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雖不是十分能耐的樣子,但也不蠢,不會給她拖後腿,也不會給她鬨事,還是與她同為林丹汗的遺孀的存在,這是再好不過的將對方拉到一條船上的條件了。
……
夜晚,皇太極到了麟趾宮的貴妃娘娘處,一進去就是一副冷凝的模樣,“你今日可是同淑妃一齊針對海蘭珠了?”
魏婧薇差點就懷疑自己的聽力了,聽聞這話,連起身迎接的想法都沒有了,“皇上,您要是找妾身隻是為了這事,還是一進門就用著指責的語氣同妾身說話,那妾身也沒什麼解釋的了,您直接到關雎宮找宸妃了。”
開什麼玩笑,她與宸妃是相同的地位,固然沒有那個高過那個的說法,怎麼在皇太極眼中卻是成了她的錯,還得讓她對宸妃低頭,這人還是乾脆點,彆來她宮裡,轉身直接去了關雎宮,聽他心愛之人的百般冤屈吧。
“娜木鐘,你何時變了一個模樣?朕依稀記得你之前對朕的態度還算溫和,今兒倒是同朕唱對著乾了。”皇太極的麵色更是難看了,自他稱帝以來,身邊的妻妾無一不順,哪想到還有一個跟他唱反調的妃子。
“皇上說得對,那要不要妾身重複一遍海蘭珠說過的話,‘眼睛若是不管用不如摘了去’,皇上您聽聽,這話可好聽,是你心愛之人親口說出來的話,妾身估量著自己還是大老遠躲著宸妃吧,不用當阻攔您和海蘭珠相親相愛去。”
魏婧薇不快不慢道,皇太極卻是被這番話給鎮住了,直覺告訴他,海蘭珠不可能是這個模樣,分明她那般嬌弱,可娜木鐘不會是騙人的性子,這人一直以來都是一副直性子,有話直說,從不跟他長篇大論。
皇太極好一會兒不說話,但是在接過話語後,淡淡說了一句,“一報還一報,這事就當是過去了。”
是啊,過去了,魏婧薇心裡點了點頭,可在她心裡還沒過去。
“這麼說,皇上是要留下來了?不打算去宸妃宮裡了?”要去就去,不去彆一直站在那裡,她可不興奉陪。
“坐下吧。”皇太極沒有回答,但這顯然是留下來的姿態,魏婧薇看了他一眼,心道這事兒可沒那麼容易過去,既然選擇留下來,那她也沒想著還有下次被皇太極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指責的情形發生了。
“皇上可要喝羊奶,妾身特地加了茶葉去腥膻,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
娜木鐘難得的放軟態度讓皇太極心裡覺得好受許多,隻是這碗羊奶喝下去怎麼腥得很,一點都沒有娜木鐘口中所說的去腥了,相反,腥味正濃,本著不好懷疑自己妃子的想法,皇太極喝完了全部羊奶。
抬頭還見娜木鐘也將羊奶喝乾淨了,一時間門也不好質疑,指不定是娜木鐘自己的口味出了差錯,連羊奶是否腥膻都分不太清楚了。
魏婧薇垂下眉眼,心道這隻是開始罷了。
不久麟趾宮入夜,熄了燭火。
翌日,關雎宮的宸妃娘娘突感身子不適,寅時中期剛到,就有人前往麟趾宮神色焦急請皇太極過去,一聽心愛的妃子身子不適,皇太極哪還有留下來的想法,直接起身急趕慢趕到了關雎宮。
身邊的宮女遲疑道:“娘娘,您怎麼不多勸勸皇上,這事若是傳出去,就是咱們的麟趾宮丟了臉麵。”
魏婧薇無所謂的穿上衣服,手上動作不停,淡淡道:“若是說起丟份兒這事,本宮早就丟了臉麵,你以為皇上昨晚來是為了何事?”
隻是想為他心愛的妃子出口氣罷了,但沒想到自己心愛之人不占理,便順其自然留了下來,儘管心裡麵還念著海蘭珠,但絲毫不影響其留下來過夜的舉止。
她有時候還真想問問這人,所謂真愛是什麼,彆是什麼稀裡糊塗的話語了。
“你也不必擔心,沒人趕同本宮唱反調,隻除了海蘭珠罷了。”
但海蘭珠是將皇太極“搶”走的人,未必占得了上風,畢竟海蘭珠的地位可想而知,若是她哪天起了念頭也想將在彆的妃子處寢下的皇太極“請”走,那就是一件笑話了,因而沒有哪個妃子會天然站在海蘭珠那邊。
“是,娘娘,那奴婢就放心了。”宮女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一直幫魏婧薇撫平衣飾上的不平。
魏婧薇看著銅鏡前的自己,心裡莫名有一種陌生感,這殼子外麵內裡是完全不同的人,真是虛幻極了,閉了閉眼,重新睜開眼睛時,那種陌生感又消失了。
當今之計還是得懷上一個阿哥為好,有海蘭珠的阿哥擋在前麵,她更有信心護著自己的孩子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她不想爭皇寵,也不想同人鬥起來,讓人看笑話,既然如此,那就讓海蘭珠繼續保持之前的高調了。
而她趕在這個時間門上生下一個孩子,念起自己昨晚服用的孕子丸,又念及自己一早讓皇太極喝的暖心絕育羊奶,心道無論如何,先斷了莊妃的一條後路再說吧,她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敵人倚仗一個阿哥就此上位。
她不乾資敵行為的。
出了宮門以後,她到來皇後的清寧宮,她們幾人身份雖然不相上下,可哲哲既然是皇後了,皇太極都是仿著漢人的禮製來封妃,便跟著依葫蘆畫瓢每日都來一次請安的,妃子們皆沒有意見,畢竟總在宮裡閒來無事,還不如出門同彆人說說話消磨時間門。
魏婧薇到來時隻略微掃視了一眼海蘭珠的位子,這人果然沒有過來,沒想太多便直徑坐下了。
莊妃有意無意掃視了幾眼魏婧薇,魏婧薇權當作不知,話說回來,依著海蘭珠這般招仇恨的做法,都不用她存心算計了,怕是有一天有人忍不住出手了。
她倒是不在意皇太極的存在,這人心裡隻有海蘭珠,她不會圖爭寵一道,性價比太低了,還不如好好看戲,保存自己的勢力,原主可不是在後宮任人欺辱的存在,自有自己的部眾,不用時時奉承著皇太極,皇太極也會自發自覺給她臉麵。
當然,還有娘家那邊,魏婧薇沒有忽視原主的霸亥部落博爾濟吉特氏家族,原主娘家是極顯赫的家族,她得要聯絡上娘家人了,在關鍵時候未必派不上用場。
魏婧薇持著這樣的心態直到海蘭珠的到來,海蘭珠麵上一番紅潤,容光煥發,想來是頗受皇太極寵愛,一點都不像是剛生完孩子的模樣。
哲哲麵色微僵,開口道:“海蘭珠,你身子可好一些了。”
“姑姑放心,有皇上和姑姑的關心,海蘭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海蘭珠是極親近哲哲的,或者說,隻要是科爾沁部落的博爾濟吉特氏都值得她親近一番,更彆說是與她有親緣關係的哲哲了。
可她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這般康健的模樣,還說身子不適,將好些人氣得心裡直生悶氣,宸妃能有將皇上搶走的一天,未必這一天就輪不到她們身上了。
哲哲麵色更僵了,“那就好,本宮還擔心你身子過度勞累,到時可能連八阿哥都照顧不好了。”
到底八阿哥才是她關注的重點,這是她在皇太極後宮裡苦苦熬了許多年才熬來的念想,是海蘭珠的孩子,亦是她的孩子,隻可惜不是她親生的孩子。
“姑姑您放心,八阿哥身子很是康健,今兒早上還同海蘭珠和皇上玩鬨,這孩子彆提多喜歡皇上了,離了皇上就哭,真是片刻都離不得皇上,改日海蘭珠將這孩子抱來給您看看,他定是也喜歡您的。”宸妃吃吃地笑了一聲。
滿座皆是一片無聲,魏婧薇實在無聊便將視線轉移到未來的人生贏家莊妃身上,見其眼裡閃過的一絲嫉恨,還有哲哲手底下的帕子不由自主的攥緊,心裡歎了一聲,這人可真會招仇恨。
自己受寵就算了,還話裡話外都少不了皇太極,本來這請安的地兒就彙集了後宮的妃子,不患寡而患不均,海蘭珠若是再多說幾句就是在場最最顯眼的存在了,不對,這人已經是了。
許久,哲哲才重新開口道:“那還真是恭喜妹妹了。”這話她說的是妹妹,這也就證明她並不是再將海蘭珠當成是自己的侄女看待了,而是這滿座妃子中的一個姐妹。
魏婧薇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了,很顯然,莊妃也是如此,隻是海蘭珠還是不大清楚這期間門的態度區彆,淑妃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但是她看著在座的人都沒有什麼動靜,便歇了繼續察看的心思,默默地將身子靠過去,試圖讓自己離娜木鐘離得更近一些。
此後請安禮的妃子儘散,魏婧薇在離開之前看了一眼姑侄女三人,心道或許在原主心裡的三人互幫互助之道未必長久了,一人勢力瘋漲,這樣的三角關係是不能平衡的。
或許她還能看看哲哲同海蘭珠鬥起來的模樣,儘管她知道這三人在外人麵前是齊心之極,可這不妨礙她想看熱鬨的心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