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1 / 2)

司雪語隱瞞了剛剛得知的真相, 的確可以理解,但是對司雪語奇怪的行為,嚴清圓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十分奇怪的想法。

司雪語對這件事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奇怪了,奇怪到讓他不得不去思考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在其中, 然而……

嚴清圓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構想。

會不會司雪語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孩子是抱錯的呢?

她會不會是因為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 所以才會表現的那樣異常?

嚴清圓回憶起書中的劇情,突然之間手腳冰涼, 在書的最後他是去見了司雪語, 就像是壓垮了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選擇了死亡。

那麼這最後一根稻草, 是不是就和這件事有關。

嚴清圓的神色逐漸凝重,向來都很開朗隨性的少年露出這樣的表情,嚴澤水立刻停止了對嚴清圓的調侃, 焦急的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大哥彆擔心。”嚴清圓乖巧的躺在床上,腦袋很難受, 他也不想折騰自己,“那阿姨現在在什麼地方?”

“怎麼了?”

“我想知道。”

嚴澤水看著嚴清圓,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認真,最後歎了口氣說道:“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嚴清圓一愣:“她有精神病?”

“恩。”

嚴清圓傻眼了,在書中的時候根本就沒說司雪語有精神病啊?

仔細想了想,嚴清圓突然覺得的確是有這種可能。

“顧瀚海他是怎麼想的?他沒有拒絕嗎?”嚴清圓忍不住去擔心作為一個兒子, 自己的母親被關進精神病院之後, 顧瀚海的心靈曆程。

“要把她送進精神病院這件事情,是顧瀚海提出來的。”嚴澤水說道。

嚴清圓一愣:“大哥,你在說什麼,是顧瀚海提出來的嗎?”

“最開始知道這件事, 我的意思是把他送進監獄。”嚴澤水皺著眉頭說道,“當時顧瀚海就在我的身邊我沒有詢問他的意思,他是主動站出來提出這個條件的。”

嚴清圓滿是錯愕。

顧瀚海現在暫時回去收拾一下自己,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進行過任何清潔方麵的工作,甚至連吃飯都很斷斷續續僅僅隻是維持著身體最基本的能量。

當時滿身的疲憊,可是卻始終都不曾鬆懈,全部都是因為他過於擔心嚴清圓,沒有任何去做彆的事情的心情。

嚴清圓輕輕地歎了口氣,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這件事。

他的心情很是複雜。在書中,他永遠都和顧瀚海沒有任何情感方麵的交集。

而如今自己居然在顧瀚海的心中有這麼大的地位,可以讓他擔心的寢食難安。

嚴澤水看著嚴清圓陷入沉思,也不焦急,等到嚴清圓稍微回過神來之後,他才緩緩說道:“你昏迷的這三天時間,我已經通知了父親和母親。他們大概一會兒就會到這裡來。”

“爸爸媽媽?他們回來了嗎?”嚴清圓很是驚訝,“他們是工作做好了嗎?還是說剛剛好是在這幾天回來?”

嚴清圓怎麼都不相信自己的爸爸媽媽是因為他而回到這裡來的,作為工作狂的夫妻,他們對孩子的忽略在書中展現的淋漓儘致。

除了顧瀚海之外,沒有人能夠讓他們另眼相看,所以嚴清圓自覺的認為自己也不屬於這個範疇之內。

“明明是圓圓一天到晚就喜歡纏著父親母親,這會人回來了你怎麼反而這麼驚訝了?”嚴澤水忍不住調侃道。

嚴清圓自從在大約半年左右的時間就開始了每三天都給嚴奇邃或者汐鶴通視頻打電話的習慣,從來不間斷,說東西很複雜,也沒什麼特彆的,每次進行的時間最短五分鐘,最長十五分鐘,也逐漸的形成了習慣。

“可是我不是才睡了三天嗎,為什麼爸爸媽媽這麼快就知道了?”嚴清圓雖然每三天必然會聯係兩人之一,但是到底是打給誰其實也很看嚴清圓的心情,“難道說爸爸媽媽還會交流我給誰打電話了嗎?”

嚴澤水沒聽懂嚴清圓為什麼這麼說,但是,莫名的對汐鶴和嚴奇邃有了更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雖然到了他這個年齡幾乎不會太對父母抱著太大的希望,但是父母終究還是父母。

嚴澤水莫名的想笑,以為自己已經無堅不摧,卻能輕易的被嚴清圓挑出自己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當時在知道嚴清圓居然被打致昏迷,那一瞬間恐懼彌漫了全身,他忘記了追究原因也忘記了應該做什麼,火急火燎的趕到醫院就聽到醫生給他解說嚴清圓的病情,然而當時的嚴澤水滿腦子都是‘我要失去我的弟弟了’,幾乎沒辦法穩住自己的心神。

作為家中長子他應該擔負起責任做好一切,可是當時的自己卻六神無主,到底是誰去辦理的手續,誰做的事,甚至到了最後在他的記憶中依稀隻記得當時是嚴澤清簽的字。

但是好在醫生說被打的不嚴重,大概因為施暴者是女性的緣故,用力不夠,也不準確,被打到昏迷隻是因為恰巧,清醒過來的幾率很大。

但是那清醒不過來的微笑的幾率卻都已經讓他無法呼吸。

他不能失去他的弟弟。

這是支撐著完美的他的橋梁。

他自私的不能失去他的弟弟。

“圓圓。”嚴澤水的聲音的很是平靜,實際上卻是在經過了三天的驚濤駭浪,此時嚴澤水突然伸出手撫摸了一下他的發絲,接著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還好你沒事。”

嚴清圓莫名的在這一份難得的溫情之中紅了眼,疼痛感和不適感終究還是化成了委屈,但是嚴清圓到底還是抑製住了眼淚沒讓自己哭出來 。

他不能哭。

他不能讓大哥難過。

嚴清圓努力的彎起嘴角,說道:“大哥,還能再看到你圓圓真的是太幸福了。”

嚴澤水在此時,看著嚴清圓已經逐漸恢複精神的麵容,終於深深的鬆了口氣,一直提起來的心放鬆了。

嚴清圓不想讓這樣的氣氛蔓延,再這樣他真的會委屈的哭出來,有些委屈巴巴的砸吧砸吧嘴:“大哥,餓了。”

“圓圓想吃什麼?大哥馬上讓人去準備。”嚴澤水立刻說道,“不過醫生囑咐說剛剛從意識中清醒不能吃的太複雜,最好還是簡單一點,時間有點久,圓圓要忍一忍。”

“那就粥吧。”嚴清圓其實沒什麼胃口,說想吃東西隻是因為感覺到胃部空空的,又想要轉移話題。

就在此時有人推門而入,嚴清圓和嚴澤水一同看去,看到是顧瀚海以及嚴澤清。

顧瀚海的確是經過了十分細心的洗漱,他看起來依舊是很乾淨,但是嚴清圓今天才知道原來人真的能在三天之內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便是整理的乾淨了可顧瀚海的麵容上卻依舊頹靡。

而嚴澤清看起來卻是三人之中最好的,乾淨整潔精神也不算很差,他此時看向嚴清圓的目光也很平靜。

可即便如此,嚴澤清卻莫名的還是讓嚴清圓感受到了壓力,說不上來的覺得壓抑。

嚴澤清走上前來,微微彎腰,一隻手撐在嚴清圓的耳側,一邊彎下腰來。

嚴清圓以為嚴澤清會和嚴澤水一樣親吻他,然而他卻是虛虛的擁抱住了他。

即便是虛空著擁抱,可嚴清圓卻能夠感受到從嚴澤清身上所傳來的顫抖的力道,在這一份力道之下他看到了二哥鮮為人知的脆弱,他沒有表露給任何人,卻唯獨讓嚴清圓知道了。

嚴清圓身體還有些虛弱不受控製,他一直不願意動,此時卻忍不住抬起了手,而環抱住了嚴澤清的腰際。

“二哥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嚴清圓的語氣難得的帶上了撒嬌,可憐巴巴的,但是卻十分清晰的傳到了近在咫尺嚴澤清的耳中。

“什麼夢?”嚴澤清問道,他的語氣平靜,和不自覺顫抖的身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在夢裡的二哥對我很失望很失望,失望到最後拋棄我,雖然很痛苦,可二哥終究還是決定拋棄我了。”嚴清圓鬼使神差的說出了在夢裡看到的書中的內容,雖然在拋棄了嚴清圓之後對嚴澤清的描寫都趨近於無,但是從偶爾出場來看他似乎狀態都不怎麼好。

“如果二哥拋棄了你,二哥就是拋棄了自己。”嚴澤清的聲音很輕,輕到隻有兩人才聽得到,可嚴清圓卻是信的。

“我,我……”嚴清圓想了想,“不會讓二哥拋棄我的。”

“恩。”似乎是難得才能聽到嚴清圓類似這般撒嬌的話語,意外的心情轉好,嚴澤清對嚴清圓的撒嬌很是受用。

嚴澤清放開嚴清圓的時候,手指略微的劃過嚴清圓的發絲,十分輕柔的拍了拍,更像是撫摸,明明是以往經常會做的動作,這一次卻仿佛生怕碰碎了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