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1 / 2)

整整一天了, 他們沒有找到嚴清圓的蹤跡。

過了一天他們也知道想要找到嚴清圓已經很困難了。

顧瀚海被接回了嚴家,一時之間整個家庭都很沉默,許三最深深的歎了口氣, 雖然他一直管理著雇主的家庭,卻不能插手家室, 嚴清圓的突然離開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許三最倒了茶水給眾人, 這是十分難得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場麵, 可卻沒有往日的和諧,過分的沉默。

汐鶴開了一天的車,因為一直都在注意路途周邊的狀況現在頭很疼,對許三最端上來的茶水牛飲而儘, 卻依舊掃不儘內心的煩躁。

他們在見到顧瀚海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猜測顧瀚海是不是嚴家的人, 卻早呢麼都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孩子。

汐鶴看向顧瀚海的表情很是複雜,所以……嚴清圓居然不是她的孩子?

“去辦理手續,一周後舉辦宴會,把顧瀚海……”嚴奇邃本能的皺眉,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顧瀚海,他抬眸看向此時明顯狀態和平時有很大差異的少年, “要不要改個名字?”

“不。”名字不過隻是個代號,顧瀚海不在乎自己叫什麼, 可是嚴清圓的解讀讓他對自己的名字產生了好感。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到現在顧瀚海依舊記憶猶新。

“是嗎?”嚴奇邃說道,“那今後你改姓嚴。”

“好。”顧瀚瀚海回來了,他也打算認祖歸宗, 成為嚴家人。

顧瀚海或許不在乎是不是嚴家人,可這是嚴清圓離開的理由,他不會讓嚴清圓精心為他準備的身份被他摒棄。

“父親, 圓圓他……”嚴澤水還企圖說什麼,從早上他們到彆到現在嚴清圓離開不過短短的一天,嚴澤水到現在依舊沒什麼實感。

“他既然選擇了要走,那就要承擔這麼做的後果。”嚴奇邃的語氣依舊冰冷,他站起身來離開,與此同時汐鶴也揉了揉眉間跟在了嚴奇邃的身後。

汐鶴跟在嚴奇邃的身後一起回到了冷色調的臥室,平日裡覺得很正常的顏色現在卻極其冷硬,脾氣暴躁的汐鶴卻格外平靜,不,或許並不平靜,隻是也無法暴躁。

他們家庭的親緣關係本弱,嚴清圓通過主動和努力將他們淡漠之下的情感悄然引出後一走了之,讓他們已經開始逐漸被激發的感情無處可去,很憋屈,也很無奈。

“嚴奇邃,我們把他找回來。”汐鶴按壓著一直暈眩的太陽穴,“他不能決定所有事,包括我們的想法。”

汐鶴承認,她並不希望嚴清圓就此遊離在她們之外,這個孩子帶給她們喜悅和快樂,而人總是會對快樂念念不忘。

如果是以往的嚴奇邃必定不會同意汐鶴的話,可這一次,他卻沉默了。

嚴清圓的努力成功了,在潛移默化之中改變了他們,嚴奇邃開始顧慮,開始思索。

這是第一個他願意主動去接觸的孩子,他也想過這也許是開了一個好頭。

家長會偏愛一個孩子,嚴奇邃知道,他偏愛了嚴清圓,甚至因此而忽略了嚴清圓不是自己的孩子這件事的可能性。

他企圖去交流,嚴清圓卻消失了,一切都有可能就此截斷。

汐鶴很疲憊了,靠在沙發背上卻無法放鬆。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曾經某一次她也是像這樣疲憊。

她喜歡工作,也享受工作中帶來的成就感,可是人到底都是有極限的。

周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她為工作奮不顧身,可那個孩子一眼就看出來了,僅僅是通過失真的視頻。

那個孩子站在視頻前麵張開雙手做出大大的懷抱:“媽媽辛苦了,雲抱抱你,要多注意休息啊,雙休日不要光工作啊,出去玩一玩啊,好的精神頭才能有好的工作心情,效率嗖嗖的升高啊!現在的話,我應該要做什麼才能讓媽媽開心呢?不然給媽媽唱個歌?”

汐鶴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她知道嚴清圓不太會唱歌。

而嚴清圓唱了小學初中的音樂課上學的歌曲,不怎麼好聽,沒有配樂乾巴巴的,但是嚴清圓的小聲哼唱卻讓她真的覺得在放鬆了。

因為她忘記了工作,心中瘋狂的讚歎她的小兒子真的好可愛,她的小兒子在給她唱歌!她的小兒子在給她放鬆!

在那一刻她發覺原來擁有一個為自己著想的孩子的感覺真的很好,理解了做媽媽的樂趣。

一樁樁一件件,或許都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她們缺的,其實就是這樣的平常,嚴清圓滿足了她對孩子的幻想。

汐鶴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掩飾自己對嚴清圓的喜愛。

“為什麼一定要走?他難道不明白即便是他沒有嚴家的血脈,隻要我們願意,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大不了認個私生子……”

然而汐鶴的話音剛剛落下,卻突然明白了嚴清圓離開的理由。

他不走,顧瀚海回到嚴家就會變得困難,任何做法都有可能要涉及到謊言,可嚴清圓走了,一切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恢複正軌。

汐鶴頭疼揉了揉眉間:“非要擔心這有的沒的,就算不能認,不是在和……嚴瀚海貪戀愛嗎?嫁過來不好嗎?。”

那個未成年的孩子到底用他的小腦瓜考慮了多少事情?

嚴奇邃望著漆黑的窗外,很久之後才傳來聲音:“我們不找,那三個孩子也會找的。”

這並不是一句多特彆的話,但是說話的對象是嚴奇邃,就足以為之震驚了。

這句話的含義分明代表著,他並不會拒絕嚴清圓會被找回來這件事。

嚴清圓做了嚴奇邃討厭的事情——逃避,可是他沒有斥責。

汐鶴好像看到了一個父親對自己正在犯錯的孩子的耐心和體諒,嚴奇邃接納了嚴清圓的錯誤。

在這時,他不是一個上司,而是一個父親。

汐鶴突然想,是不是嚴清圓是看到了這樣的改變,所以放心的離開。

她和嚴奇邃都改變的太多了,她無法預測這種改變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並不後悔。

汐鶴的嘴角泛出一絲苦笑,她還以為隻有自己因為嚴清圓的擅自離開而生氣,現在看來或許嚴奇邃也和自己一樣,隻是不說出來罷了。

在嚴奇邃和汐鶴離開之後,客廳中的嚴瀚海也起身離開。

他似乎並不想看到任何人,他比以往更加的沉默,冷寂,宛若附上了一層無法破碎的冰霜。

在隻剩下了兩兄弟的客廳之內,嚴澤水感覺到了空氣中過分的凝滯,他甚至覺得呼吸困難,胸口始終彌漫著疼痛,他的內心逐漸的開始空曠。

一直以來,他都依賴著嚴清圓。

嚴清圓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無助,才會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安靜的當他壓力的承載點。

嚴清圓是一個好孩子,一直都是。

嚴澤水抬起雙眸,突然間覺得這個曾經覺得吵吵嚷嚷的熱鬨的彆墅,其實格外的空曠。

而在這個空曠的環境之間,到處都充斥著嚴清圓的痕跡,在桌麵上的擺放著的有些不倫不類的奇怪裝飾小玩具,他最喜歡的懶人沙發,他添置的極簡風格的搖椅……

四處無一不都在昭示著嚴清圓在這裡的時光,在這冰冷的地方隻要有嚴清圓一切都會變得溫暖。

嚴澤水知道他是如此脆弱,脆弱到不想去承認那個孩子,不會再回來。

“我會去找他。”突然之間,嚴澤清說道,清冷的聲音劃過冰冷的空氣,進入嚴澤水的意識中。

嚴澤水立刻問道:“你要去什麼地方找他?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問話之時,嚴澤水的內心升起了短暫的期待,如同火花般閃爍,渴望得到線索。

“不,我不知道,但是我會去找他,不管他在哪裡。”嚴澤水垂下雙眸,不打算多說。

嚴澤水看著嚴澤清的側臉,心中有刹那的茫然。

他應該做什麼,他應該阻止嚴澤水?還是應該支持他?怎麼做才是最好的?他需要時間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