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小姐活著，她肯定不希望他那麼輕易地死。”她繼續勸說。
易江南這次聽進去了，很認真地向她請教：“那，她會怎麼想？”
“當然是想讓他活著了，活得生不如死，他想要什麼，你就想辦法讓他離目標更遠，而且越努力越遠！”
易江南眼睛不眨地盯著她。
“宋青安這人，眼高於頂，求勝心強，見不得彆人過得比他好。要是他覺得一個人不如他，這個人不管為他付出多少，他會把好處全收，心裡依然不把人家當回事。”她說。
比如陳小姐。
被家裡嬌養著、單純好騙的白富美，是宋青安最偏愛的目標。
易江南很讚同，並且開始默默思考：
他要做點什麼才能讓人家生不如死？
“我的想法是這樣，”蘭疏影說，“既然他覺得自己能攀到最高的位置，那就讓他明白：現在就是他的巔峰，以後，他越努力，摔得越快。讓他拚命掙紮，一路跌到坡底，你覺得？”
他思量一陣，仿佛在與她確認，也像在說服他自己，喃喃道：“人死後，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嗯。”
他搖頭，咂了一聲：“說得好像你死過一樣。”
蘭疏影笑而不語。
普通人確實是這樣的。
如果是晝神說過的那幾種……有幾率被弄進南明府的，應該除外吧。像她，就沒有正兒八經地走過黃泉路，是後來路過紅蓮獄的時候悄悄看的。
看起來年輕點的，走在黃泉花海中間像個智障，好歹他們四肢能動彈，知道自己往前走；老的就遲鈍些，多半要靠路上的陰風托著腳後跟走。
“看見一個藍衣服的男人過去嗎？個挺高的！”有個保安跑過來問他們。
對麵的人呼吸一亂，追來了！
蘭疏影側過身：“沒呢，怎麼了嗎？”
“有個狗仔混進來了，還想裝成宋青安的護工呢！那，兩位醫生你們忙著，我再去彆的地方找找！”
她跟他揮手作彆，回過頭，語重心長地說：“江南，你心理素質不太行啊。”都改裝束了還緊張。
“我……”
易江南有些窘迫。
他又不是經常做這種事的。
“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聊吧，正好快到午飯時間了。”蘭疏影看看表，提議道。
他猶豫片刻，說：“隨便吃吃吧，你請一頓，明天還你。”
“好。”
兩人找了街角的一家瓦罐湯，挑個角落的桌子落座，清靜。
易江南跟她說了些往事。
他家老宅建在深山裡，祖上跟張通學過功夫，他從小被拘在家，十八歲那年有個迷路的學生旅遊團經過那一帶，他很想出去看看，就跟著他們的車偷偷跑了。
奶糖好奇地插了一句：“張通是誰？很厲害嗎，看他好像挺驕傲啊。”
【史料記載的話，我隻記得有一個很出名，大概這個平行位麵裡也有他……】蘭疏影略微停頓，【張通，字君寶，道號三豐。】
“哇~！！”
易江南當時一進大城市就發懵，要不是遇到陳小姐，他也許會餓暈過去。陳小姐覺得他這人有意思，他又堅持要報答，她就給他報名學駕駛，學成之後，當她的司機兼保鏢。
“你家人後來沒找過你？”蘭疏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