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0:【八十之咒】(2 / 2)

“嗬。”對此,太宰治發出了一聲即非肯定也不否定的淡笑。沒有再去討論已經過去的失敗計劃,太宰治輕輕揚起了眉,抓住了深羽話中的另一個重點:“怎麼,終於打算向你的小男朋友們坦白了?”

“嗯。”這一次,深羽點下了頭。提到了那兩個人,她的神色更加溫柔了。“要說的。不過不是現在。”

這數十年中,白菊一直一直的觀察著逢世的每一分變化。按照她的推算,隻要不出意外,這個辦法至少可以保住逢世一到兩年。那也就意味著,深羽現在有足夠的緩衝時間了。

深羽已經決定了。隻要明年的九月能夠平安過去,隻要了結了她最擔心的那件事情,她就把關於大柱的一切都告訴小五和夏夏。

雖說夏夏現在看不出原作裡的傾向,但是這個時間段還是太危險了。特彆是她離開了那麼久,夏夏要一個人對付咒靈球球,一定很辛苦的。現在不是告訴他們的好時機。

深羽在心裡給自己找著理由——對,就是這樣。絕對不是因為她說了太多謊話以至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太宰治一看就知道小姑娘在想什麼。不過他沒有拆穿。說到底,如果不是因為深羽,那兩個咒術師他半點不感興趣。然而,看著深羽閃爍的眼神,他到底大發慈悲的加了一句。

“那你要坦白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嘲弄的彎了彎嘴角,前黑手黨最年少乾部毫不掩飾自己語氣裡的惡意,“我去參觀一下他們怎麼發瘋。”

發瘋是什麼啦。深羽一下子笑了。“才不會呢,他們可是咒術師啊。”

不,咒術師隻會瘋得更厲害吧。太宰治眼底微黯,即便到了此時,深羽依舊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對他人的重要性。

——從這點來說,她的那位堅持著最優解,習慣將人當做棋子,用“能不能滿足需要派上用場”來衡量價值的養育者實在做得非常成功。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有一刻因此而感到後悔。

——然而,在這一點上,他自己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很難說小姑娘長成這樣的性格,有沒有他的“功勞”。

太宰治內心湧起了自嘲。然而,對於不習慣向他人坦誠內心的青年來說,多說這一句已經是極限了。想要確認的事情都已經說完。正如深羽所說,這確實是超乎預料的最好結果。

這麼想著,太宰治也放鬆了精神。朝身後的椅背上一靠,他隨口開了個緩和氣氛的玩笑。

“現在倒是不反駁我了?嗯?”

“啊……”深羽眨了眨眼睛,然後,臉頰便微微的紅了。

被說中了心思了。她的確是故意當做沒有聽到太宰治的用詞的。她已經不想再欺騙自己了。比起一個人沉睡在箱中,又或者與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相逢在彼岸。哪怕要變成一年僅有一季能回到地麵的貝瑟芬妮,她也想要和他們在一起。

不過,“嗯……這個也,再等一等。”

有點不好意思的,深羽小小的抿了下唇。這一刻,她既不是咒術師也不是巫女,隻是一個初次嘗試愛意的,忐忑又歡喜的少女而已。真奇怪啊。深羽想。明明用行動表達的時候就很順暢的,但是一旦要將心意化為言辭,光想象一下,就覺得怎麼也說不出口。

所以,這個也讓她先死緩一下吧。“等坦白了大柱的事情,我會找機會說的。”

相比這個……

深羽收起了笑容,露出了認真的表情。“太宰,我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嗎?不,應該是,我需要你再幫我一個忙。”

並不是婉轉的詢問,而是強硬的請求。這一次,我不會放棄了。深羽想著。眼底流露出了堅定的神采。

如果夕莉可以做到的話,我也應該可以做到。雖然放生蓮沒有得到麻生的遺物,但是從白菊那裡【看取】到的記憶已經證明了,麻生邦彥在這個世界確實曾經存在過。

存在過的人必有痕跡。那麼,他與白菊和逢世結下的“緣”——或者說寄香——也一定在這個世界的某處存在著。

“幫我調查一個叫麻生邦彥的人。他是怎麼死的。死在了哪裡。遺物又是怎麼處理的。是否還在麻生家。如果可以,我想拿到他留下的所有東西。”

深羽不能直接跟太宰治說“麻生邦彥是he的關鍵”,甚至,一切擦邊的話語她都不能說。因為遊戲不同於有固定劇情和結局的漫畫。一旦深羽說出口,《濡鴉》的每個結局都可能變成“未來”。她不能賭。但是,她可以繞開關鍵,或者,用原作裡不存在的說法。

“太宰,這個麻生邦彥,對我非常重要。”

屏幕裡,身體虛弱的少女眼神銳利,深黑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等待著一個答複。深羽很少會對身邊的人拿出如此強勢的態度,尤其是對他。

但太宰治卻笑了起來。太好了,他想。他的小姑娘,終於精神起來了。

“沒問題。”靠在椅背上,太宰治拉了拉打了領帶的襯衫衣領。這一刻,新晉公務員先生露出了與清爽溫柔的,看上去特彆大好青年的微笑。

然而,隻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此刻,他眸中那清淩淩的光彩有多麼危險。那是在自己擅長領域的冷靜自負與勢在必得。

“交給我吧。麻生邦彥是嗎。”他眯了咪眼睛,“我會找到的。”

“已經打好電話了嗎?”

“嗯!”

身後敞開的門外傳來了老者的聲音,深羽轉身,大力點頭。在給太宰治打電話之前,她已經和森先生聯係過了。到此,她從箱子裡爬出來這件事,該由她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

森先生也是,居然都沒有跟她說她入箱那天他也來了。要不是愛麗絲硬懟到了視頻前麵大肆聲討了她一頓,她差點兒就被他蒙蔽過去了——不過,好吧,這點也很森先生啦。

“那就換衣服準備出發吧。”黑澤宏輝眯著眼睛笑了笑,看向了牆上的掛鐘,“現在剛過兩點,司機和車輛都準備好了。雖然雪有點大,不過晚餐之前應該能送您到高專了。”

在深羽修養期間,他已經為她安排好了一切事物。內務省沒有任何異議,橫濱方麵更是表達了欣慰。至於咒術總監會,自從星漿體出事之後,他們立刻夾緊了尾巴,現在還沒緩過來。這次黑澤宏輝利用內務省直接下令,果然,對麵連個p也沒敢放。

想到那群人以往的嘴臉,再加上知道眼前少女現在【看不到】,老者難得在心中用上了粗魯的詞彙。

然後,他就聽到深羽問:“您呢?您真的不和我一起出去嗎?”

這問題讓老者怔了怔,但隨即,他就笑了。“不了。即便您不在意,我也確實不打算離開這座山了。不過您放心,神社本廳的高層全部都是我的親信,就算不在,也不會有人敢冒犯您的。”

他說著,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上前牽起了少女的手。

“您還是快點出發吧。我想,您的同學們一定都很想念您了。”

這句同學們讓深羽露出了笑容。她點了點頭,率先走出了門。而在她身後,黑澤宏輝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後悵然的笑了。

因為知道少女【看得見】,在與她的相處中,他一直謹慎的將某些思緒排除於意識之中。現在,他終於可以放任自己一下了。

——他不會離開這座山的。他已經破壞了一次規矩了,這一次,要遵守到底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