人說起過,可是第三個挖腎的新聞,她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的。
那位孕婦正要回答,白助理就立即上前,他看著自己的妻子,笑著問“剛剛等急了吧”
白媽媽搖頭,“我剛剛在和人聊天,說什麼挖腎的事情。”
白助理皺眉道“什麼挖腎不挖腎的,聽起來就血淋淋的,你一天到晚聽這些,其實是不利於胎教的。”
白媽媽笑著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啊。”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白媽媽卻沒再去追問什麼挖腎的事情了,她轉身和旁邊的孕婦打過招呼之後,便從椅子上起身,過去挽著白助理的手臂,準備回家了。
出了縣醫院之後,白媽媽看著白助理,感慨道“剛剛聽那個孕媽說孩子不好養,我倒是沒這個感覺,咱們兒子之前是不太省心,可是這段時間倒像是變了個人似得,經常往家裡打電話關心我的身體,而且老師也沒再說他逃課了,就像是突然之間變了個人似得。”
白助理笑著道“他早就已經成年了,懂事不是應該的嘛,隻可惜他今年要跟著他導師做項目,不能回家過年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白助理麵色如常,仿佛他說的都是真的一樣。
為了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白助理也是成天忙的焦頭爛額的,他雖然沒有去首都,但還是一直在關注案子的進展。
前段時間妻子總是抱怨兒子不和她聯係,萬般無奈之下,他隻能去直播平台雇了個聲優,讓那個聲優模仿兒子的聲音,隔幾天就給妻子打一個電話。
一開始他也是很忐忑的,擔心妻子會識破自己的謊言,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妻子都沒有懷疑,他也就漸漸地放了心。
聽了白助理的話,白媽媽突然皺眉“他一個大一的學生,能做什麼項目啊,不過是給導師當苦力罷了,而且我總覺得他這麼做是有目的的。”
白助理一愣“什麼目的”
“他心甘情願的去給他的導師當苦力,自然是為了掙錢,可咱們也沒在生活費上虧待他啊,他該不是為了江箬去掙錢的吧”
白助理
白助理不說話,白媽媽就有點生氣,“要說江箬那丫頭也是個厲害的,咱們兒子從小就被她使喚的團團轉,現在江家鬨出這麼大的事,江箬早就不是什麼千金小姐了,咱們兒子也依然癡心不改,他這麼努力的去掙錢,多半是在想辦法替江箬治病的。”
妻子懷孕之後,脾氣便沒有之前那麼好了,這一點白助理是知道的,他此時隻能順著妻子的話。
“那傻小子確實不爭氣,不過咱們隻能慢慢和他說,若是逼的太緊了,我擔心他又和咱們玩失蹤,他現在這樣其實也挺不錯的,學業沒有落下,又沒有忘記和我們聯係,我們也該知足了。”
白媽媽歎了口氣,“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若是沒懷孕,她倒是可以和丈夫一起去首都,好好地教育教育兒子。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是不敢冒險出遠門的,至於教訓兒子的事,也隻能等自己生產之後再說了。
而且丈夫說的對,他們不能把兒子逼的太緊,畢竟兒子也沒有做出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若是他像剛剛那個孕媽所說的那樣,為了江箬去挖腎,那自己才真的是要被氣死了。
見妻子不再糾結,白助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以後陪妻子去產檢的時候,一定要做到寸步不離。
不然若是遇到今天這種情況,讓她知道了挖腎案的來龍去脈,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可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