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一零章(1 / 2)

嚴澤清拉著少年的胳膊, 穿越了人流很多的車廂,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放開過。

閆清圓抬頭看著嚴澤清的背影,即便是如此的確信了, 他依舊覺得這是幻覺。

為什麼嚴澤清會在這裡?

嚴澤清怎麼可能會坐火車呢?

他……是來找他的吧?

嚴澤清是不會坐火車的, 他並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是變了嗎?

還是因為他?

閆清圓偶然之間想起了那個一直縈繞在他的意識之中的奇怪的感知, 就好像是有人在看著他一般,難道說其實嚴澤清一直都在看著他嗎?

太多太多的問題都在心口, 可閆清圓卻一個都沒有問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保留著詢問的資格。

畢竟他還記得嚴澤清在工作的時候,他的下屬都很少會問為什麼。

而現在的自己, 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嚴澤清始終都緊緊的握著閆清圓的手腕,閆清圓低頭看著兩個人相互觸碰之處,此時嚴澤清背對著他, 讓他偶然之間有短暫的記憶閃回。

以前的嚴澤清在並沒有那麼獨立強大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時時刻刻的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邊,閆清圓一直都是在嚴澤清的身旁長大, 比起嚴奇邃和汐鶴, 他更覺得嚴澤清才是他真正的父母。

原本以為已經的全部收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此時重新回到腦海之中, 閆清圓的手悄悄握緊,終於正視了在內心的喜悅。

嚴澤清帶著閆清圓去換票,要帶他去軟臥車廂, 可是現在四處都是滿的,根本就沒辦法換票。

“那就把你們的列車服務員的臥鋪讓出來,我會按照票價的十倍補貼給個人,如果有硬性規定我可以賠償一切造成的損失。”嚴澤清現在急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他好不容易見到了很難得在見到的少年, 不想再多給任何人一點眼神。

“這……”換票員顯然是有些動心了。

“我們去列車餐廳吧。”突然間閆清圓拉扯了一下嚴澤清的手臂,他已經平靜下來了,麵對眼前的人他已經能用很平和的心態對待,這已經是他做過無數次心裡準備的時機了。

“圓圓。”嚴澤清皺眉。

“餐車沒什麼人,而且還可以買點東西吃 。”閆清圓突然笑了,說道,“而且我還沒有去過餐車,剛好去見見世麵。”

恐怕嚴澤清也沒見過吧,閆清圓想道。

嚴澤清看著閆清圓的表情,少年的情緒顯然很平穩,之前所有的震驚和無措都已經消失無蹤,現在在他麵前的人,讓嚴澤清有一種這個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閆清圓這一次並沒有躲避嚴澤清的觸碰,相反伸手拉了嚴澤清的手,帶著人離開了此時明顯有些失望的換票員的麵前。

“嚴二哥。”閆清圓也知道是自己稱呼對方的方法恐怕會讓嚴澤清不高興,他自然也不會一直都糾結在一個稱呼上,“這樣叫你可以嗎?這是當初嚴瀚海稱呼你的方法。”

嚴澤清也知道,他們所要糾結的並不僅僅隻是一個稱呼,而是更多。

“好。”嚴澤清說道。

嚴澤清被閆清圓帶到了安靜的餐車之中,因為餐車如果不買東西是不允許隨便坐的,他們買了一份食物。

在他們剛剛好到餐車的時候貨車內一直明亮的燈熄滅了,本身熱熱鬨鬨的火車已經逐漸的安靜,餐車之中倒是一篇明亮。

“不夠吃。”嚴澤清看著那一份十分小氣的火車餐,皺眉,“多買幾份。”

“不是啦。”閆清圓稍微拉扯著嚴澤清的衣袖,偷偷的對了口型說不要,嚴澤清皺眉,卻被閆清圓的小動作堵住了所有即將出口的話,等坐在了餐車內的最僻靜的角落,閆清圓才解釋,“火車上的東西是真的很貴,不是說買不起,而是真的不值得,兩天一夜的火車,到時候我們下了火車我請嚴二哥吃東西好不好?”

嚴澤清看著麵前的少年,少年依舊是那般沒有陰霾的爽朗笑容,他的語氣像是麵對一個認識多年的朋友重逢般的熱絡。

“圓圓。”嚴澤清此時居然有些哽咽。

“嚴二哥,你最近,過的好嗎?”閆清圓在嚴澤清開口之前突然問道。

嚴澤清凝視著眼前的少年,原本以為自己會心情激動,卻發現在真正的麵對少年的時候,他其實是萬分平靜的。

“我一直在找你。”無時無刻不在找,就如同他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尋找閆清圓一樣。

“嚴二哥……”閆清圓也想過會不會他的家人會找他,但是真正聽到的時候內心還是無法抑製的湧上暖流,“我或許不知道彆人會怎麼樣,但是我其實自始至終都知道嚴二哥一定會找我的。”

不僅僅是因為書本,也是因為嚴澤清一直以來對他的愛護。

嚴澤清凝視著麵前的少年,曬黑了,可依舊很可愛,也長高了,可惜也長不了太多了,透露出了曾經沒有的成熟,可他的容色依舊能看出來沒有被磨滅的對人對物的善意。

“現在我找到你了。”嚴澤清說道。

閆清圓笑了,嘴角勾起:“其實見到嚴二哥,我非常的高興。”

怎麼可能不高興呢,心心念念的人之一就在眼前,閆清圓看向嚴澤清的眼神也是貪婪的。

“嚴二哥,我這段時間總覺得身邊有人在盯著我,難道是你嗎? ”閆清圓問道。

“是。”他是跟蹤閆清圓的人之一。

“為什麼要跟蹤我啊,那我平時沒有注意形象的時候豈不是全部都被嚴二哥看過去了嗎?這也太不好意思了。”閆清圓記得自己在送快遞的時候邋邋遢遢的模樣。

“不會。”嚴澤清聲線不自覺的溫柔了很多,“很可愛。”

“嘿嘿。”閆清圓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臉頰,隻把嚴澤清的話當哄他了,“嚴二哥也看的出來了,我其實過的還算不錯,辛苦是辛苦了點但是該有的都有,而且辦公室裡的人都對我挺好的,

我一個月五六千的工資,和閆哥合租每個月付出五百,我吃飯一直都是自己做,偶爾開葷,一個月能存三千多,我乾了快十五個月,零零總總存了不少,現在想找個學校學一下廚藝,以後有機會爭取開個小飯館。”

閆清圓對待嚴澤清,即便是想要劃清界限,可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親昵到底是沒辦法改變,和嚴澤清說話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和家長炫耀一般。

“是嗎?是什麼樣的飯館?” 嚴澤清輕笑著順著閆清圓的話問,可實際上閆譚早就已經和他說了很多。

“中餐館吧,主要是做外賣。”閆清圓的說道,“如果以後嚴二哥要來我這裡玩一定要讓我給嚴二哥做一頓好吃的啊。”

嚴澤清看著麵前的少年,這一次卻沒有說話。

“以後去找你玩?”嚴澤清問道。

“是啊,我當初這麼走,其實沒想過要和嚴家劃開界限,因為……怎麼說呢……”閆清圓稍微拉了拉衣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旁邊,“其實我也一直都有關注嚴家的事情,最近嚴家的發很讓人欣喜啊?”

“嚴家是什麼意思?”嚴澤清抬眸看向閆清圓,“那不是你家嗎?”

閆清圓的表情微僵,最後卻隻是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曾經是,可是不再是了。”

嚴澤清看著麵前的少年,少年的表情之中略帶著些許苦澀的意味。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或許是真誠,可即便是真誠又能怎麼樣呢。

“我知道嚴二哥如果是一直在認真的找我,肯定是想要帶我回到嚴家的,可是那真的已經不再是我家了,我當初離開是做好了準備,嚴二哥的話……比我更成熟,也比我更明白事理,你會理解的。”

嚴澤清理解,或者說他太過理解,所以才會如此的夜不能寐。

閆清圓是一個柔和的少年,他總是想著希望能夠得到完美的家庭,曾經在那樣一個冷漠的家庭中他用一切方式去改變現狀,這也足以能明白,他有多重視這個家庭。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契機是什麼?”這是嚴澤清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

閆清圓的眼睛緩緩睜大,嚴澤清不知道嗎?他明明已經在筆記本中寫的清清楚楚了。

“你們……有看過一個筆記本嗎?”閆清圓有些疑惑。

筆記本?一瞬間嚴澤清就想到了那個一直被嚴瀚海珍藏在手中的筆記本。

“你在上麵寫了什麼?”果然嚴瀚海是知道什麼事的,他居然全部隱瞞了!

閆清圓是沒想到,嚴瀚海居然什麼都沒有和彆人說嗎?

閆清圓有些不好意思,他在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徹底的將那些所有的亂七八糟的碎片記憶拋之腦後,他已經不再需要遵循那本書的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