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抿了抿唇,“嗯,以後我們一起養老。”
封豈輕笑一聲:“沒有說要給我養老了,也算是有進步吧。”
江蘺:……
封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咱們要是再不去吃飯,你外公一會兒又要罵我了。”
江蘺立即道:“那我們趕緊去吧,不能再惹外公生氣了。”
自己知道小舅舅不是在開玩笑,但外公卻不知道,他認定小舅舅是因為對自己談戀愛的事情有意見,所以才惡作劇使小性子的,自然會忍不住生氣。
江蘺回自己的房間洗了一把臉出來,封豈也換好了衣服,兩人去了封老爺子的院子,封老爺子隻是白了一眼封豈,倒是沒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
清明節隻有三天假期,江蘺自然不可能在家裡待太久。
跟著外公一起完成祭祖儀式之後,江蘺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閩江,而是跟著童亦去了城郊的公墓。
站在童亦父母的墓碑前,江蘺看到了一張照片,知道那是童亦父母的合照,她隻覺得照片裡的男女看起來特彆年輕,也特彆般配。
童亦完美繼承了他父母的長處,如果他的父母還活著,應該會很高興的吧!
在相鄰的幾個墓碑前擺好了祭奠所用的鮮花和水果,童亦便拉著江蘺坐在墓碑麵前。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而且已經談戀愛了,這是我的女朋友江小蘺,她以後會成為我的妻子,我以後每年都會帶著她來看你們的,我們會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這一次,江蘺沒有反駁童亦的話,兩人十指相扣,安安靜靜的坐在墓碑麵前,江蘺什麼都沒說,算是默認了童亦剛剛所說的那些話。
半個小時之後,江蘺和童亦牽手離開,卻碰到了童炳然一家。
在看到童亦和江蘺十指相扣的那個瞬間,童旭的眼神明顯變得暗淡了,童炳然倒是神色如常的和兩人打招呼,看起來很和氣的樣子。
童呦呦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江蘺,她纏著江蘺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跟著童炳然離開。
童旭跟著童炳然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江蘺,猶豫幾秒鐘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問:“你之前給我打電話,是想要提醒我嗎?”
不等江蘺回答,童亦便皺眉:“你這大白天的就開始做夢,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
童旭並沒有去理會童亦,他定定的看著江蘺,重複剛剛的問題:“你之前打電話給我,是想要提醒我的,對不對?”
就算江蘺不喜歡自己,就算她選擇了童亦,但當她知道自己做了針對江箬的事情,還是打來電話提醒自己。
因為江箬是一個絕症病人,她擔心自己刺激到江箬,讓江箬做出魚死網破的事情。
那是不是證明,她雖然不接受自己,但也把自己當做朋友?
江蘺卻毫不猶豫的回答:“不是。”
童旭明顯愣住:“那是為什麼?”
童亦露出嘲諷的表情:“因為江箬之前誤以為是我在針對她,江小蘺擔心她對我不利,才給你打了那通電話,你現在明白了嗎?蠢貨!”
童旭:……
童亦牽著江蘺的手離開,童炳然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童旭的後腦勺,“我早說過讓你不要再去招惹江蘺,你當我說的那些話是在放屁,對吧?”
童旭立即解釋:“不是的,我就隻是……就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童炳然冷笑一聲:“現在知道答案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童旭:……
因為江蘺的態度一直都那麼堅決,他竟然也覺得不是很意外,但還是會覺得失落。
見兒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童炳然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江蘺當初打電話給兒子,肯定不是因為擔心他被江箬傷害,若是沒猜錯的話,她很可能隻是來找這個蠢貨套話,然後再將再告訴江箬真相。
那個小姑娘倒是果斷,她不想讓她的男朋友童亦被江箬盯上,便主動替江箬查找真相,然後將證據送去給她。
自己家的這個蠢貨倒好,被人算計也就算了,竟然還以為江蘺是因為擔心他,才打那通電話來提醒他的,真不知道他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算了,自己還是不要告訴他真相了,免得他到時候鑽牛角尖,又去找江蘺的麻煩,那才真的是在作死了。
童炳然帶著兩個孩子去墓地祭拜的時候,就忍不住感慨:明明同樣是童家子孫,為什麼自己的兒子就比童亦差了那麼多呢?
好在閨女還算是聰明懂事,才讓他稍微覺得欣慰了一些。
#
清明假期結束,江蘺和童亦一起返校,回到了各自的學校裡。
童亦很快就發現,自己雖然談戀愛了,也跟著女朋友回家去見了家長,可回到學校之後,他的生活似乎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
江小蘺依然熱衷於學業,對於她來說,學校的課業完成起來是很輕鬆的,但是她小舅舅給她布置的任務都不簡單,需要很用心的去完成。
如此一來,她自然不可能抽出太多的時間陪男朋友了。
童亦也沒想著去打擾江小蘺忙學業,於是便開始想著賺錢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學校的課業負擔並不是很重,根本不會影響到他發展事業。
他投資賺錢之後,會第一時間把自己的成就說給江小蘺聽,江小蘺雖然不愛聽商場上的那些事,但她對財富排行榜還是很感興趣的。
童亦覺得這是一種鼓勵,便更加努力的去賺錢,江小蘺可是封家的小公主,自己就算是入贅,也必須要準備足夠多的嫁妝啊!
閒暇之餘,童亦也關注了一下江洲和白果林那件案子的進展。
二審判決結果很快就下來了,和一審判決結果是一致的,童亦和江蘺聊天的時候討論了一下這件事,之後便沒再去關注了。
挖腎案告一段落,吃瓜群眾也差不多散了,案子的熱度沒了,但江洲和白果林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
監獄裡的日子是很難熬的,江洲在接受勞動改造的時候,唯一的期盼就是箬箬在規定時間內來探監。
可是二審判決結果出來之後,他和白果林開始服刑,箬箬卻再也沒來看過他了,哪怕是他給箬箬寫了信,結果卻也是石沉大海。
日子一天天過去,江洲的心理防線漸漸地崩塌了,直到他收到了江箬親手寫來的一封信,才總算是有了一點期盼。
在看了那封信之後,江洲才知道箬箬不來監獄探望他,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
因為父親來首都找箬箬了,一無所有的他去找箬箬要錢,然後拿那些錢去投資,結果卻全都賠了進去。
賠錢之後,父親變得一日比一日暴躁,他開始打歪主意,讓箬箬利用美貌去吸引富家子弟,從那些男人的手裡拿錢。
箬箬接受不了父親變成這樣的人,也知道如果她繼續留在首都,就隻能被父親吸血,便獨自一人離開了。
為了逃離父親,她甚至放棄了學業,因為對於她來說,就算是正常念完了大學,那一紙文憑對於她來說,也沒有太大的用處,因為她根本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去參加工作。
她隻想逃離原有的環境,逃離生她養她的父親,去過簡單自在的生活。
因為不想被父親找到,所以她沒辦法來監獄探望自己,因為這樣會暴露行蹤。
在那封信裡,箬箬沒有告訴自己她的去向,自己就算是想要寫回信給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她不在信封上留下新地址,是因為她連自己也不相信了,還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寫回信給她?
或者說,自己是否給她寫回信,對於她來說並不重要?
江洲反反複複的看著那一封信,過了許久之後,他才將那封信折疊之後收起來。
想要知道箬箬是否放棄了他,其實很很容易的,他隻需要靜靜的等待一段時間,看箬箬是否會再給他寫信就行。
可如果箬箬真的放棄他了,他應該怎麼辦?
白果林很快便知道,江洲少爺收到了箬箬寄來的信,可是箬箬卻並沒有給他寄信。
在那個時候,白果林還抱有一絲希望,覺得箬箬或許在那封信裡提到了自己,可是他問過江洲之後,卻再一次失望了。
在那個時候,白果林終於知道了,自己對於箬箬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哪怕她曾親口說過,自己是她的朋友,可是在自己出事之後,她心裡卻隻有江洲。
消沉許久之後,白果林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江箬,他給自己的父母寫了一封信,期待能夠收到回信。
他隻是迫切的想要去證明,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在意他的。
隻可惜,他最終收到的卻不是回信,而是來自於父親的怒罵。
在那通電話裡,白果林知道因為自己寫回家的那封信,導致他的母親受到刺激早產了,雖然最後母女平安,但是他的妹妹卻要在保溫箱裡住一段時間。
聽到父親話裡話外都是對母親和妹妹的擔憂,白果林隻覺心中淒涼。
因為他知道,他真的被所有人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