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班主任下意識冒出一句:“你來得及嗎?”
蘭疏影神情淡淡,反問她:“不試試怎麼知道?”
“……”班主任自以為隱晦地看向馮彎彎。
其實她清楚,杜嫻君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真不給試卷才會引來彆人的議論,要怪隻能怪這個鄭小圓,要是杜嫻君不知道,或者來得再晚些,這事就好糊弄過去了。
見馮彎彎沒表現出反對的樣子,班主任皺著眉頭遞出去一張空白試卷。
被汙染的有四道大題,都是很吃字數的題目,十五分鐘,一般能寫出兩題就算快的了,因此,凡是看清楚汙染程度的人,沒有幾個會認為她能成功,隻覺得這是垂死掙紮,能保住幾分就是幾分而已。
甚至,他們看見女生運筆如飛,淡定沉穩的樣子,還有嫉妒她的人覺得這幅樣子就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孟晴光站在教室外麵,隔著一道玻璃凝望她的側影。
他知道,她是真的沒把這事當成難題。
包括月考,如果不是有那個拿到第一名可以請假的約定在,她也不會當回事。就像平時他們一起做題那樣,是輕鬆且享受的事情,不值得過分的重視。
他忽然有點彆扭。
這個女孩子,比她表現出來的優秀得多。
那些盛讚她的人,他們看見的隻是拳頭大的一塊冰尖,卻不知道底下還有一座廣袤冰峰。而他,也隻是僥幸窺見過一道冰峰的虛影,在她麵前,他和其他人一樣渺小。
這個覺悟讓他氣惱過,無助過,最後他選擇接受,並奮起直追。
指針滴答,滴答。
本該交卷的同學們沒有走,他們在等待結局。
廣播裡傳出刺耳的尖嘯,時間終於到了。
蘭疏影幾乎在響起的那一瞬間停筆。
被這個少女含笑的眼神看著,班主任忽然有點緊張,她一把將試卷搶過來,匆匆一掃,被汙染的那些題目居然完完整整地全寫了,而且字跡整齊秀麗,一眼挑不出錯。
幾乎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老師,我要交卷,麻煩注一下,這兩張試卷一起記分。”
蘭疏影的態度很溫和,從發現出事,到飛速答題,交卷,她始終不急不躁。
因為有人比她更心急。
想到這一點,她心情就好多了。
可是這回班主任又卡住另一個理由:她交卷之後出去過,很可能查閱過題目的答案,這對其他同學不太公平。
蘭疏影詫異地捏起那個肇事茶杯,反問她:“老師,那你用這茶弄臟我的試卷,還不許我重做,這對我公平嗎?”
“就是啊,我們學神做這種試卷根本沒難度,哪次都差不多是滿分,她怎麼可能出去查答案!”
沒等班主任辯解,小胖子義憤填膺地在旁邊助陣。
班主任臉色不太好看。
忽然有人小聲說了一句:“杜嫻君好像就是她班上的哎。”
對自己班的學生還這麼刻薄,什麼情況?
被這些古怪的眼神打量著,班主任更下不來台了,可是在馮彎彎陰沉的注視下,她隻能咬牙挺住,扯著公平大旗,拒絕收第二份試卷。
孟晴光看見走廊那邊過來了幾個人。
他認得是校長和主任,還有一個跟他們邊走邊說笑的,那是來學校開曆史講座的學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