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於和溫衍一塊兒去餐廳的那個女人,即使溫征挨了頓揍,也仍是什麼都沒從他哥的嘴裡問出來。
早知道就應該讓餐廳的人幫忙拍一張那女人的照片。
怪主要還是怪在他當時太心急,一心想著讓溫衍吃癟,竟然忘了好奇那女人到底是誰。
他哥不說,大不了他自己找人去查。
最好是和溫衍有點那什麼情況的女人,雖然可能性很小。
挨了打的溫征也不老實,仰倒在床上喃喃。
他是溫興逸最小的兒子,父母雖然是商業聯姻沒感情,但兩家長輩對這個幺兒卻很是寵愛,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得很好,因為萬事有個長子溫衍在前頭頂著,所以沒吃過什麼苦。
被這樣寵著長大的孩子通常性格會走向兩種極端,一種是開朗善良,見人就笑的討喜個性,一種則是乖戾叛逆,為所欲為的紈絝個性。
溫征顯然長成了後者。
他的身量頎長秀氣,對女人來說是氣質和長相都剛剛好的斯文公子哥,但對上他哥這種又高又會打架而且還練過的男人就顯得有些弱雞。
“早知道當初我也去念軍校了。”他撇撇嘴說,“老頭子現在對付我都不用花錢請保鏢,直接有個現成的兒子給他使喚,真是會做生意。”
“你去?”溫衍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那估摸著撐不到兩個月就嚷著要退學。”
這話有點傷男人自尊,溫征很不服氣,一連串好幾個問號:“什麼意思啊?看不起我?一個媽生的,你行難道我就不行?不就是被管得嚴嗎?你看我現在難道就過得很自由嗎?”
“吃不了苦的人。”溫征沒正麵回答,拍了拍溫征的大腿,起身,“就繼續當你的天真公子哥吧,我回房了。”
溫衍要走,溫征又連忙坐起身叫住他:“今晚的事兒你會跟爸說嗎?”
溫衍側過身,斜睨著他:“說了你還有得活嗎?”
溫征勾唇笑:“我就知道。”
“知道什麼?”
溫征往後一仰,又懶懶躺倒在床上:“你猜。”
溫衍沒有跟他打啞謎的閒心,離開了溫征的房間,再順手將門一帶。
他站在溫征的房門前靜靜佇了會兒,直到父親的護工過來叫他去父親房裡談話。
老爺子這時候還沒睡,剛剛聽熱鬨聽得大腦精神奕奕。
他沒有過問為什麼溫衍要揍溫征。
“求婚這事兒處理得怎麼樣了?”
“誤會。”溫衍說,“溫征沒打算求婚。”
輕描淡寫了今晚發生的所有烏龍,包括哪些令人頭疼的人和事。
溫興逸有些疑惑:“那是我誤會了?”
溫衍淡淡說:“也許是您聽錯了。”
溫興逸向來放心大兒子,既然他說是誤會,那就肯定真是誤會。
“算他還有點兒良心,沒把這事兒做太過火。”老爺子低哼一聲,“你就盯著他,看看他到底想乾什麼,是不是真打算為了個姑娘要跟我這個老子斷絕關係,要是真鬨大了,你也不用再浪費力氣跟他玩什麼貓鼠遊戲,親兄弟之間沒必要留麵兒。”
溫衍蹙了蹙眉,沒有出聲應答父親的話。
“小子丫頭們看不出來,我看得出來,你心裡其實不願搭理他們這檔子破事兒。”溫興逸見溫衍半晌不作聲,又說,“但你現在是咱們家的家長了,爸信任你,才放心讓你去處理你弟弟的事兒。”
溫衍:“我知道。”
溫興逸點頭,再沒多說,目光又和藹下來,柔聲道:“好,休息去吧。”
溫衍看起來手段強硬,做派向來果斷又雷厲風行,這樣的處事風格確實能管得住很多事兒,但對在乎的人,他始終是心軟的。
因而管不住、也控製不了的人和事也多,畢竟他又不是真從實驗室走出來的機器人。
溫興逸又怎麼會不了解他的大兒子。
溫衍也了解自己,當然知道父親話裡的意思。
在和父親談完話後,他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今晚上的事兒可算是徹底落幕。
也不知道淩晨幾點,他下了樓,把今晚家裡負責值班的阿姨嚇了一跳。
“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溫衍眉頭緊皺,語氣低躁,“麻煩泡杯咖啡給我,辛苦了。”
阿姨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如此年輕的溫家當家主人,英俊眉宇間那掩不住的疲憊和煩躁,竟讓他看上去竟然比溫老爺子還要虛弱。
喝過一整杯咖啡,那種疲憊感也沒有散去,溫衍頓感無奈,終於感覺到自己為溫征的事兒找上盛檸這姑娘是一件錯誤。
因為很多東西已經不在掌控之中,脫離了他原本的設想,仿佛脫離了軌道的衛星,正朝著一個荒唐的行徑越脫越遠,而他有些控製不了-
“房東”查完房後,“租客”的心情一晚上都很差。
盛檸叫上盛詩檬,姐妹倆花了點時間,把洗手間裡所有用不上的男士用品都收了起來,然後一股腦扔進了不見天日的儲物櫃中。
“這些東西還挺貴的。”盛詩檬覺得有些浪費,“與其扔在櫃子裡不用,拿去賣了不是更好?”
她姐對二樓的那些衣服包包就是這個態度,那些用得上的東西她不用要拿去賣,這些完全用不上的男士用品她反倒要收起來,真是很難理解。
“誰知道那男人會不會哪天又突然陰我一把,讓我把這些東西都還給他。”盛檸說,“以防萬一還是收起來。”
盛詩檬語氣複雜:“……溫總他不至於吧。”
盛檸反問:“你又不是他,你怎麼這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