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薅羊毛46(2 / 2)

可是要拍了,工作人員又不滿意了,說你們真的是情侶嗎?

盛詩檬說是啊。

裝扮成暴躁汽車人的工作人員一下就怒了,那為什麼還這麼害羞!我命令你們靠近點兒!

台下的人都在笑,台上的盛詩檬的溫征一瞬間都有些尷尬。

那天在遊樂園,他們就像一對普通的簡單小情侶,溫征是第一次陪姑娘來遊樂園玩,雖然是累了點,但並不覺得無聊。

具體也說不出哪裡好,就是單純地打心底裡覺得好。

“嗯,好。”溫征回過神來,低頭抿了口粥,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反正到時候把膝蓋跪壞了,橫豎有她照顧我。”

溫衍輕輕嗤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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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周一,因為冷血的上司臨時反了悔不給盛檸批假,所以她最終還是沒請成假,在周一這天老老實實去上了班。

但她周一的時候沒能和溫衍說上話,在之後的幾天也同樣沒什麼機會跟溫衍說話。

因為接近農曆年關,全國人民即將迎來一年中最長的假期,大部分的企業單位放大假前永遠是最忙的,包括興逸集團。

不過好在總裁辦有個實習生,有些簡單的活兒可以推給實習生做。

盛檸這個實習生乖巧又聽話,而且肯吃苦還肯加班,如果放假前有評選最佳實習生的獎項,她肯定能得到總裁辦的全票支持。

但不是每個實習生都像她這麼任勞任怨。

她和盛詩檬還有高蕊有個三人的微信小群,盛檸平時很少說話,盛詩檬經常在群裡麵發一些二三次元的帥哥圖片,然後高蕊就跟她一塊兒在群裡喊好帥好帥。

高蕊就常發一些美妝種草的鏈接,然後問她們要不要一塊兒下單。

偶爾半夜,還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小黃文的鏈接地址,然後附帶上一句。

「一聲姐妹,一生姐妹,有福同享,有肉同吃」

盛檸想,要是她室友季雨涵也在這個群裡,估計會樂瘋過去。

但是最近因為快放假,小群畫風突變,變成了抱怨垃圾桶。

盛詩檬:「我真操了蛋了那老女人自己做不完的東西全推給我!推給我就算了還故意不跟我說數據有問題要改,害我把錯的數據交上去被經理臭罵一頓!!!老女人!!活該嫁不出去!!」

高蕊:「!!!姐妹我也是」

高蕊:「嗚嗚嗚我讀高三都沒這麼拚過」

高蕊:「溫衍啊溫衍,你何德何能讓我為你受此等委屈!」

高蕊:「結婚以後生了孩子必須跟著我姓高!」

盛檸:“……”

這就已經想到孩子跟誰姓了?

她在群裡連續發了兩個摸頭的表情包以示對她們兩個的安慰,放下手機,繼續埋頭乾自己的活兒。

之前還能利用休息時間乾活兒,但這一周年會和工作全擠在一堆,盛檸一到休息時間就要被老張幾個前輩拉去排練節目,實在分不出心來再想彆的。

溫衍比她隻忙不閒,不是在辦公室裡忙就是外出開各種大會小會,偶爾他從外麵回來,盛檸聽到彆人叫了聲溫總,下意識抬起頭來,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塊兒,又迅速淡淡地分開。

就這樣一直忙到了年會當天。

興逸集團的年會向來搞得很大,為了犒勞所有員工這一年的辛勤工作,年會現場不但有各種酒水點心,在節目過後,還會有豐厚的抽獎活動。

盛檸就是聽陳助理說他之前抽到過普吉島的七日遊,才決定提前過來打工,好趕上年會抽獎。

她已經決定了,如果今年的獎也有這麼大,她有那個運氣能抽中,就折現成現金,然後大賺一筆。

不過在抽獎之前,還有總部各部門準備的年會節目。

平時年會都隻在最後的抽獎發言環節現身的溫總,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了與民同樂的心思,在表演年會節目的時候就過來了。

男人一身襯衫西褲,長身玉立地站在台下看。

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太一樣,有的員工覺得被頂頭上司看著表演太羞恥,所以動作就有點劃水,有的員工覺得被頂頭上司看著表演正是自己表現的大好機會,於是更賣力地表演了。

當上一個跳健康操的節目結束後,主持人上台,刻意告知道:“溫總,下一個就是總裁辦的節目了。”

接著所有人都在屏息期待,看總裁辦今年又會搞出什麼玩意兒來。

然後熱鬨的人群中,幾個頭特彆大,看著特彆顯眼的玩偶走上了台。

“……”

合理懷疑是因為去年的女團舞太羞恥,所以今年總裁辦的這幾個大老爺們連臉都不願意露了。

這些玩偶都是各種卡通形象的動物,穿著喜慶的紅衣服,一個個有秩序地走上了台。

接著音樂響起,幾個玩偶站成一排,開始跳恭喜發財舞。

台下的其他人都很捧場,在下麵大聲喊。

“可愛!!!”

“萌!!!!”

“這才是猛男本色!!!”

他們都以為今年總裁辦上台表演的還是去年的那幾個老爺們,殊不知裡麵多了個新來的實習生。

實習生穿著招財貓的玩偶裝,兩個毛茸茸的耳朵上還係著會響的小鈴鐺。

至於那個在一眾劃水的大男人中,跳得最賣力,最元氣滿滿的招財貓是誰,不言而喻。

台下的男人往上看著,眼底漸漸蓄起笑意。

而盛檸卻毫無所知她已經被認出來了,並且完全不覺得羞恥。

反正穿著玩偶裝,誰能認得出來,放心大膽地跳就是了。

之前老張跟她說溫總也會來看,他來看就來看唄,反正他又認不出她是哪個,等下了台頭套一摘玩偶裝一脫,她還是那個盛檸。

一表演完,盛檸手腳靈活地迅速從人群中溜出去,拋下了因為年紀大而跑不快被眾人迅速攔截包圍強迫拆頭套看誰是誰的前輩們。

她偷偷從安全通道的門鑽了出去,摘下頭套,坐在樓梯間上擦汗。

在台上跳了三分鐘,人都快熱爆炸了,盛檸感覺她的頭發已經濕到能擰出汗來。

年會現場很是熱鬨,隔著門都能聽見裡頭的嬉笑聲。

消防樓梯口這兒安靜得不行,燈光昏暗,和裡麵的氛圍行成強烈反差。

人在熱鬨過後,總需要一些安靜緩緩。

盛檸打算在這裡坐一會兒,再回去把衣服換下來,最後還有抽獎活動,那才是她最期待的年會環節。

盛檸靠著樓梯,一邊重重的呼氣一邊給自己擦汗扇風,拖在地上笨重的腳爪子一下一下地搖擺著。

突然門被推開,她迅速反應過來,趕緊又慌忙地把頭套戴上。

戴好頭套後仔細一看,竟然是溫衍。

“彆藏了。”溫衍淡淡地揭穿她,“我知道是你。”

偽裝失敗,盛檸頓時有些氣餒地說:“您怎麼知道招財貓是我扮的?”

“因為招財貓最矮。”

“……”

原來是靠身高把她認出來的。

“適合你。”溫衍評價道,“比那些亂七八糟的打扮好。”

盛檸也不知道他這是真心誇獎還是諷刺,沒理會他的評價。

“您今天怎麼提前過來了?是要上台嗎?”

“提前來看個熱鬨而已。”溫衍說,“等抽獎的時候才需要我上台。”

盛檸的眼睛頓時亮了:“您負責抽獎嗎?”

“嗯。”

盛檸立刻激動地對他說:“拜托了,請您一定要抽中我。”

溫衍瞥她,漫不經心地說:“這得看你自己運氣,拜托我有什麼用。”

“有用。”盛檸肯定地說,“我的房子不就是您給的?”

溫衍沉默幾秒,突然問:“你是不是在暗示我給你開後門?”

“……”

他嗬了聲:“果然。”

被戳穿意圖,盛檸不說話了,耷拉下腦袋。

溫衍瞧著她那財迷的樣兒,不得不說這招財貓的打扮真的很適合她。

“抽獎這個看運氣,我沒法幫你,但是加班費是你該得的。”說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能給她開後門,所以在安慰她,溫衍語氣低緩,“徐百麗說從來沒帶過你這麼拚的實習生。”

“我想趁著自己還年輕,再多拚一點。”盛檸說,“我沒背景沒人脈,除了這個,沒什麼能拿出來跟彆人比的東西。”

盛檸乖巧地坐在樓梯上,毛茸茸的爪子搭著膝蓋,碩大的腦袋垂著,明明頂著一張笑嘻嘻的可愛卡通臉,卻還是顯得有些低落。

“年紀還這麼輕。”溫衍隔著頭套敲了下她,“說話怎麼像個老太太。”

她滄桑地說:“溫總,普通人活著不容易的。”

接著又絮絮叨叨地說,讀書的時候因為某次考試名次退了就不高興好幾天,生怕這一回的退步就意味著高考的時候失利,一分落後好幾千個人,遺憾錯失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現在大學也考上了,書也讀完了,又要忙著找工作,為生計奔波。

大多數的人好像永遠都在焦慮,為學業、為工作、為家庭、為生計,為自己看不見前路的渺茫未來。

盛檸覺得自己已經算是非常非常幸運的那種人了。

她雖然天賦不太夠,但這麼多年的刻苦,也算是幫她保住了學霸的稱號。

現在快畢業要工作掙錢了,有了溫衍給她的這套房,至少在彆人還擔心能不能在有生之年攢錢買上燕城的一套房的時候,她已經不用再操心房子的事了。

盛檸突然又覺得自己跟溫衍說這個很愚蠢,他要什麼有什麼,哪兒能理解她的話。

他生來就是上層,該拚搏該努力的,他的上一輩早都替他完成了,做成了金湯匙喂到他的嘴邊,他隻要肯張嘴,就什麼都有。

他隨隨便便給出的一套房,就能讓多少上班族為之渴望和奮鬥小半輩子。

在父母離婚前,盛檸也曾享受過奢侈的物質生活。

她不得不承認,即使那時候自己還小,對金錢還沒有樹立起觀念,也能體會到那時候日子過得有多舒適。

後來父母離婚,媽媽不要她,她隻好跟著爸爸生活,又過早地接觸了柴米油鹽的瑣事,落差感太大,就更加懷念起曾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所以盛檸一直堅信,有錢就能過得很幸福。

她共情不了溫衍,也同樣不指望溫衍能共情她。

“算了。”盛檸歎了口氣說,“您就當我在無病呻吟吧。”

“彆妄自菲薄。”溫衍淡淡說,“至少在我看來,你很努力。”

盛檸抿唇,故意問:“那您覺得我以後會飛黃騰達嗎?”

溫衍模棱兩可地說:“努力的人值得。”

但她聽出來了,他在誇她。

難得他竟然沒有挖苦她,盛檸覺得驚訝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小開心。

她被頂頭上司誇了,這在職場上絕對是毋庸置疑的正麵鼓勵。

那她總要回報點什麼的。

於是招財貓突然從樓梯上站起身。

溫衍淡淡地看著她。

“快放假過年了,我在這兒先提前給您拜個年,祝您在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家庭美滿,萬事順意,財源廣廣。”

盛檸雙手交握,又正兒八經給他做了個拜年的姿勢。

她以為自己很正經,她的上司卻被她那傻得可愛的笨拙動作逗笑。

“無事獻殷勤,你又要乾什麼?”

“沒乾什麼,真心祝福。”盛檸理所應當地說,“因為隻有您好了,我作為您的下屬才會好。”

他嗯了一聲,算是接受了她的這個馬屁,語氣閒適道:“馬屁精,再說兩句我聽聽。”

“您還是單身吧。”盛檸覺得該祝福的都在那幾句裡頭了,隻要硬著頭皮又想了個新的,“那就再祝您新的一年裡不再孤單一個人,無論是什麼節日,包括聖誕這種洋節,都有人陪著您過。”

她還沒忘記不久前的聖誕節,就是她這個下屬以加班為名義陪著他過的。

這話一說出口,好半天沒等到溫衍的開口回應,盛檸有些尷尬,她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

可是她覺得,這個祝福很棒,是為他好,也同樣是為她好。

她和溫衍之間已經不可避免地變得奇怪起來,竟然沒有辦法避免之後兩個人的接觸,唯一能讓他們劃清界限的方法,就是他找一個女朋友,或者是她找一個男朋友。

就在盛檸思考這個的時候,男人的淺色襯衫還有他的深色領帶突然映入眼簾。

突然頭套上用來看外界視線的區域被他用手遮住,就在盛檸不知道他要乾什麼的時候,男人好像是低下了頭。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自上而下朝她湧來的氣息離開,盛檸用笨拙的爪子摸了摸頭套,剛剛似乎感到了一股極其細微的觸碰。

盛檸不確定地問道:“……您剛剛是不是打我了?”

溫衍盯著那張並沒有表情變化的卡通臉,盛檸穿著這身招財貓的玩偶裝,用笨重的外殼把自己跟他隔絕開來。

他們都看不見對方的臉,所以不用刻意隱藏表情。

在她看不見也察覺不到的這一刻,他才好做一些下意識想卻又不得不克製的事。

即使生為感性動物,人有的時候也很遲鈍,當察覺到某樣東西的存在時,往往那個東西已經在心裡存在了很久,隻是被發現得晚而已。

對人的感覺也是如此,宛如被泡在一池溫水中,一旦心朝外豁開了一點點的口子,就會慢慢地被這種感覺滲透侵蝕,等發現這種感覺有些收不回來的時候。

——往往人已經不知不覺地陷了下去。

可也隻能到這種程度為止了。

在盛檸看不見的地方,溫衍目光隱忍,聲音也壓抑著:“嗯。”

果然。

盛檸有些得意地說:“那還好我戴了頭套,您打了我也沒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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