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向邊上那個神態淡然的“少年”:“是你把他們引來的!”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們誰也彆說誰。”蘭疏影聳肩。
她從劇本裡看到狐王會這一招。
要是被玉郎逼急了,他肯定會使出來。
所以她提前跟當地城隍打了聲招呼,還是借用的月輪宮名義,從一開始就有一群人在底下陪她觀戰呢,抓他個人贓俱獲,看他拿什麼跟冥府解釋?
狐王已經力竭,很快被擒下。
當妖怪就是這樣不好,要麼你一輩子都彆乾壞事,否則的話,除非有個靠譜的後台……
沒有?
那就對不住了。
無論上天還是下地,都逃不過脖子上這一刀!
判官客客氣氣跟玉郎告彆。
就要押著狐王回冥府的時候,忽然被玉郎叫住了。
玉郎的傷勢早就被奶糖吃剩的本源給治好了,鬥了這半天,其實還有餘力,他走到狐王麵前,毫不猶豫地抬起爪子,一爪掏出狐王內丹!
這個判官也很會做人。
因為那個禁術強留了大量狐族亡魂,這是跟冥府搶生意啊!彆管是不是狐王自己乾的,曆代狐王犯的事都得積到他頭上,反正把他押下去問罪也是個死,乾脆就當場處決吧。
就這樣,可憐狐王壯誌未酬,還沒吃到小太子的血肉就落網了。
當場被打散魂魄。
曠野上隻留下一具尤帶溫度的火狐軀殼。
蘭疏影拱拱手,上去割了幾塊毛皮,打算帶回去讓人縫幾個抱枕。
奶糖內心吐槽了一句“無情”,然後果斷把玉郎的意識踩下去,控製著白狐唰唰唰幾爪子,把火狐剩下的皮子全給剝了下來。
主仆倆友好握爪:“一家人,一家人。”
……
魚龍燈影呼應,碗裡的元宵湯早已涼透,棉絮似的散麵墜到碗底,連成黏糊糊的一片。
蘇蘇不時張望,可是怎麼也等不來狐王。
隱約好像看見一道眼熟的身影,寶藍衣衫,似乎是白日裡同遊的俊麗少年,蘇蘇剛起身,那身影就閃入人群消失了。
“夫人莫慌,小的去幫您尋主君回來。”女隨從說。
一句“夫人”讓蘇蘇羞紅了臉,訥訥地不說什麼。
過了一陣,女隨從驚恐地跑回來了。
她滿手是血,抓起蘇蘇就跑!
“怎麼了?他在哪兒?哎你彆拉,我答應了要在這等他回來呢!”
女隨從定住,嘴唇開開合合,好不容易擠出一句氣聲:“……他回不來了。”
……
這皮子取自得道的火狐,油潤爽滑,怎麼看都是極品貨色,縫了三四個抱枕,外加幾條絨毯。
小太子看見了很眼饞,好不容易從這兒磨走一個抱枕,愛不釋手。
或許是出於情敵之間隱約的感應,他拿到抱枕的第二天,眼下掛著青黑,說是夢到那個錦衣青年了。
蘭疏影問他青年做什麼了。
小太子笑得很傻:“他找我打架,你說好不好笑,他那麼大個人,還打輸了呢!”
“是麼,真厲害。”
蘭疏影暗自搖頭。
狐王的魂魄都被打散了,斷不可能來他夢裡尋仇,這不過是他自己的臆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