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1 / 2)

嚴清圓的迷惘一直彌漫到了他穿好了校服出門上學, 腦海中一直混混沌沌胡思亂想,可是顧瀚海像是故意的一樣始終不給他任何的回答。

終於在看到閆譚的車後,嚴清圓的腳步停了下來。

顧瀚海聽到了, 回頭聞著嚴清圓:“怎麼了?”

“那個,秘密, 你看了嗎?”嚴清圓終於忍不住問道。

“秘密?”顧瀚海微微歪了歪頭, 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之後他故作十分迷惑的模樣問道, “什麼秘密?我怎麼不知道?”

“我……我昨天不是給了你一個箱子?”嚴清圓人都傻了,難道他昨天都是在做夢嗎?

“啊, 那個啊……”顧瀚海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額, “不是已經放回你的位置上了嗎?”

啊?

嚴清圓整個人都不好了:“那你到底是看, 還是沒看啊?”

“你想讓我看嗎?”顧瀚海逗弄著小少爺,雖然小少爺擔憂悲傷的模樣彆有一番讓人想要欺負的可愛模樣,可實際上這般都逗弄的一頭霧水被追問的模樣,也很可愛。

“我……我……”嚴清圓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想?還是不想?至少昨天給顧瀚海箱子的時候,他全身心都是想要把秘密分享出去的渴望,但是在今天冷靜下來之後,嚴清圓昨天所有衝動之後的膽量此時都消退的乾乾淨淨。

嚴清圓跟著顧瀚海上了車,這時候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麻煩您了。”顧瀚海十分恭敬的和閆譚說道。

“就算是你不叫我, 我也會來,保護小少爺是我的工作。”閆譚的語氣和以往沒什麼不同額。

嚴清圓眨了眨眼睛, 感覺……好像……沒什麼變化?

昨天的一切都好像是夢一樣?

還是說真的是夢嗎?

閆譚看著一臉迷惘的小少爺,知道必然是發生了什麼,雖然不知道細節,但是大概也能從猜測出來小少爺必定是被顧瀚海拿捏住了。

這個僅僅隻有十六歲的少年, 心思深沉膽量不菲,他隱藏在那副令人欽佩和引人注目的外表之下的冷漠並不是誰都能看透的,自家小少爺即便是被吃的骨頭都不剩,恐怕小少爺都察覺不出來吧。

真是發愁,粘誰不好,偏偏黏上這麼個瘟神。

此時閆譚的目光突然被顧瀚海捕捉到了,十六歲的少年衝著後視鏡露出了一個十分得體的微笑,對人的情緒敏感的閆譚驟然從後背升騰起一陣發麻恐懼感侵入頭皮,閆譚立刻老老實實的開車,不再打量。

算了,反正他的目標隻是保護小少爺的安全,顧瀚海至少不會傷害小少爺。

今天上課的課間嚴清圓沒有再去外麵,而是在教室裡睡熟了,他真的很困。

顧瀚海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了嚴清圓的身上,眼神是少見的溫柔,一旁和顧瀚海關係還不錯的同學問道:“咦,你們關係不錯?”

“是。”

“以前沒聽你說過啊?而且你們兩個都不經常在一起。”

“我沒有特地澄清過。”顧瀚海輕聲說道,像是怕弄醒了嚴清圓,而其他人看到顧瀚海這樣也忍不住的放低了聲音。

“那你們關係咋樣啊?”

顧瀚海抬眸看向他在仁教裡的朋友,微笑道:“你們都猜的沒錯,我是嚴家給嚴清圓養的玩伴。”

“啊?”明顯對方愣住了,“你給他當玩伴太屈才了吧?”

顧瀚海隻是淺淺的笑著,看向對方:“你難道不想嗎?”

明明顧瀚海沒有說什麼特彆的話,也沒有露出多麼可怕的表情,可偏偏被顧瀚海看著的人隻覺得後頸處一片涼颼颼的,說不出什麼話來,隻聽到旁邊的人起哄道。

“也是,畢竟是嚴家小少爺,誰不想和他做朋友啊,可人太孤傲,不屑於和我們做朋友。”

“所以我是特彆的。”顧瀚海微微勾起唇角,就像是在自豪自己這一層身份一樣。

其他人都哄笑起來,隻有一開始說嚴清圓不配的男生忍不住摸了摸後脖頸,應該是……他的錯覺吧?

——

巨大的空曠的大廳,抬起頭看到的則是看不到頂端的白晝,腳下踩著堅硬的樓梯,一步一步的向著上方前進。

樓梯很窄,越走越高,隻需要稍微往旁邊看去就能夠看到高低差,這一眼瞬間心臟收緊,眼前的一片開始模糊暈眩,呼吸變得困難,雙腿發軟,明明樓梯並不難攀爬,可每一步都像是在攀登無法逾越的高峰,再也無法前進。

鼓起勇氣再走上了一步,然而雙腳卻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惡心感一陣陣的湧上來,眼前已經陣陣發黑,身體已經找不到重心,渾身出現了強烈的痛苦感,不自覺的想要跪下去,意識在逐漸的不清醒 。

“就到這裡吧。”突然間耳邊傳來了一陣溫柔的聲音,接著他的眼罩被取了下來,嚴清圓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此時正安然的躺在一張床上,身體的每一處都能接觸到堅實的物體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嚴清圓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扭過頭去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白色襯衫的男人此時正坐在嚴清圓的身邊對他微笑,男人眉眼柔和,發絲很柔順,看上去是一副極致溫和無害的模樣,那人的眼神中充斥著淺淺的柔和,讓人看過去之時就情不自禁的生出好感。

此時躺在舒適的躺椅上的小少爺微微眨了眨雙眼,額頭上都是汗水,打濕了柔軟的碎發,本身蒼白的臉色才確認自己安全之後逐漸的泛出幾絲紅暈,他坐起身來手指不經意的擦拭掉眼角恐懼的汗水,平靜瘋狂的心跳。

“今天的治療就到這裡吧。”男人的語調溫柔平靜,就像是廣播電台中的主播用著最輕柔的話語哄睡聽眾一樣的,低調的華麗。

“ 我有進步嗎?戴老師?”嚴清圓問道。

“你一直都很努力了,我看得出來你一直都很堅持,想必治好恐高症應該也就隻是時間問題了。”戴月輕笑著,給了嚴清圓一張紙巾。

然而嚴清圓聽到戴月的話知道,或許他沒有進步。

從知道他有恐懼症到現在有四五個月了,已經臨近冬天來臨,可接受治療到現在他根本沒有任何的進步,戴月是嚴清圓的心理醫生,嚴清圓也知道,他很努力了,各種方法都有在試,隻是始終都沒有辦法改善。

戴月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他的水平也很不錯,年齡不大責任心強,並且也在心理學上很有天賦,畢竟是二哥親自找的人。

嚴清圓是全身心的信任著心理醫生的,戴月自身的氣質也不會讓他有任何的排斥感,他們之間的醫療關係非常的緊密 ,可即便如此,嚴清圓那一直在心底的秘密始終都沒有告訴過戴月。

而這個秘密才是真正嚴清圓恐高症的症結,也是戴月一直在尋找的可是又找不到的治療點。

嚴清圓和戴月已經交流過很多次了,也隱隱約約知道他是心理問題,要克服這個毛病不得不去正視本質,可這又不是隨便就能說的。

“對不起,戴醫生。”嚴清圓很是失望,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並沒有任何的好轉。

“你是我的病人,我對你負責是理所當然的,怎麼能讓你說對不起呢?”戴月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嚴清圓的腦袋,“不要多想,想的多了,能進步的都不好進步了,你相信我就好。”

嚴清圓的情緒很是失落。

“還有點時間,說點你在學校的事吧。”戴月微笑著,不再去談恐高症的事,“最近有什麼事發生嗎?”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高一期末了。”

“恩。”戴月輕笑著,點頭讓嚴清圓繼續說。

“顧瀚海在每個月大月考的時候都能拿到全年級第一,他真的很厲害。”

“恩。”戴月聽到顧瀚海的名字,嘴角的笑意略深,他的這個小病人每一次閒聊的時候話題都會不自覺的說顧瀚海,他所有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顧瀚海的身上,說得多了,也讓他對那個叫做顧瀚海的學生產生了幾分好奇。

“前兩天我看到有人在邀請顧瀚海去同學家的生日宴會,但是他拒絕了,我問他為什麼拒絕,他說要打工沒時間,他的生活每天都被打工占據了,幾乎全年無休,我真不知道他為什麼能這麼厲害 。”

“恩。”戴月一邊聽著一邊寫今天的治療病例。

“他這麼厲害,能在這個年紀就撐起一個家,每次看到我都會覺得厲害。”

“恩。”戴月應道,然而很久之後都沒有再聽到嚴清圓接下來的話,此時的小少爺安靜的看著他,茶色的瞳孔中似乎沒有映出什麼,開口問道,“怎麼了?”

“戴醫生,我一次的醫療費,是多少啊?”嚴清圓一直以來都在看心理醫生,但是根本不知道費用的事,如果是二哥給他找的心理醫生 ,應該會很貴吧。

“病人最重要的是治療,你的家人都很希望你能痊愈。”戴月並沒有正麵回答。

那應該是很高了吧,嚴清圓知道以自己二哥的個性,找的心裡醫生必然是最好的。

嚴清圓想了想,說道:“戴醫生,我想要終止治療。”

戴月的神色一頓:“怎麼了?”

“這樣治療下去一直都不會有更好的結果,與其焦急著治療,不如先試試放鬆一下。”嚴清圓在知道自己如果不直麵問題的症結,那麼任何的治療恐怕都是白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