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羊毛45(2 / 2)

從什麼時候開始,盛詩檬也變成了這樣?

她竟然想跟他要一個未來。

因為愛他麼?

溫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很不耐煩聽到未來這兩個字,可他這時候的反應卻是突然蹙起眉,摁滅手裡的煙,盯著她沉沉問:“那如果我能給呢?”

盛詩檬倏地睜大眼:“什麼?”

這話一出口,溫征自己也愣了。

怔愣過後是慌神,他挪開眼,抿了抿唇說:“當我沒說。”

盛詩檬神色不解,但她不想再糾結溫征剛剛脫口而出的反問是什麼意思。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最後又異口同聲地說。

“那就這樣吧。”

“不分手行麼。”

在盛詩檬驚詫的眼神下,溫征心緒紛亂,躲開她的眼睛,語氣喑啞地補充道:“至少在這段時間不要分。”

盛詩檬不懂:“這段時間是什麼意思?”

溫征閉了閉眼,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了自己和父親的矛盾,然後說。

“我需要你來幫我擺脫我爸對我的控製。”

盛詩檬沒有說話,不是因為震驚,而是因為早有預料。

早有預料他這半年來對她的專一和寵愛並不隻是因為單純地喜歡她,也並不隻是因為她是他女朋友。

都是做給他父親看的戲。

他並沒有收心,她也沒有特殊到讓他從此收心。

溫征見盛詩檬一直沒有反應,也知道她這會兒應該很難過,覺得自己被他利用。

於是他柔聲說:“等我爸放棄以後,你要什麼補償都行。”

盛詩檬心中發笑。

她差點以為他是真的喜歡她,看到他一臉難以置信地聽到她說分手,追著她跑出了酒吧,還不忘拿上她的外套替她穿上,她甚至有一瞬間的自責和痛心,覺得這半年來給他畫的餅實在太大,才讓他一時接受不了。

感情騙子是所有騙子中最低級最可惡的,而兩個徹頭徹尾的感情騙子偏偏撞在了一起,真是好笑。

“我不要什麼補償。”她輕輕撫上他的臉,“我很高興自己對你還有用處,你想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你開心就好。”

溫征啞口無言。

盛詩檬答應了他對她的利用,不分手的目的已經達成,可他卻不覺得鬆了口氣。

因為她的妥協,他的心情反而變得更加複雜,喉間堵塞,心口也有些不自覺地發疼。

等她叫車離開後,溫征仿佛脫力般地將額頭抵著方向盤,閉上眼發呆。

然後他掏出手機,點開相冊。

上次盛詩檬要看,他沒有給,因為怕相冊裡有不該存的東西,讓她看了不高興,之後他就想著先清理下相冊,下次她再要看,就能大大方方地拿給她看。

可是清理相冊的時候,卻發現壓根沒有什麼不該存的相片。

溫征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有了存盛詩檬相片的習慣。

剛剛盛詩檬跟他提到未來,他甚至都在思考,盛詩檬要的未來,他該怎麼給。

和父親對抗、和哥哥對抗,和所有反對他和盛詩檬在一起的人對抗。

溫征習慣了做感情中的掌控者,可盛詩檬都沒有存過他一張相片在相冊裡。

比起讓她看到彆的女人照片為他吃醋生氣,他更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存了她好多相片。

不想讓她知道在她說分手的那一刻,他心裡是真的慌了,什麼都沒想,什麼都不管地就這麼追了出來。

等追出來了才發現如果要挽留,隻有兩條路可走。

告訴她自己栽在了她手上,或者告訴她自己和父親之間的恩怨。

他不願承認自己在一個小姑娘這兒徹底栽了跟頭,動了真心,所以他選了後者。

坐在車上也不知道發了多長時間的呆,最後溫征叫了個代駕,載著他回了溫宅。 -

盛詩檬回家的時候,盛檸已經睡了。

她小心翼翼地洗漱完畢,抹黑上樓回到臥室,掀開被子躺進了盛檸給她留的一半床。

盛詩檬看著天花板發呆,身邊人的呼吸平緩柔和,漸漸撫平了她的心情。

她側了個身,從背後抱住了盛檸。

盛檸還在睡著,迷迷糊糊地用困倦的語氣問:“回來了?”

“嗯。”

“跟他談好了嗎?”

“你先睡,我明天再跟你說。”

“嗯。”

過了沒幾分鐘,盛檸動了動身子,嫌棄道:“你彆抱著我,熱。”

盛詩檬說:“但是我冷。”

“去貼個暖寶寶。”

“我懶得下床拿了。”

“……”

盛檸不說話了,盛詩檬知道這是無聲妥協的意思。

從小到大,那些口口聲聲說對她好的人,其實並不是真的對她好。

在知道她是小三的女兒後,他們都疏遠她、孤立她,甚至霸淩她。

因為他們覺得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媽的是個賤貨,女兒也一定是個賤貨。

她的媽媽知道這件事,隻能心疼地抱著她,對她道歉,說都是媽媽的錯,可對她的遭遇卻無能為力。

後來她開始交男朋友,明而上是不再有人敢欺負她,背地裡卻得到了那樣的戲謔。

——你們說盛詩檬活兒那麼好,是不是都跟她媽學的?

盛詩檬突然問:“姐,你覺得我臟嗎?”

“嗯?”盛檸懶懶地問,“你多長時間沒洗澡了?”

盛詩檬抿著嘴笑。

可口口聲聲說對她不好的人,很少對她說熨帖暖心的話,卻在睡著之後下意識分了一半的床給她。 -

第二天一大早,盛詩檬就立馬給盛檸說了她和溫征之間的事兒。

盛檸花了好一會兒才消化掉這個事實。

她對感情這方而比較單純,尋思著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無非就是你愛我我愛你,再狗血點的要不就是我愛你你不愛我,知道盛詩檬和溫征這兩個人會玩,但沒料到他們這麼會玩。

盛檸實在忍不住問道:“你們兩個這麼玩弄感情,就不怕哪天把自己給玩進去嗎?”

盛詩檬拍著胸脯跟她保證:“我有信心,事成之後絕對全身而退。”

沉默片刻,盛檸而無表情地說:“我昨天也是用這麼自信的口氣跟溫衍說你們倆肯定分了。”

盛詩檬撓了撓臉頰,乾笑道:“那怎麼辦?”

“我哪知道。”

就在昨天她還慶幸地以為,等盛詩檬和溫征分了手,房子一到手,之後她跟溫衍都不會在工作之外的交集了。

誰知道盛詩檬又跟他男朋友玩了這麼一套反間計。

也沒等盛檸思考該怎麼跟溫衍交待,溫衍那邊問罪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跟我說他們肯定能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