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8:【六十八之咒】(2 / 2)

“橫濱。”

“和我想的一樣呢。ok,我知道了,我會安排人接收的。”網絡對麵,青年笑了起來。而隨著這個笑容,他的鳶眸中閃過一絲清寒。

會幫助深羽救下星漿體固然是因為他的小姑娘的願望,但另一方麵,太宰治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從很早開始就對天元挺感興趣。眾所周知,橫濱一直是法外之地,特彆是在現在的港口黑手黨崛起之前,政府和咒術界都無法插手這裡。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和政府不同,咒術界無法插手的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天元的能力無法涉足橫濱。

在這裡,包括【帳】在內的多種輔助監督的結界術及其他結界無法得到天元能力的強化,咒術師執行任務也不能避開普通人群的耳目。但是,同時,橫濱能看到咒靈的人群的比例遠高於東京這樣的大城市。並且,幾乎同等條件下,橫濱所誕生的咒靈數量遠遠小於東京——若非如此,在根本得不到咒術界支援的情況下,光“血之暴/政”、“龍頭抗爭”和擂缽街這三個“橫濱特產”產生的咒靈,就應該足夠把橫濱人都殺光了才對。

port mafia一直兼職祓除咒靈,以上兩點,他有足夠的數據支持。

——於是,問題來了。既然沒有天元,人類反而更容易看到咒靈,並且實際誕生的咒靈更少,橫濱模式也驗證了這種情況下造成的實際被害並不比有天元更多。那麼,天元的存在,對日本到底有什麼意義?

太宰治不是咒術師,他更從不嗇於從最黑暗的方麵推測人性。再加上咒術總監會的作風,很難不讓他聯想到“養寇自重”“咒術師治國”之類的名詞——雖然現在他手上沒有任何證據。

不如說,正因為沒有證據,他才要進一步確認好好研究一下才行。雖說咒術師的事情和他沒有太大關係,太宰治也沒有那麼悲天憫人的心腸。但這可是個有他的小姑娘,有織田作,有社畜安吾的世界——特彆是織田作,要是有什麼變動影響到新人賞的評定,導致他看不到友人的作品問世的話,他可是絕對會哭的哦。

所以,這既是一個救援計劃,同時,也是一個關係到他下一步行動的測試。

測試的內容之一是:“不與星漿體同化會對天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及咒術界高層對此的反應”。而測試的內容之二是……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他突然毫無征兆的啪的一聲合上了麵前的手提電腦,對著不知道何時已經重新恢複了通話狀態的手機開口。

“甚爾君。”那是與和深羽對話時截然不同的冷淡語氣,“我需要你讓星漿體的心跳和腦波活動停止至少五分鐘以上,不,在可能的範圍內越長越好。我會派人送藥物給你。”

“你想測試對星漿體死亡的判定?”手機另一頭的男人嗤笑,“我是無所謂,不過那個小姑娘沒關係嗎?”不是咒術師,也不是異能力者,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就算有藥物輔助,長時間的假死也很容易導致腦部損傷。

“沒關係。隻要不死就可以。”

既然都已經將與謝野晶子納入了計劃之中,這點細節自然就不是問題了。太宰治想著。和他不同,織田作早就金盆洗手不乾殺手了,在□□期間更隻是個不殺人的最底層成員,這樣的履曆根本不需要洗白。再加上有安吾的背書,三個月冷卻期後,他就加入了武裝偵探社——成為救人的一方,那是紅發的青年對自己和他的期望。近兩年時間過去,他早已取得了偵探社上下的信任,隻要安排得當,與謝野晶子不會拒絕。

畢竟,他們確實是在救人。

本來太宰治也打算在洗白後加入偵探社,和織田作共事算是難得能讓他產生“期待”這種情緒的事情之一。不過現在看來,要“研究”天元的話,武裝偵探社“太小”了……

並不知道太宰治在想什麼,不過他既然這麼說,甚爾也就不在意了。他本來就不是會對陌生少女產生什麼同情心的類型。相比之下,“剛才深羽在我沒有說。‘咒靈操術’暫且不論,對手是‘六眼’的話,我不保證能留手哦。”

“啊,我當然知道。”太宰治慢慢的彎起了嘴角,笑了起來,“不用留手啊。我對咒術界最強戰力也很感興趣呢。不如說,我還蠻支持你殺殺看的哦——甚爾君,你不想試試嗎?被當成毫無價值的垃圾,‘連人都不算’的天與咒縛,和五條家的【六眼】‘神子’,這樣的勝負,不是很有趣嗎?”

“……你這家夥,本性比那個醫生更惡劣啊。”這一次,連甚爾都忍不住因他話語中惡劣的教唆意味頓了一下,“喂,我要是真的殺了那個五條家的少爺,深羽要怎麼辦?是你說那家夥現在跟那兩個一級小年輕搞在一起的誒。她以前就很喜歡五條悟了,真死了一定會哭的吧?”

“會的吧。”

“那你還慫恿我?……你該不會是嫉妒吧?”

“當然不是。”即便早已想過對方會這麼猜,太宰治依舊忍不住笑了,“我和深羽不是這樣的關係啦。”

他確實很喜歡他的小姑娘,但是這並不是愛情。一定要說的話,大約介於友情與親情之間,估計和某個戀銅癖首領對她的感覺有點類似吧。

和織田作一樣,她也是偶爾會讓他覺得可以稍微再在這個世界上停留一下下的人。是會讓他們這類糟糕的混蛋也偶爾不得不狼狽承認“自己也隻是個人類”的存在。

所以,他真的蠻希望甚爾能殺掉五條悟的。雖然他既看不到咒靈也看不到怨靈,但是理論上來說,這種等級的強大咒術師的靈,應該不會很快消散才對。反正根據那個命運因果論,現在這個時間段,【六眼】死了也會出現新的。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

“甚爾君,”太宰治忽然開口,“5月27日,是深羽的生日哦。”

“所以?你是想我殺了五條悟給她慶生嗎?”甚爾難得的提高了音量,字裡行間都是“你特麼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而這句話也成功的逗笑了太宰治。“不,我隻是提醒你,去救星漿體的話可以順便給她帶份生日禮物。你們也好久不見了。”說著,他將手伸向了手機,“就這樣,你可以準備起來了。目標的具體情報之後會發給你。”

說完,他掛掉了手機,重新打開了電腦。

“深羽?”

“我在。”

他的小姑娘果然很乖。“不好意思,剛才安吾回來了。”隨便找了個借口,太宰治正準備和深羽再聊兩句,檔案室的鐵門外突然傳來了響動,阪口安吾那張很社畜的黑臉出現在了鐵門上方的小方窗口裡。

嘖,還真回來了。不愧是不解風情的單身社畜安吾。

太宰治腹誹,枉顧了時間早已過去了不止十五分鐘,好友已經對他相當優容了的事實。不過,還好,主要內容都已經說完,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這麼想著,他很嫌棄的看了阪口安吾一眼,卻沒有阻止他拿鑰匙開門的舉動。隻是柔聲對著麥克風開口。

“深羽。”青年鳶色的眸中泛起了莫名的神色,“為什麼?”

東京的客廳裡,深羽的神情一頓。她知道太宰治在問什麼。為什麼要救星漿體——或者說,為什麼要救天內理子。你並不是同情心如此泛濫的人。他的潛台詞清清楚楚的這麼說著。

要不怎麼說,他和森先生太了解她了呢。

深羽彎了彎嘴角:“嗯,不是哦。”說著,她忽然問:“太宰,總監會真的會安排五條和夏油去護衛星漿體嗎?”

“會。”對麵傳來了太宰治毫不遲疑的回答。篤定自信的,就好像他才是下命令的那個人一樣。

“那我要救她哦。”

答非所問的回答,但太宰治卻沒有再追問。“我知道了。詳細我這裡會安排。你等我的指示就可以了。放心,我們會成功的。”

說完,他伸手按下了設置好的按鍵。一手合上電腦,抬頭看向阪口安吾,說出了在對方看來毫無征兆的極其突兀的決定。

“安吾。我決定現在就結束洗白期,加入異能特務科。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請多多關照。”太宰治說著,站了起來,順手把手提電腦塞在了阪口安吾手裡,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順便,我決定入職前先把今年的年假休了——你們的請假製度也太不友好了。五月過完就回來,這幾天就不用聯係我了。記得幫我跟種田長官說一聲。”

說完,鳶眸黑發的青年拉了拉他沙色風衣的衣襟,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檔案室。

隻留下阪口安吾站在原地,一臉空白的消化了兩秒,才一臉“臥槽”的瞪大了眼睛,拔腿追上了太宰治的腳步。

“喂!太宰!你等等!你又想搞什麼?!彆跑!喂!給我說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