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怪,再看看 歸寧之後第三天,林如……(1 / 2)

歸寧之後第三天, 林如海和賈敏就啟程回江南去,留下林黛玉和林瑾在林家住著。

雖然有林瑾這個男丁,但一來他年紀不算大, 二來林黛玉身邊沒有女性長輩照料說出去不好聽, 所以他們姐弟兩個沒在林府住幾天,就又被接回賈府去。

搬回去第二天, 林瑾就跑到貝勒府來:“昨兒搬回去的時候, 寶二哥高興得什麼似的,長姐你什麼時候也往榮國府賞賜點東西,免得叫人以為隻有他們家大姑娘飛上枝頭,彆人都是想高攀他們家。”

他很少進內宅, 對內宅的人並不很熟悉, 在他眼裡,賈家內宅除了賈母都不是好東西。

林茈玉端著茶盞瞅他:“她們欺負黛玉了?”

“明著倒是沒有, 私底下誰說得準?長姐你是沒瞧見, 昨日外祖母將二姐以未來皇子福晉的身份從大門迎進去之後,二舅母的臉色多難看。若不是看在外祖母和二舅舅的份上, 哼。”

林瑾本來就不是賈敏親生的,但因為從小在賈敏膝下養大,家裡也沒妻妾互鬥那一套所以才關係親近,在他眼裡賈家的人和他並沒有血緣關係, 誰對他好他才對誰好。

這是人之常情, 林茈玉並不強求:“行了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

“父親走前跟我說,皇上深覺朝堂無人,預備縮減科舉間隔,不必等三年一科舉, 可能明年就開鄉試。”

“朝堂無人?”林茈玉放下茶盞,眉頭皺起來。

若說人才稀少倒是能理解,畢竟很多人並不想要效忠清朝,躲在鄉野的能人異士多著呢,但要說朝堂無人可用遠遠達不到這個程度。除非現在有的這些人康熙並不想用。

很多滿、蒙貴族子弟都是被養廢了的,鬥雞遛鳥什麼都會,就是不會乾正事。他們家族都是早年跟著前麵幾任皇帝打天下的,有些自持功勞,有些自持身份,康熙不能完全駕馭他們,乾脆就選擇放棄。

一朝天子一朝臣終究還是躲不過的定理,那些老牌貴族,清算都是遲早的事。

難怪林如海和賈敏不把林黛玉帶回揚州,這是既怕林黛玉備嫁、林瑾考試不能兼顧,又怕他們一家子來來回回折騰顯得太活躍,引康熙不滿。

“父親沒說可以叫你在京城考?”

“這個倒是說了,不過父親覺得京城關係太複雜,想了想還是叫我回姑蘇去,雖然趕路麻煩點,但到了地方省事。”

十二歲的年紀放到現代也就是小學剛畢業,但林瑾已經開始研究科舉朝堂,而且看起來還遊刃有餘。

“考試的事父親清楚,他既然給出建議我自然不擔心,但京城複雜,你自己在外頭若是有什麼搭訕,彆亂應,皇子們也不行。”

“放心吧長姐。”

正說著話外頭雪容進來:“福晉,爺回來了。”

林瑾好奇:“姐夫在忙什麼?”

“他領了軍務上的差事,這幾天在熟悉呢。你要走還是留下用飯?”

“不用飯了,我請了這麼長時間的假,明兒就回張家上課,還要回去收拾呢。”

林如海在皇子間不站隊,兩個姐姐也都是選了沒有繼承皇位可能的姐夫,林瑾自然不會跟皇子太親近,哪怕是姐夫也一樣,畢竟親近了就難免會有麻煩找上門。

他前腳告辭出去,後腳胤祐就回來。

“不是說你弟弟來了?”

“之前父親、母親進京還有我成婚的事情忙,他在學裡請了假,如今終於忙完明兒他就要去上課,要回去收拾,就先走了。”

“嗯。”胤祐隨意應了一聲,伸出手等著下人給他脫外衣,結果沒等到下人,卻是林茈玉親自過來。

一雙手不太熟練地將排扣慢慢解開,脫了外衣交給旁邊等著的下人,又拿溫熱的濕帕子過來。

看著她不太熟練地忙,胤祐開口:“這些事交給下人就行。”

“橫豎我也沒事。爺今兒回來的早,事情都熟了?”林茈玉一邊指揮下人一邊順口說閒話。

“前幾年跟著皇阿瑪親征管過一段時日,還算順手。不過噶爾丹部那邊還不老實,要忙的事情不少。”脫了外衣擦了手擦了臉,胤祐清清爽爽坐在塌上。

康熙數次親征噶爾丹的事林茈玉知道,哪怕在噶爾丹死後他的子侄也不老實,便道:“皇阿瑪是有雄心壯誌的,往後要打的仗不少,爺辛苦的日子多著呢。”

“嗯?你還知道外麵的事?”

“沒特意打聽過,但偶爾聽見他們說,也知道。”

榮國府現今沒有人掌握實權,肯定不是聽他們說的,那就隻能是聽林如海說。打仗要糧食,林如海剛接管糧道,偶爾說起倒是能理解。

順著思路一想,胤祐就動起心思。他管著軍務,林如海管著糧道,他們翁婿兩個倒是能搭上,必然不是巧合,說不定康熙早幾年就開始安排。

偏頭見林茈玉正從下人手裡端過茶,便問:“你弟弟過來說什麼?”

林茈玉將茶遞到他手上:“父親、母親回江南去了,瑾哥兒把二妹送到榮國府去,來跟我說一聲。”

“送去了?怎麼沒說一聲?”

“不過是送到外祖家,家常事而已,哪裡值得說。”

胤祐不說話了。

彆人家的女兒嫁給皇子當嫡福晉,恨不得天天把皇子請到家裡去,顯示自己和天家有親,怎麼到自己福晉這裡又不一樣?

林黛玉父母不在這裡,又沒有兄長隻有個弟弟,他作為姐夫以兄長身份將人送到榮國府去完全能說得通,但福晉好像沒這個想法。

再看林茈玉,她已經自己端著杯茶在那喝起來,眼睛盯著桌上的賬本。

真是個怪福晉。

正想著怪福晉就抬頭:“對了,十三弟和十弟的生日例禮我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過幾日就可以送進宮,還有月底四哥的生日例禮也提前備下了,爺要不要看一眼?”

“不用,都是例禮,送過去就行。”

“還有再下個月八弟大婚的禮,我還是頭一回去參加彆人家的婚事,到時候若有什麼爺提醒著我點。”

“嗯。”嘴上雖然答應,但胤祐覺得更不對勁了。

從來隻有福晉操持家事提醒爺的,怎麼還有爺提醒福晉的?雖然跟福晉相處起來還算自在,她不會胡亂打聽也不會多管事,這種怪的感覺一直沒消失。難道跟福晉相處是這樣的?回頭找三哥、五哥打聽打聽。

定定神,胤祐端起茶盞。

七貝勒府裡一切還算正常,夫妻兩個順其自然的適應著對方,但榮國府裡林黛玉的日子就無趣很多。

賈母本就疼愛外孫女,外孫女又是定好的皇家兒媳婦,她隻有更疼愛的。但就是這點變化,讓林黛玉很不自在,太過敏感有時候並不是好事。

三春和薛寶琴上與鳳樓來找探望次數,比之前兩姐妹住在與鳳樓的時候明顯增多,不知道她們是在背後得了誰的囑咐,但這讓林黛玉在和她們說笑的時候總覺得她們背後有雙探究的眼睛。

這樣的感覺多了,她整個人明顯消瘦不少。

賈寶玉過了十五歲生日已經不大往學堂去,每天在家裡胡混,很快就發現林黛玉鬱鬱寡歡。終於趁著某次林黛玉給賈母請安後回與鳳樓時,將她攔在後院。

“妹妹這幾日看起來不大好,可是身上不舒服?前些日子老太太才請太醫配了丸藥,妹妹若是不舒服不要悶著,早早請大夫看了才好。”

“多謝寶二哥關心,我隻是思念父親、母親。”林黛玉如今對賈府眾人有種避而遠之的願望,雖然她知道都是血親不應該產生這種想法,但卻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

“我明白了,定是姑父、姑母回江南,林大妹妹又出嫁,二妹妹自己一個人寂寞了。咱們家裡這麼多姐姐妹妹,還有我,有什麼事不妨跟我說說。”

賈寶玉大部分時候都很不靠譜,但要論起體察女兒心事來,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

林黛玉被戳中,立時紅了眼眶:“不過是我自己的心事,父親、母親、姐姐都走了,隻覺得滿府上下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

“我當什麼事,原來是這個。妹妹放寬心,咱們這樣人家的人,哪個走出去不是被人當成金寶貝、銀疙瘩?你看我在外頭行走跟這個吃酒和那個說笑,其實他們心裡想什麼我也知道,左不過挑挑揀揀最後剩下幾個講義氣的深交罷了。”

“原來你都知道,我還當你不知道。”林黛玉十分詫異,平日看他被家裡的丫頭、姑娘圍著,還以為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這有什麼看不出來的?”賈寶玉故意做出得意洋洋的姿態。“不過是不想說出來麵上不好看罷了,妹妹若是心裡不痛快,隻管把他們當成一隻鳥、一隻蟈蟈,放了就是。”

“你呀!”林黛玉被他故作誇張的語氣、動作逗笑,想起那些奉承巴結的男男女女,忍不住勸。“你既知道他們沒安好心,就該早早斷了,又不是骨肉血親斷不得,便是為了家裡,為了外祖母,你也該讓她省心些。”

賈寶玉立時垂下眼眸,神秘兮兮:“斷了做什麼?整日家好沒趣,便是留下他們逗個趣也是好的。”

他這樣淘氣又透著幾分壞,林黛玉捂著手帕直笑。

身後鸚哥忽然開口:“姑娘,寶琴姑娘來了。”

林黛玉和賈寶玉同時轉頭,果然見薛寶琴從不遠處走來。林黛玉笑容收斂:“這是寶琴姐姐來給外祖母請安,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她對賈寶玉淺淺福身,扶著雪瑩的手,帶領一眾丫頭緩緩而去。

薛寶琴過來就道:“剛才那是林姑娘?怎麼見了我就走,莫非你們在說什麼話不能讓我聽見?”

“妹妹思念父母,我正安慰她呢。你可是要給老祖宗請安?快去吧,老祖宗正得空呢。”說完話,賈寶玉抬腳就走。

“寶玉?”薛寶琴沒搭上幾句話,隻好轉身,獨自往榮慶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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