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不似林如海, 又似林如海,作為林家唯一的兒子, 他在待人接物為人處世上深得林如海真傳,無論是在外還是在家裡,不喜歡納妾也算是傳承的一部分。
但是他有兩個姐姐,相比獨生的林如海,從小和兩個姐姐相處的經曆讓他更懂得怎麼跟女人相處的更好。
西林覺羅氏並非弱柳扶風的脆弱姑娘,而是正經大家族養出來的千金小姐,平等地調侃說笑比甜言蜜語哄騙更適合他們兩人相處。
他帶著幾分自嘲和調侃的話剛落下, 西林覺羅氏就沒忍住笑了一聲,趕緊又端起來。
“跟你說正經的, 兩位姐姐, 果真是……”
這就不是試探了,而是不能宣之於口。
林瑾點點頭:“算是吧,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從小都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 父母都沒有追問過, 我自然也不會追問。若真的有什麼事發生, 難道她們還能不告訴我?不過你要問孩子的事情恐怕是不行,她們又不是真神仙,你可以去外麵找個能掐會算的試試。”
“誰好端端去算這個?又不是不能生, 我就是找個話題。”西林覺羅氏惱羞地瞪他一眼。
“但外頭確實有人算這個。我聽聞城郊有個寺廟求子非常靈驗, 等孝期結束我複任之前,跟你去一趟怎麼樣?”
“我去乾什麼, 都這個歲數的人了。不過林家隻有一個孩子的確有些少,不如你就納兩個吧。”
嫁入夫家後為夫家開枝散葉,納妾也是嫡妻的任務之一, 西林覺羅氏其實年紀不大,也就剛剛三十出頭,可在這個時代,女人到了三十歲似乎就該吃齋念佛,生孩子都叫老蚌生珠。
林瑾搖頭:“一個少嗎?祖父就生了父親一個,父親就生了我們姐弟三個,我還覺得家裡人多熱鬨呢。是你娘家那個什麼堂姐說閒話了吧?她要是真的想跟林家結親,我是不成了,讓她等著將孫女給咱們兒子當妾吧。”
“胡說什麼呢!”嗔怪一聲,西林覺羅氏臉上笑容卻真真切切。
林氏姐弟三個並沒有故意不告訴她,丈夫也沒有因為外麵的閒言碎語有什麼不滿,知道這兩件事實,心就定下來大半。
“明年你複職,咱們一家子都去,京城的宅子就空下來了,不若交給兩位姐姐打理吧,即便她們不回來,好歹還能念著有個家。”
“不用,咱們不在京城她們約莫也不會過來,我那兩個姐夫還不至於混賬到氣得嫡福晉離家出走。”
西林覺羅氏是站在林家的角度提出這個建議,林瑾拒絕了她樂見其成不再勸,轉而說起自家的事。林家兩個長輩都沒了,往後就沒有丁憂休假,林瑾要走仕途,她要幫襯的地方多著呢。
世人都說賢良的標準是相夫教子,可凡是當家主母的,有哪個一門心思都在相夫教子上?不過是哄騙傻女人的話罷了。
丁憂還剩半年,林瑾即將回歸仕途,林家也要回到正軌上了。
林茈玉和林黛玉各回各家,逢年過節的章程都是做熟了的,安排給下麵得力的人去辦就是,隻是不同於以往要分出一隻眼睛給各位皇阿哥們,還要再分出一隻眼睛給佟家。
當然,主要是林茈玉忙,她很想知道這個曆史上臭名昭著的李四兒,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可惜,佟家勢力太大,胤祐在皇子中的勢力也不是頂尖那些,更與皇位無緣分,若胤祐能得到皇位,林茈玉直接等著自己親自動手收拾佟家就行。
成親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有些遺憾沒嫁給胤禛,雖然隻有短短兩秒,但卻再次感歎權力真的是好東西。
康熙自打上回病了七十餘日,就沒有再生過大病,但他的精力的確大不如前了,即便太醫院的太醫精心調養,在新年宮宴的時候,他還是早早就去休息了。
皇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過片刻就紛紛端著酒杯掩飾情緒,連號稱冷臉的胤禛都不例外。
林茈玉用餘光悄悄地瞅,很好奇他們每個人的心裡在想什麼,但也僅僅是好奇而已。
過完年康熙就不大露麵了,和往年差不多,但今年人們的猜測格外豐富,甚至都有人說康熙已經病得不能下床。
林茈玉聽了幾耳朵,就沒那個精力去管那麼多事了。
林如海和賈敏的祭日前後腳辦了,林瑾就快要複職,姐弟三個要隔許久才能再見麵;皇太後的喪期還沒過完,但孩子們的事可以悄悄提起來了;探春來了信,說賈環剛過完年就啟程前往金陵,然後就是賈璉來的信,說賈琮和賈環都過了鄉試,賈菘也下場試了試,可惜沒過……
這麼些事說起來簡單,可時間線一拉就是大半年,後麵還要辦喜事、會試、殿試,進京的進京,離京的離京……
等巧姐兒帶著會跑的大女兒來淳郡王府請安,再次考中的賈琮在翰林院撿了個小吏官職帶著妻子搬回京城,和昳也長成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時,已經是兩年後,康熙六十一年。
六十一年,縱觀史書也是一個震撼的數字,沒有幾個皇帝的年號能到六十年往上,所以康熙六十一年的新年格外隆重,萬壽節也不遑多讓。
康熙在暢春園過了生日,從精氣神上就能看出來給他心情不錯,看折子看累了,還蹲在池邊看裡頭的鯉魚。
“今年暖得早,倒春寒也不嚴重,是個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