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7:【六十七之咒】(2 / 2)

事實也正是如此,“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麵對屏幕迅速切換界麵,太宰治點開一份文件,巨大的內務省標誌與鮮紅的機密字樣馬上跳了出來——至於某內務省直屬異能特務科的輔佐官就站在他不遠處什麼的……他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嗎?

當然不會。誰會在意就比狗狗好那麼一點點的社畜安吾啊?

太宰治心下微微一笑,有恃無恐的在阪口安吾益發驚悚的目光裡讀出了資料的內容。

“一千年之前,被選定為星漿體的是藤原家的貴女。因此在曆史上也留下了記載。然而那位姬君運氣不好,七歲時夭折了。可是,在天元需要進行同化儀式的時候,當時的禦三家依舊提供了符合條件的‘星漿體’。”

“然後,是五百年前。這次更加徹底。‘星漿體’生後一個月,連其本人在內,一夜之間全家暴斃。包括當時宅邸內服務看守星漿體的咒術師與侍從下女全部死亡。然而,之後……”

“‘星漿體將此世之思念托付於了濡鴉之巫女’,‘欣然與天元同化’……”

“bingo。”太宰治彎了彎眼睛,“循循善誘”:“那麼,深羽,我們知道了什麼?”

“‘星漿體’是唯一的,但是能成為‘星漿體’的人不是唯一的。同一時間隻會有一個‘星漿體’。”電話對麵的少女的聲音繃緊了,“但即便當前的‘星漿體’死亡,也會出現新的‘星漿體’。”

好姑娘。太宰治的表情更柔和了,但他說出口的話卻毫不留情。

“所以?”

“我錯了——太宰,我的計劃錯了。我本來以為……”

“你等一下。”打斷了少女的話,黑發鳶眸的青年忽然抬起頭握住了麥克風,對著門口的友人兼看管人揮了揮手,“安吾,你先出去。”

那輕慢隨意的語氣,哄雞攆狗一樣的姿勢,明擺著“下麵我要說有問題的話了”的態度。阪口安吾看著好友那副熟悉的做派,整張臉都抽住了,眉梢不受控製的狠狠一跳:“太宰!”

你丫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啊!彆說搞事兒了!嚴格來說你現在是沒有人權的啊!

然而太宰治隻是挑了挑眉。“你也知道是‘嚴格’來說啊。安吾。”阪口安吾這副表情他可是太懂了,用膝蓋都能想到他腦子裡在轉什麼。但是,“你也知道,我真想做什麼的話,你是無法阻止的吧?”

“……”

“所以你在不在都一樣。不如說,你留下來聽的話,就要做好被我刻意誤導或者利用的準備哦。”

“……”

“還是說~”太宰治忽然眼睛一亮,特彆可愛的向前一傾身:“安吾!你也要參與嗎?哇!那真是太好了!誒呀!既然這樣你就早說嘛!異能特務科的輔佐官大人想參加我當然不會拒絕啊!來來來~安吾!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次深羽的計劃超~~級~~有意思的!她居然打算破壞——”

“砰!”

打斷他的是檔案室鐵門砸在牆上的重響和阪口安吾咬牙切齒到扭曲的聲音。

“十五分鐘!太宰!”年輕的輔佐官努力壓抑著罵臟話的衝動,動作十分刻意的抬手看了看手表,“我去個洗手間,十五分鐘後回來!”

說著,他狠狠瞪了太宰治一眼——你這家夥,給我適可而止啊!

而回應他的是太宰治其人標準性的輕飄飄微笑。“當然~”鳶眸青年聳了聳肩,“誒~安吾,你放心啦。我現在可是很乖巧的啊。”

——我會信你的邪?

阪口安吾抬手按上額角,隻覺得一陣頭疼。但是,正像太宰治自己說的一樣,全橫濱也沒人敢說自己能阻止“太宰治想做的事”。甚至,阻止這一行為本身都可能在他的算計之中。

——至少,現在的太宰治是有底線的。阪口安慰自己。不然他根本不需要花費這兩年來洗白。何況織田作之助在武裝偵探社,無論他要搞多大的事情,都必定能把自己和橫濱摘出來。

而且網絡對麵的少女……即便阪口安吾自己也是當年事件的“始作俑者”,但他卻一直感激著少女那和背叛無異的行為。若不是她,他當年很可能就要同時失去兩個最好的朋友了。

——或者說,是作為人類的阪口安吾唯二的朋友……

至於其他組織會不會遭殃——抱歉,他隻是個普通的異能力公務員,咒術師的事情已經不是他的管轄範圍了。

這麼想著,曾經的三重間諜現在的異能特務科輔佐官先生按下了自己的良心,長長的吐了口氣,按著隱隱作痛的胃部出去了。

還不忘幫某個洗白中也不消停的前黑手黨關好了門。

而看著嚴絲合縫關上的鐵門,太宰治微微一笑,放下遮住麥克風的手。

——過關了呢,安吾。

這麼想著,在心底裡為自己的另外一個計劃添加上了一條備注。太宰治收斂了笑容,無縫銜接上了之前的對話,“嗯。你錯了。”

“深羽,我大致可以猜到你的計劃。因為‘同化’需要自願。所以隻要說她不願意就可以了——你根本就沒有【看】吧?”

“沒有。”果不其然,在網絡另一頭安靜等候著的少女馬上開口,“我以為沒有必要。我當然知道他們可以用催眠藥物或者其他洗腦手段。也是因此才特意卡在了這個時間。”

“但是你以為‘星漿體’是有備份的。”資料是太宰治查的。三個小時,足夠他把所有周邊信息和來龍去脈都梳理清楚了,“‘同化’的日子已經定下了,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相比對那個女孩施以手段,當然是直接從備份裡挑個自願的更加省方便——你是這麼想的吧?”

“……是的。”東京的書桌前,深羽垂下眼簾,咬了咬嘴唇。

“然而情報,或者說你的推測出錯了。”

“……是。”是她太過於相信自己根據原作得到的信息了。

“於是你的行動反而使那個女孩陷入了更加不利的局麵——不,其實區彆不大。”考慮到“星漿體”反正本來也是要死的,她願不願意其實都一樣。願意固然皆大歡喜,不願意的話就……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忽然開口:“廢物利用。”

“‘都培養到現在了,估計嘗試說服看看吧。如果最後她還是沒有按時進行同化,那到時候再給她洗腦重來一次,這都不行,就乾脆殺掉,等新的星漿體出現。’”

太宰治不帶感情的說著,彎了彎嘴角,“不用做任何特彆的事,同化也不需要推遲。那個儀式,是不準閒雜人等在場的吧?那麼隻要當天在周邊安排好人手,看到她活著走出來的話就抓住或者殺掉——深羽,你應該很熟悉這樣的手段才對。”

和黑手黨對於背叛者的廢物利用沒什麼區彆。因為是“星漿體”“違約”在先,相比先下手為強,這樣的方式也更“好看”一點。唯一的區彆不過是“星漿體”之於咒術界,比區區一兩個叛徒之於組織要重要得多——但即便天元的結界有諸多用處對這個國家“似乎”至關重要無可替代那又如何呢?

這是他的小姑娘要做的事情。更何況,這裡可是橫濱。

“他們會這樣做。”因為深羽去了高專。早在查“星漿體”之前,太宰治腦子裡就有了咒術總監會全員的名單——事實上,東京高專所屬的咒術師及輔助監督的基礎資料他手上都有。說句不客氣的話,隻論淺表內容,不涉及咒力知識的話,深羽都未必有太宰治對咒術界來得了解。

“所以,要救那個女孩子也很簡單的。”太宰治笑了起來,雙手交疊,撐著下巴,對著並沒有映出對麵少女的屏幕歪了歪頭。

“先一步殺掉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