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親我一口長命百歲 青律 21805 字 9個月前

但他一想到葉醫生的腰線和光裸的胸膛,就有些心跳過快。

狐狸轉過身舔了兩口尾巴,又順著本能把腰側和背脊的披毛一一舔順。

岑安剛好拿起針梳準備把附在上麵的軟毛取出來,那光滑而溫熱的舌頭就掃到了他的手背上。

兩隻妖怪同時懵了一下。

葉肅沒想到他會突然抬手,在舔到手背的時候腦子裡空白了幾秒。

——有點甜。

平時聞起來跟中藥鋪似的有些清苦,怎麼嘗起來居然是甜的?

他下意識地又舔了一口,發覺真帶著股淡淡的甜味。

岑安也懵在那裡,心想狐狸的舌頭真的好軟啊。

葉肅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到熟悉的輕盈和愉悅感——

多巴胺和內啡肽開始快速地抬升,血液的流動速度開始不斷加快,而且全身的細胞都興奮了起來。

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在變得躁動,甚至還帶著幾分欣喜。

他的喉結動了一下,同時某處隱約有抬頭的趨勢。

下一秒,大魔王直接化了人形抬腿跨過茶幾,抄起浴巾兩三步就去了浴室。

嘩啦啦的水聲很快響了起來,過了半個小時才停。

岑安聽著隱約的動靜,腦子還是亂糟糟的。

他被大妖們追殺了幾百年,其實平日裡對肢體的親密接觸有點抗拒。

可是剛才狐狸舔他的那一下,他心裡不覺得有什麼冒犯……甚至想再伸手摸摸它的爪子。

……葉醫生不是寵物!

不是寵物不是寵物!

小青年晃了晃腦袋,起身去廚房洗手做飯,可切著牛腿又有點走神。

剛才那段記憶裡,柔軟純白的狐狸隱約間變成了那個禁欲又冷淡的男人。

他就側臥在身前,還低頭輕舔了一下自己手背……舌苔的質感與溫熱的氣息都有些讓他呼吸停滯了幾秒。

葉醫生平時洗澡隻需要五分鐘,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用的時間有點久。

他出來的時候全身都穿的整整齊齊,板著臉吃飯時一聲不吭,也沒有和岑安提剛才發生的小意外。

等這頓飯吃完,他直接用筷子敲了敲桌子,盛著殘羹冷炙的餐盤直接變得光潔如新,星星點點的油膩都消失了個乾淨。

岑安還沒開口,他轉身就回了書房,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怎麼感覺……葉醫生在躲我?

小青年陷入思考之中。

他居然一敲筷子就能洗碗,還天天使喚我——真是好惡劣啊!!

婦產科輪轉結束之後,兩隻妖怪去了五樓的骨科。

相比於其他的科室,這邊的醫生人均一米八,而且一幫糙漢子個個都膀大腰圓,簡直跟跆拳道社一樣。

手術需要使用的工具也有很多,電鋸電鑽鋼鉗鋼剪,連錘子都有好幾種。

從前岑安在山裡做妖怪的時候,對人類醫術的認知非常簡單。

推拉正骨,草藥開方,來來回回就是那幾樣。

但在他吃了足夠多的病例解析以及醫書之中,完全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人類也太恐怖了吧!!!

單純從骨科這一行來說,被機器絞斷的指頭可以拚接,被汽車碾斷的腿可以續上,哪怕是一隻手已經完全脫離了身體,也可以通過拚接腿部的血管來繼續供給養分,等那隻手在腿上養的差不多了再接回來——這種事連妖怪都不敢這麼想!

岑安力氣不算大,體力勉強夠應付骨科的繁重工作,漸漸都聽習慣了電鑽的尖銳聲音。

常規的病人有摔骨折或者被打骨折的,也有好些是脫臼錯位或者頸椎病以及腰椎間盤突出。

葉肅幫病人做複位的時候都是一步到位,但效率高的同時下手也狠,免不了有好些莽漢被擰的鬼哭狼嚎扯著嗓子求饒。

他們每天早上巡房時要查看好些病患的恢複情況,岑安都習慣了用靈識確認鋼板附近組織的愈合情況,背病曆查體都精準到位,沒少被主任誇個幾句。

碰見麻煩些的病例,手術一站就是七八個小時,可以從下午一直忙活到半夜。

有時候站的時間太久,下手術的時候有的醫生都兩腿打晃,走路需要扶著櫃子才行。

“姓名?”

“廖春耕。”

麻醉師確認著他的身體狀況,例行公事的問道:“術前禁食知道吧?不能吃飯喝水的。”

“沒有沒有,”老頭兒擺頭道:“一口飯都沒吃。”

岑安站在葉肅背後幫他調整著手術服,多看了一眼那躺著的病人。

他胃裡有東西——腸子裡也有!

“等一下——”岑安打斷了麻醉師的動作,再次加重語氣問道:“除了飯還碰過彆的嗎?豆漿?饅頭?包子?”

“就吃了一個花卷,”老頭擺擺手道:“我現在還餓著呢。”

葉肅深呼吸了兩秒鐘,重複道:“就吃了一個花卷?”

老頭露出遲疑的表情:“我媳婦兒還給我塞了個草雞蛋,說是吃飽了有精神做手術。”

旁邊的麻醉師把麵罩一撂,氣的臉都綠了:“他媽誰給誰做手術呢?!”

-3-

等在外頭的家屬們沒想到老頭兒沒半個小時又給推了出來,急吼吼地就圍了過去。

“醫生,怎麼回事啊?”

“這什麼情況?還做嗎?”

“不會是有人加塞吧?!”

“做不了。”葉肅冷著臉道:“護士都說過好幾次了,術前不能吃任何東西,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沒吃啊,”老太太一臉焦急的看著他:“一口飯都沒吃!他求我我都沒給來著!”

老頭小聲道:“人家說花卷也不能吃,雞蛋更不行。”

“憑什麼啊?”旁邊一男的直接圍了過來:“我爸這麼大年紀了,從晚上到早上十個小時不吃東西,還要做手術,他受得了嗎?!”

“他隻要腸胃裡有食物,就可能在做手術的時候反流誤吸,”岑安直接開口反駁道:“如果我們強行給他做手術,他會有生命危險。”

葉肅發覺他擋在自己的身前,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

這小家夥……難道是在護著自己不成?

“我又沒讀過書,哪裡聽得懂你說的這些,”男人不耐煩道:“你們當醫生的下回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什麼都不讓吃起碼給講明白啊!”

老頭也跟著在旁邊哼哼:“就是……餓死了算誰的……”

岑安有些惱火,正欲開口反駁,那四個家屬忽然齊刷刷地安靜了下來。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轉身看向葉肅,發覺他的瞳眸裡劃過一抹銀光。

下一秒那四個人跟禮賓小姐一樣同時鞠躬認錯:“對不起!我們下次不敢了!給小岑醫生添麻煩了!”

老頭懵在那裡:“你們咋不向著我了?”

岑安:“……”

“葉醫生再見!岑醫生再見!”

那四個人跟木偶似的齊刷刷揮手,轉頭就把老爺子給推了回去。

小青年有點生氣又想笑,雙手插兜看著他們把老頭送走,無奈道:“你也沒必要用他們哄我開心。”

“哄你?”葉肅收回了目光:“沒那閒工夫。”

他們轉回辦公室,一個出門接電話,另一個則坐下來幫忙處理檔案和文件。

穿著道袍的小青年扒在門口瞧了兩眼,喚了一聲道:“安安!”

是那個小道士?

岑安順手敲了個保存,起身道:“屈塵?你怎麼過來了?”

屈塵往旁邊一讓,另一個老頭笑嗬嗬的走了過來:“你就是小岑醫生吧?”

“這是我師父,元真道長!”

岑安下意識地用靈識辨認他身上的氣息,發覺這位老人和小道士一樣,都是沒有修煉的普通人。

“您是哪裡不舒服呢?”他接過就診卡,瞧了一眼裡麵的信息。

屈拂,六十二歲,既往病史有糖尿病和高血壓,和其他老頭兒也差不太多。

“腰疼,背也疼。”老頭為難道:“坐久了就不行,可有時候雖然做法事要的時間太久,也不能不去啊。”

葉肅掛了電話轉了回來,瞧了眼這一老一小,示意岑安幫忙查體。

“應該要做一個ECT檢查,”岑安確認著疼痛的位置,耐心道:“我們醫院的康複科很專業的,您可以固定過來做康複。”

“我也是這麼想的,”老道長籲了一口氣道:“那幫推拿館的人一通亂按,簡直是胡來。”

屈塵雖然平日裡嘻嘻哈哈的,但真碰著師父有事了還是頗為緊張,幫著他跑上跑下繳費拿藥,還不忘問上幾句醫囑和用藥事宜。

這兩人雖然都穿著一身道袍,但做事看病都講道理,反而比某些人要好相處的多。

臨離開之前,屈塵笑眯眯地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桃木符:“這是我們道觀的限量版,保佑好運多福的喲,收下吧~”

岑安扭頭看了眼葉肅,道了聲謝謝收了下來。

桃木上Q版的小道士搖頭晃腦,拂塵也畫的頗為漂亮。

他晚上帶著桃木符回了家,把小擺件掛在了書櫃上,旁邊就放著營養液。

一瞧見那幾瓶營養液,岑安忽然想起了什麼。

這兩個月實在太忙,他都沒來得及去見見明先生。

明琅正在家中給本體修著葉子,聽見敲門聲時隻點了一下頭,那大門就緩緩打開了。

“明先生?”岑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門口:“我給您帶了一些小禮物。”

明琅放下了銀剪,瞧見他手中的營養液:“這是什麼?”

……超能量牌營養液?

“這個特彆好喝!”岑安把瓶子遞給了他:“裡麵有氮磷鉀鈣鎂鐵,您嘗一下!”

明琅啞然失笑,低頭嗅了嗅嘗了一口。

他的眸子裡露出詫異的神色:“酸酸甜甜的,是很不錯。”

“我每次沒精神的時候就喝這個來著,”岑安說到這兒,才注意到這房子的擺設:“您家裡……好漂亮啊。”

葉醫生的屋子是極簡主義的北歐風,可樓上裝潢的猶如洛可可風格的法國宮廷一般。

象牙色的拱門上有淡金色的藤蔓交纏攀援,吊頂上能看見大片綻放的銀色薔薇。

不僅如此,他還瞧見了沙發旁的羽葉福祿桐和大琴葉榕,好些盆栽都養的鬱鬱蔥蔥,空氣也是格外的好。

從客廳到走廊,不僅空間規劃的恰如其分,而且視覺上的華麗效果不輸任何國外的貴族莊園。

把家裝修到這麼精細的程度,一定要花不少的心思吧。

明琅笑著給他拿了拖鞋,關門去拿茶葉。

還沒有走幾步路,他的腳步忽然頓在了那裡。

“有妖怪過來了。”

“誰?”岑安下意識道:“是追殺您的那個嗎?”

“不,”明琅看向北方,皺起眉頭道:“是衝著你過來的。”

他往後退了一步,壓低聲音道:“你站在我身後,哪裡都不要去。”

沒等岑安開口,窗外的結界突然被撞了個粉碎,玻璃瞬間猶如冰塵一般炸裂殆儘,一室的花草物件全都被攪碎如殘渣!

岑安臉色一變,意識到明琅的私人空間可能沒與葉醫生的結界重合,自己的氣息估計已經暴露了。

一個穿著銀袍的男人踏著水流走了進來,手中還握著長戟一般的法器。

“躲了這麼久,終於想著要露頭了?”

“是你?”岑安咬牙道:“你上次吞了我一條腿,現在還不滿足嗎?”

“喲,這是找到金主了?”魚妖嘲弄道:“自己過來,還是我把你們兩個都吃了?”

明琅眸色一沉,突然抬起了手掌。

下一秒,穹頂上綻放無數的薔薇都墜落到半空中溶解變形,同時如銀針一般泛著寒光。

上千根銀針同時張開猶如一張雪色的網,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朝那魚妖釘了過去!

伴隨著室內多處的管道破裂,水流直接迸發而出,魚妖手腕一橫一抬,那長戟便引導著奔流席卷而來!

明琅單手護在岑安身側,另一隻手無名指上的白玉戒指亮了起來,驅使著那飛鳥一般的長針穿透水流攻向那魚妖的要害!

岑安焦急地想要為他做些什麼,內心被恐懼不安不斷啃噬著,那一地散落的葉片也開始打著旋飄飛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抬手操控那些落葉,在伸手抓握的那一刻葉片亦泛出刀鋒一般的光芒,開始跟隨著掌控旋落飄飛。

魚妖不欲與他們周旋,一揚長戟踏著水流就衝了過來,眼瞅著就是要取岑安的性命!

明琅皺眉喝了一聲退,抬手時那玉戒從指間滑落,一揚一抖便落成銀鞭,腳尖一點便過去與他混戰在了一起。

岑安借著沙發的掩護躲開那水流的席卷,抬手去控製那葉片的位置——

魚妖看準機會直接側身一投長戟刺他心口,與此同時那落葉如匕首一般自背後從他的喉間穿透而過!

岑安翻身想要躲開那長戟,卻因為斷牆的限製完全沒法往旁邊跑。

完了要被殺了——

還沒等他四肢並用的翻過那半截斷牆,他的身前已經站了另一個人。

男人單手接了那柄長戟,就立在他的麵前。

他的白大褂上還沾著病人的嘔吐物和血跡,塑料胸牌隨著罡風微微搖晃。

此時此刻,他不再是那救死扶傷的醫生,周身的殺意與戾氣如同換了一個人。

決絕狠厲,沒有半分的餘地。

那魚妖捂著被紮透的咽喉發出嘶啞的聲音,後退了一步就想要跑。

可在這刹那之間,葉肅就已經執刃立在他的麵前,快到猶如驟閃一般——

那柄長戟從他的腰腹一路穿透心胸而過,突出的末端還在往下滴著青色的血液。

怎麼會這麼快?!他是怎麼做到的?!

胸腔被穿透的劇痛讓那魚妖疼到兩眼充血,可連伸手反抗的能力都已被完全剝奪!

“就是你碰過岑安?”他聲音低沉如深流,右手的指甲開始變長銳化一如獸爪。

明琅嘖了一聲,直接扭頭不看那場景。

魚妖還在本能地掙紮著,可意識都已經開始不斷渙散了。

他的胸膛如拉鏈般被破腹掀開,那隻救過人縫過針切過骨的手直接探了進去,把還沾著血汙的深綠內丹給擰了出來。

在這一瞬,這魚妖痛苦到極致地長嘶一聲,竟直接化作齏粉消失殆儘,連魂魄都散了個乾乾淨淨。

岑安還陷在那斷牆的磚石裡,大腦裡一片空白。

那深綠的珠子直接被扔到了他的掌心,還泛著微微的光芒。

醫生掃了一眼旁邊靠牆而立的明琅,轉身走到了岑安的麵前。

“把它吃了。”他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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