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去?這麼突然!你都恢複好了?”
迎著清晨的太陽,金烏很有活力,繞著座椅嘰嘰喳喳。
他甚至不知道昨夜有人闖入。
蘭疏影沒有指責他失職,隻是在餐桌上說了句,她要去闖白塔倒影了,這次一定會把魂器裡的秘密扒出來。
慧老捧著玉米粥正要喝,頓住,問她:“需要我做什麼嗎?”
大家住得不遠,昨晚金烏知道她燒了一片蛇鱗,慧老也該感應到了,更彆說那一萬枚通行證最後被屍骨傀儡們運到空中古堡,動靜不小。
慧老沒有問。
他隻問她要不要幫忙。
人老成精,大概就是這樣了。
蘭疏影頗有期待:“那你打算提供點什麼?”
慧老早有準備,回房間捧出一個盒子給她。
“都是靈魂狀態專用的法器,用法已經寫清楚了,你挑些喜歡的帶去吧。”
金烏被這一匣珠光寶氣閃了眼,語氣有點酸溜溜的:“那你真是太小看她胃口了,彆管你說不說,她肯定連盒子全端走,一個都不給你留!”
慧老樂嗬嗬道:“寶劍贈英雄,我一件也用不上,她全要走也不能讓我吃虧,小金烏,大方一點嘛。”
蘭疏影翻看這些法器。
防禦的,攻擊的,增幅的,反彈的,還有替身符之類,五花八門。
關鍵在於,全都是在童話鎮規則範圍內、用本土材料製造的東西。
規則意誌的風格習慣,在場幾位都有一定的了解——在克扣靈魂這件事上,她絕對是熟手。而眼前這個箱子幾乎是專為離體魂魄配備的高檔武器庫,因此顯得對立性十足。
而且,因為是尋常人聞所未聞的東西,所以也幾乎沒有誰會專門做這個,每一件都極為珍貴,足以見得慧老必定是早就測到會有這一天,才能這麼快拿出她需要的東西。
“多謝了。”
蘭疏影果然把箱子留下。
金烏搖頭晃腦: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慧老恰巧被人叫了出去,他一走,金烏就嘀咕了:“人家給你一堆好東西,你也不給點回禮什麼的,好意思嗎……”
蘭疏影指向窗外的天空:“那些不夠?”
“你說通行證?可是……啊,那也算吧,隻要他彆覺得虧就行……”金烏忽的想起一件事,急匆匆開口,“對了,那個相然還在古堡裡嗎?”
“在。”
“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沒想好。”蘭疏影誠實地答。
她本來不會對一個小丫頭動手的。當時抓人,主要是為了威脅相槐,誰知道相槐就不是個東西……
這情形,她把相然留在自己手裡顯得很雞肋,放走她又有惹麻煩的嫌疑。
“我隻是覺得……無論她是死是活,都可悲。”而相然的悲劇源於某人的固執,嚴格追究起來,與她也有少許牽扯。
金烏無從理解她的想法,冷漠地勸道:“斬草除根,你好好考慮一下她是哪邊的——假如我們之前沒抓她,就她那點本事,隨便輪回多少次,早該被剿了!”
“嗯。”
“相槐不想救她,你留她還有什麼用?大的下決心要殺,怎麼對著小的還猶猶豫豫,你也不嫌占地方……”
金烏就差沒敢罵她婦人之仁。
蘭疏影沉默幾秒,說:“我走後,你去解決她。處理乾淨,快一點。”
“得嘞。”
蘭疏影於是把解開靈魂封印術的要訣傳給金烏,叮囑幾句就出去了。
在羅盤的一側,當她把靈魂脫離這具軀殼,半亡靈的身體被慧老接住,安置到牆角的矮腳床上。盛放法器的盒子已經空了,全被帶進了白塔倒影。
此刻,蘭疏影站在陌生又熟悉的場景裡。
如果不是知曉慧老不可能施展第二次偷天換日術,她或許會覺得自己又被耍了,原因一目了然,這個大廳和前麵幻境裡完全一致,尤其是那麵熟悉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