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圓聽著那一大堆明顯都隻是工作的內容, 整個人都很喪裡喪氣,但是……
其實也不能說完全失敗了吧,畢竟大哥接到了爸爸的電話不是嗎?嚴清圓努力的說服自己其實他的努力還是有成果的, 這才稍微安心了一點。
在嚴清圓自己浮想聯翩的時候,突然之家他的腦門上扣下了一隻大手, 擋住了他的眼睛。
嚴澤水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父親打電話問我的身體怎麼樣,很難得他居然會關心這個。”
嚴清圓隻覺得自己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爆炸, 爸爸問了?!
不僅僅是工作, 爸爸還關心了大哥身體!
嚴澤水輕笑了一聲, 裝作很迷惑的樣子說:“平時的話父親不會和我這麼說話, 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啊?”
“爸爸怎麼說都是爸爸, 他肯定會關心兒子的啊,當然不是吃錯藥了!” 嚴清圓立刻反駁。
“是這樣嗎?”嚴澤水隻覺得心裡好笑,“不過他是怎麼知道我生病了啊?”
嚴清圓瞪圓了眼睛, 自豪的說:“我說的!”
“圓圓居然背叛我去給爸爸小報告?”嚴澤水戳了戳嚴清圓的額頭。
“這叫正當關心,怎麼能是背叛呢!”嚴清圓笑嘻嘻的上前就摟住了嚴澤水的腰, “大哥!”
“嗯?”
“太好了對不對?”
嚴澤水嘴角的笑意擴開, 眼神極其溫柔。
嚴澤水看著無論從各方各麵都非常小的自家弟弟,真的有一種養了個孩子的奇妙感覺,尤其是這個孩子居然已經開始學會回報他了。
明明以往也都是這個孩子安靜的任他予所欲求,嚴澤水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嚴清圓偏愛了吧。
“大哥。”嚴清圓看到嚴澤水做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他又在逗弄自己了, 但是他不討厭被大哥逗弄的感覺,這樣的大哥,看起來更像一個年輕人。
“嗯?”
“我想獨立。”
嚴澤水的笑容驟然僵硬在了臉上,之後他微微歎息:“為什麼?”
“大哥可以當我這是一次任性吧。”嚴清圓靠在枕頭上,眼神有些飄忽沒有焦距,“我一直以來都是在大哥和二哥的照顧下成長的, 但是每一個人都要經過獨立的過程,很快我就十八歲了,那時候就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我想要一點一點的去適應,在大哥和二哥還能養著我的時候,我還有底氣和勇氣去適應以後會離開大哥二哥的未來。”
“圓圓不用離開大哥。”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千變萬化,誰都不能確定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算我不離開大哥,可未來我也希望我能成為一個能夠說話算話的人。”嚴清圓伸出手握住了嚴澤水的手指,“一個人被尊重的理由不應該是因為他的家庭背景,而是他的本人,隻要我足夠成熟,就有足夠的話語權,我向往成為一個足夠有能力的人的。”
他雖然不可能成為顧瀚海。
但是他向往著成為顧瀚海那樣完全掌控著自己的人,無論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下都能夠適應,能夠發揮最大的價值,他的決定從來都不會半途而廢,他是一個強大不被任何人影響的存在。
嚴澤水的笑容雖然淡去,可是這一次卻沒有和昨天一樣斬釘截鐵的拒絕。
他需要嚴清圓,十分的需要,就如同嚴清圓也是在需要著他一樣。
但是現在這個少年已經開始向著自己想進步的方向發展了,他開始有了自己的目標和願望,開始成長開始思考並且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尋找比現在更好的生存的方法。
他不應該成為嚴清圓的絆腳石,如果嚴清圓真的不想要他,他絕對不會勉強他。
“好。”嚴澤水緩緩的開口說道,“如果圓圓是這麼想的話。”
“大哥,你會不會生氣?”嚴清圓問道。
“不會,大哥不希望成為你成長道路上的絆腳石,隻是不太適應圓圓已經這麼快就長大了,日子過得,真的是太快了。”
嚴澤水的語氣中全都是感慨,他微微側頭,似乎不太想讓嚴清圓看到自己的表情。
嚴清圓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嚴澤水。
嚴澤水的麵容是略顯冷漠的,但是嚴清圓卻能夠感受到自家大哥的手的溫暖的溫度,突然之間他發現了什麼。
大哥或許不是冷漠,他隻是不善於去表達自己而已。
嚴清圓看著自家的大哥,腦海中突然閃過了自己背誦書中的一段文字。
‘嚴澤水的目光冰冷,那是一直備受寵愛的嚴清圓所沒有見過的,明明隻是聽到了不是自己的親人之後就瞬間轉變的態度,他從那張冷漠的臉上看到的仿佛是對自己的徹底的忽視和不在意,嚴清圓這時候才注意到曾經的萬般寵愛都不過是霧裡看花,一切都不過是障了他的眼。’
現在的大哥的表情是冰冷的嗎?如果是按照嚴清圓對嚴澤水的理解或許是肯定的答案,可是這一次大概是因為原因不同,他所看到的‘冷漠’‘冰冷’更多的是大哥的無措和偽裝。
沒有那一層‘被拆穿了身份’後的無措,嚴清圓突然間懷疑,那曾經讓他以為是放棄的書裡的行為,是不是全部都不過是他的錯覺。
在書中,他一直都是那個沒心沒肺的一直認為自己受到了家人偏愛所以無所顧忌的小少爺,但是如果冷靜下來,嚴清圓發現其實自己一直以來都不曾試圖去理解過自家的哥哥們。
到現在為止嚴清圓開始逐漸的相信在書中那樣不動腦子天天找顧瀚海的麻煩最終被所有人都討厭了的劇情是真的了,畢竟他沒長腦子。
所以一定不能和書裡一樣,他要做一個不讓的大家操心的好孩子。
——
因為嚴澤水和嚴澤清的同意,嚴清圓有了搬出去資格,但是嚴澤清則是不放心的帶人打算去改造一下顧瀚海的租房,被嚴清圓阻止了。
並且嚴清圓也成功的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證,工作的事情嚴清圓也提前給自家哥哥們打了個招呼。
嚴澤清以不能影響學業為由同意了,而嚴澤水則是什麼都沒說揉了揉他的頭發,沒說同意,但是也絕對沒有拒絕。
嚴清圓隱隱約約察覺到了自家的哥哥們對他的態度的變化,可是他卻沒有多少彷徨不安,相反的還有一種自己獲得了肯定的感覺。
原來有些事情真的通過自己說清楚了就能夠被同意啊,嚴清圓第一嘗到了能夠做好想做的事情的心情。
嚴清圓帶著律師去了顧瀚海的家裡,顧瀚海是晚班所以早上時間都在,他們在律師的幫助下簽訂了十分明了的合租合約,並且對整個家庭內需要分開使用的做了相信的規劃。
等到律師走的時候嚴清圓站在門口眨巴眨巴眼睛,抬頭看向站在他身邊的顧瀚海:“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舍友了。”
顧瀚海看著少年,他的房子很小,一千七的郊區的租金為了能夠配備足夠的設施已經很艱難了,小少爺卻專門和他租在一個狹窄的臥室中,小少爺帶來的部分衣服都已經將並不怎麼大的衣櫃填的滿滿當當。
從頭到尾小少爺的所作所為對他來說都是很奇怪的,但是隻要嚴清圓在他的身邊,他並不需要什麼理由。
或者說他倒是希望嚴清圓有一個不得不去接近他的理由。
這樣隻要這個理由存在,那小少爺就永遠在他身邊了。
“對了,仁教開學有摸底考試,你有複習嗎?”嚴清圓問道。
“嗯。”
“我不太記得了,你給我重新複習一下吧,至於家教費,卡應該在你那裡吧,你自己扣,如果裡麵沒錢了,你再找我要。”
“好。”
司雪語是當天晚上知道嚴清圓要和他們合住的消息的,臉色陰沉沉的半天看不出神色來,然而嚴清圓卻坦然的站在司雪語的麵前。
雖然他知道這樣不太好,但是他也壞心思的想道,就算司雪語不接受以後他們還是要朝夕相對,最好雙方都熟悉一下。
如果不熟悉……
嚴清圓已經想好了等到身份暴露之後直接消失在眾人視野中了。
——
高中開學後,嚴清圓正式從初中畢業生變成了一個高中生,因為仁教高中是仁教初中直升,其中有相當多的嚴清圓認識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