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海莉充分利用了新身份的一切優勢,她用一頓下午茶的時間,曲意逢迎,甜言蜜語,哄得相然十分開心,並且發展出了一段看起來很真的姐妹情。
永遠被相然針對、穩坐在對照組的塞拉一臉不可思議,就連鬥篷男也沒想到事情發展會是這樣的——
首先,跟他用通訊器對話過的幕僚,“他”居然是個女人!然後,這個女人的奉承技巧高明到過分!
輸了輸了,惹不起。
鬥篷男完全插不進她們的對話,他也不敢,索性退後吧,免得礙眼。
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同病相憐,他把目瞪口呆的塞拉也拽上了。
“你要走就走,拉我乾什麼?”
塞拉離開房間就回過神了,不滿地甩開手。她看中的是相槐,才不想跟彆的男人拉扯不清呢。
鬥篷男眼底飛快地滑過一絲嘲諷。
“拉你乾什麼?反正不可能是看上你了!我讓你彆在那破壞大小姐的好事。”他刻意拖長了音調,“你不知道……她就喜歡這個調調的女人麼?”
塞拉:……?
蘭疏影:???
金烏:????
鬥篷男還不知道他一次震驚了三個聽眾,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說道:“彆瞪眼了,我親耳聽見老大問她的,她說——想要,又乖、又軟、又甜的那種女孩。”
“………”
塞拉就這麼木愣愣地盯著他。
驚訝還在其次,她腦子裡跳出來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我覺得你好像在內涵我。
鬥篷男:我不要你覺得。
“你就說像你這樣的,不乖,不軟,又不甜,還成天肖想老大,她不找你麻煩才怪!我可是好心提醒你,有那些勾引人的閒工夫你快去做點實在的事吧,老大身邊不留廢物,更不留惹相然不高興的女人。”
“………那就多謝你提點了。”塞拉咬牙道。
鬥篷男看她這樣就是沒聽進去,也不知道自己管這閒事乾什麼,懶得跟她說了,踱到另一邊樹底下乘涼。大不了也就是換個搭檔,又不是多難的事兒。
吃瓜二人組又看了一場好戲。
但是……
蘭疏影再看見屋裡那“相談甚歡”的兩個女生,心情突然複雜了起來。
那什麼,現在去營救海莉的話……還來得及嗎?
金烏倒是沒什麼想法,略微驚訝也就過了,他用蘭疏影教的邏輯盤了一下,認為海莉有能力搞定那個小丫頭,沒事兒。
至於蘭疏影,她給相然的標簽又加了一條,就是鬥篷男透露的內容。
隨著標簽漸漸增加,她心底犯疑,浮起的居然是一個消失了很久的形象。而且,她越打量正在跟海莉暢談的相然,越覺得很像自己記憶裡的那個女孩……
喜歡嬌軟型的女生,心直口快,有一個極其寵愛她的哥哥,還有說話時的神態語氣……
蘭疏影皺起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已經有傾向了,現在她覺得無一處不像。難道說,當時一死一失蹤的兩兄妹,竟然都是進了冥府?
“你在聽我說話嗎?”金烏拍了她一下。
“嗯?……什麼?”
蘭疏影抬頭,顯然剛才沒在聽。
“……算了算了,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在想,故人。”
蘭疏影打量了相然一會兒,突然出聲:“我想把她那個哥哥抓出來見一見,你覺得怎麼樣?”
隻要她不說“我們把童話鎮燒光光怎麼樣”,那麼金烏是不會有意見的。經過晝神的示意,他給自己的定位很明確,就是輔助。
不過,站在同盟的角度他不得不提醒一句。
“這個小姑娘應該很受寵,她的靈魂被動過手腳……”
蘭疏影笑了笑:“嗯,要是她有性命之危,跟她綁定的那位就會得到消息,還能親眼看見是誰在害她。”
金烏點點頭:“你知道就好。”
蘭疏影平靜地補充道:“我要的就是這樣,不然,怎麼引他出來?”
金烏:“……嗯。”
“陷阱可以啟動了,我們的計劃,可以稍微做一點調整……”
·
近來,北海岸很不太平。
先是一個布萊恩弄得人心浮動,多少人都在盯著那些巨額懸賞。
今天又出了新花樣。
說是自然學派有一位老祖宗級彆的大人物現身了,這是她老人家幾百年來首次露麵,又恰好是在自然學派成員紮堆的地方。
對了,這位老祖宗名叫奧西,據說她曾經是東大陸最好的火係魔法師,後來莫名其妙轉投自然學派,可以說是扇了東大陸一記響亮的耳光,就被那邊的魔法師協會除名了。
自然學派的巫師們倒是不介意這一點,這不正是給自家臉上增光的好事嗎?更何況,人家這一把年紀可不是白過的,她掌握的知識該有多淵博啊!
一時間,不論男巫還是女巫,都希望能搭上這輛車,爭取扒拉點好處,哪怕隻是指點幾句也是好的。
因此,在有心人的宣傳下,奧西的事跡迅速在巫師之間傳開,不過幾十分鐘就成了街頭巷尾人儘皆知的熱門話題。
年輕一輩的巫師們為了表達對女巫奧西的尊敬和歡迎,想給她留下深刻的好印象,居然放下了一貫的高傲,集體遊行,還打算舉辦一場盛大的露天晚會,時間就在今晚!
然而,按照海城的條例,遊行和晚會都要提前五天去跟有關部門報備,這些巫師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全都忽略了這一步。
這讓某些官員有點惱火,氣衝衝地去了城主府。
去乾什麼?
告狀!
海城城主是個閒散享福的命,當然不耐煩親自處理這些小事,事實上,這幾天他人都沒在這兒,已經躲到了自己的深山彆院裡,這樣,瘟疫和公務就都煩不著他了,反正有他的好幕僚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