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8:【八十八之咒】(1 / 2)

88:【八十八之咒】

“都說了我沒事啊, 你們也太緊張了吧?”

“血肉模糊被彆人抱回來的人沒資格說這句話吧。”

“哪有血肉模糊啊。沒斷胳膊沒斷腿的,總共就一個肋骨骨裂加兩道傷口,還沒戳到大動脈。早就止血了啊。”深羽無奈。

她受傷都是昨天的事情了, 怎麼還可能血肉模糊。這次灰原和七海的任務地點是遠離東京的鄉下深山老林,他們又沒有可以咻咻咻就飛回來的咒靈。搞定了那個原作裡的“一級土地神”之後,兩個小學弟立刻跟接力賽似的抱著她就往輔助監督車上衝。開車的輔助監督也很給力, 硬把小轎車開得跟f1似的, 她也就路上失了點兒血,到醫院的時候, 人都還是清醒的。

人家也是正經醫院,她又不是致命傷。清創包紮之後, 她也掛過水輸過血了。要不是想著回來有硝子的治療,這會兒傷口連針都縫好了。

至於被抱回來。怎麼, 放著兩個都快一米八了的學(坐)弟(騎)不用, 難道短腿傷患還要自己走回來啊?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 “這個程度的受傷對咒術師來說很平常的吧?”

深羽說著, 用沒掛著輸液的右手戳了戳某個賴在她病床邊上的白毛dk的臉頰。

可後者就是不肯讓她糊弄過去。伸手一把抓住了深羽的手, 五條悟眉梢一揚,“我就不會。”

“……有無限了不起啊?”

“你以前也不會。”

“……嗚。”深羽有點心虛的試圖把手抽回來。

五條悟沒讓她得逞。隔著墨鏡, 他目光銳利的盯著深羽的眼睛, “為什麼不用術式?”

深羽頓時更心虛了。她現在是個咒力弱雞, 但顯然【六眼】看得到她術式本身還是正常可以使用的。一眼就能【看】掉的東西為什麼要衝上去硬懟?這不, 拿著武士刀衝上去硬懟一級咒靈就掛彩了。五條悟的疑問再正常不過。

原因當然是因為她不敢亂【看】啊。

雖然她現在的確【看】得了一級咒靈,但是幫夏夏【看】個咒靈球球她都要緩好久了。誰知道看掉了那個“一級土地神”她會怎麼樣啊。萬一當場下跪滿地打滾什麼的, 兩個學弟不是要嚇死?而且她可是知道的, 灰原這家夥看著乖乖巧巧, 其實特彆有主意, 絕對會向小五或者夏夏打她小報告的!

但是她才不會跟小五這麼說。壓下心虛,深羽一臉無辜。“打起來之前我又不知道那個咒靈那麼硬。我以前看到一級不是也先捅了再說的?”

至於之後,“打著打著就上頭了嘛。”

“嘖,你還有道理了?”誰會信這種理由啊?五條悟往椅背上一靠,有點煩躁的撇了撇嘴角,“歸根到底,你搞什麼啊?彆人的任務也要插一腳?知道自己弱雞就安分點啊。逞英雄很開心?招呼也不打偷偷溜出去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我不□□們學弟就死了誒!這家夥的嘴……

雖然深羽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可眼見五條悟這句話一出病房裡靠牆站著裝壁畫的兩個學弟都是臉色一白,她內心翻了個白眼,乾脆伸手拿起一個他帶來的草莓大福往他嘴裡一塞。“閉嘴啦你。”

塞完,她立刻雙手合十對著七海和灰原的方向做了個道歉的表情。

兩個人馬上搖頭表示不在意。

【六眼】當然不會錯過這一幕,五條悟哼了一聲,到底沒再說什麼。一時間靜下來的病房裡隻有他重重的咀嚼聲。

嗚哇~還在生氣。深羽又無奈又好笑——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是生氣的小五也好可愛啊。她這麼想著,剛想伸手摸摸五條悟的頭發,門就被敲響了。

“五條。”硝子推開門,探進了半個身子,“夏油來了,你出來一下。”說著,她看著深羽亮起來的眼睛,補上了一句,“你等下,我們要講重要的事情。”

深羽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不是,等等?你們講重要的事情居然排除我?”

“任務的事,討論怎麼和上麵吵架。你又幫不上忙。”五條悟輕嗤,伸手在她頭上重重一拍。趁著少女捂腦袋的時候站了起來,眼角餘光掃過還在牆邊“罰站”的兩個下級生,他撇了撇嘴角,選了一個。

“七海海,跟我出來。”

剛才雖然發表了言下之意很容易讓兩人誤解為“管他們去死”的暴言,但五條悟當然不是真的不在意這次的“問題任務”。這一屆不比他們那時,七海和灰原都是正常二級,並沒有越級打怪功能。這次毫無防備之下碰到個土地神信仰轉化的一級咒靈,能活著回來,真的是深羽的功勞了。

就像由人類的恐懼與想象力誕生假想怨靈會被附加上與傳說中相同的特性,信仰墮落產生的咒靈通常都有很麻煩的術式和能力。根本不是最多隻對付過沒有術式的二級咒靈的七海和灰原能搞定的對象。再加上那是盤踞在當地多年的咒靈——也就說窗和輔助監督都有足夠的確認時間和判斷材料——要說不是有人搞事兒,五條悟第一個不相信。

媽的,又來?當年搞他同學,現在搞他學弟,上麵那群是不是吃飽了閒得撐著?而且找什麼時間不好,偏偏放在他們幾個都事兒多得不行的時候。五條悟不爽的想,再這麼搞下去,他總有一天會耐心耗儘把那群爛橘子都給掀了。

一邊說著咒術師數量稀少,一邊有事沒事搞自己人,腦子有病吧?!

內心再次罵了一句,高個子的白發青年領著學弟走了出去,重重的關上了門。

“砰!”的一聲把被留下的灰原嚇了一跳。黑發少年像被驚到的大型犬一樣刷的豎起了不存在的耳朵,然而轉頭看向病床上的學姐時,卻看到嬌小的少女笑了起來。

她臉色還有些白,唇上也沒什麼血色。看上去不太健康的樣子——也是,雖然傷口都被家入學姐治好了,也輸了血,但到底是剛受了重傷的。想到這裡,灰原不存在的耳朵又咻~的耷拉了下去。

這表情讓深羽的笑意更深了,“剛才被嚇到了?悟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灰原趕緊點頭,“五條學長是擔心學姐。七海海也知道的。”

“哈哈哈,你也叫七海海了呀。”深羽一下被逗笑了,她對著灰原招了招手,“來,過來坐呀。”說著,拿了個草莓大福塞給他,“吃點甜食,你們從昨天起就沒有好好吃東西了吧。”

這種像招呼小朋友的隔壁阿姨一樣的動作由雛咲學姐來做其實挺違和的。大家一直都說五條前輩是娃娃臉,但是灰原卻覺得嬌嬌小小的雛咲學姐和五條前輩的娃娃臉程度不相上下。和老成的七海站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是哥哥帶妹妹——還是那種年齡起碼差個四五歲的小妹妹。再加上平時又目擊了太多她對著兩個前輩撒嬌。雖然一直打心底尊敬著學姐的實力,但是灰原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時不時還是會有“不是前輩在照顧我們,而是我們在哄著前輩吧”的錯覺。

這次也是一樣。任務臨出發的時候,學姐突然出現在他和七海麵前,說因為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都不在,家入前輩也在忙,太無聊也所以要和他們一起去出任務。並且不準他們告訴夜蛾老師,又拿五條前輩威脅輔助監督保密的時候,灰原完全是陪著自家妹妹一起胡鬨的心態。

但是,當學姐橫著雪亮的武士刀擋在他身前的時候……

“學姐,我……”

“沒事哦。”深羽沒有讓他把話說下去,反正她也知道小學弟要說什麼。“不要太放在心上啊。都過去了。灰原和七海沒事,我很開心的。”

是真的很開心。深羽眯了眯眼睛。而且也狠狠的鬆了口氣。

雖然不會表現出來,但實際上,最近深羽一直都很提心吊膽。開始進入夏天之後,她和大家見麵的日子更少了。特彆是夏夏,以前還能一個月碰到四五次。整個六月,他們才見了三次麵。七月更慘,今天之前,他們居然隻見了一麵。見麵機會少=不能幫他處理咒靈球球=【看】不了他的負麵情緒。再加上深羽現在【看不到】夏油傑的心聲,七月還有兩大fg事件,她之前真的是每天心弦都緊繃著。

好在,現在可以稍微鬆口氣了。

因為原作裡幾乎沒有給出七海和灰原的任務信息。深羽用的是笨辦法。一進七月,她就聯係了已經開始自己單乾的冥小姐,直接說了想見見九十九桑,動用鈔能力拿到了九十九由基的聯係方式,拜托她本人來高專的時候一定要通知自己——原作裡九十九由基本來也就不是專程來找夏油傑的,隻要不讓他們碰到,就可以避免一大fg了。

事實證明這招有效。大概是對她這個巫女挺感興趣,九十九由基來的時候真的聯係了她。於是那天,她不僅完美的避開了夏油傑和九十九由基的會麵,沒讓他聽到那段“咒術師不會產生咒靈”的言論,更通過九十九由基的出現錨定了灰原和七海的行程,第二天在校門口把兩個準備出遠門的學弟堵了個正著。

深羽笑眯眯的看著吃著草莓大福的學弟。灰原一定想不到,看到冒出來的一級咒靈的時候,她比他們還要慶幸。

沒有跟錯任務真是太好了。

學弟們沒有事,夏夏的叛逃要因應該算是少了一個吧?也許是杞人憂天,深羽想著,因為最近幾次見到夏夏的時候,他看上去都挺正常。除了顯得特彆累,還瘦了之外,和平時沒有什麼不一樣。不僅沒有猴子發言,看著她笑的時候,依舊也是溫柔繾綣的樣子。但她實在不敢掉以輕心。原作裡,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硝子和悟不是照樣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同嗎?

雖然不像她那麼會騙人。但夏油傑也是一個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內心翻江倒海,表麵上還能麵無表情的人啊。

而在沒有辦法經常像個空氣淨化器似的給夏夏嗶嗶一下吸走他的負麵情緒的現在,深羽能做的,就隻有不停的拆fg了。

至少這點上,她至今做得還是很成功的。去年的理子,今年的灰原,大家都平安的活下來了。就連暴打了夏夏的甚爾,因為是友軍,也沒給他留下什麼太大的天與咒縛陰影。隻要身邊沒有人死掉,隻要不因為九十九由基的話產生殺光普通人的想法,深羽覺得,就算夏夏因為壓力和任務徹底對普通人失望,也不至於屠掉一個村子之後還殺親正道的吧?

隻要不走到那一步,一切都可以挽回。再不行,等到九月拆了夏夏最大的fg之後,她就馬上跟夏夏和小五坦白。到時候,要是夏夏討厭普通人了,她正好把他拽去神社本廳,讓他和大家一起幫她研究維持結界的方法。深羽想,她還就不信了,這麼可愛的她,難道還不能讓夏夏的注意力從普通人身上移開嗎?

或者讓夏夏和太宰治一起去找東西也行。是太宰治的話,一定會給夏夏好好洗洗腦的。而且他肯定很歡迎。最近太宰治改換了方向,開始通過麻生邦彥發表在各種刊物上的文章拚湊他的行動路線,現在已經大致錨定了他三十多歲的時候最後一篇論文裡提到的準備要去的地點。

聽到這個消息時深羽還挺吃驚。《零》係列原作對麻生邦彥有兩個設定,最初設定了他英年早逝,到了《濡鴉》的時候又變成了年邁去世。並且還在老年時的手記裡留下了關於白菊的寄香的記載。因為自己是“雛咲深羽”,深羽一直以為這兒的麻生邦彥應該是後麵這種,但太宰治說他調查過了。麻生邦彥三十多歲到四十多歲之間的行蹤是空白。四十多歲之後發表在雜誌上的刊物,都是熟人翻出的他的舊稿,還有一些更是彆人假借他的名義寫來騙錢的。

“我會根據這個地點追查下去。”太宰治在電話裡說,“這條線索現在還沒斷。有任何消息我會隨時和你聯係。”說完,他就開始抱怨,“看了那麼多資料,我都快變成民俗學家了。深羽,等這事兒了了,你必須請我吃飯。”

“好!超高級蟹肉料理走起!”

深羽一直到掛掉電話笑容都沒有褪去。麻生邦彥經常會在走訪之處留下些東西,如果他們能找到,那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有他的思念附著其上。如果是英年早逝三十多歲的麻生的話,一定還是記得逢世的吧。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又了卻了一樁心事。日上山也很穩定,事情沒有變糟糕。她的無儘夏也開花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麼想著,深羽的表情更柔和了。她看著灰原,忽然想到,也是因為她的打岔,所以灰原和夏夏沒有經過原作的對話呢。再加上這次事情……

這麼想著,她忍不住開口問:“灰原,如果不想做咒術師的話,不做也是可以的哦。”

“誒?”灰原抬頭,“學姐?”

“嗯。其實這話也許更應該和七海海說。”深羽眯了眯眼睛,“你們也兩年級了,應該也大致了解了吧?咒術師並不是什麼好工作。像這一次的事情,以後也會發生也說不定。並不是每次都會有前輩能夠救你們的。說實話,相比祓除咒靈,我更希望學弟們活得好好的。你也好,七海海也好,不想做的話,不用顧慮其他人,隨時都可以不做的。”

“當然,想要繼續做也行。不過,”她加重了一點口氣,“咒術師就像是沒有止境的馬拉鬆,心誌不夠堅定——用悟的話來說,就是不夠瘋的家夥,是做不下來的哦。”

“那麼……”灰原眨了眨眼睛,“學姐是為什麼做咒術師的呢?”

嗯~其實她的本職工作不算是咒術師?不過這個就不需要跟學弟們說了。深羽笑了笑,“因為我夠強也更瘋啊。”

“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