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羊毛62(不可理喻)(1 / 2)

在他帶著慍怒情緒的坦白下, 盛檸的耳根仿佛轟了一下,猶如頭頂炸雷,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

他是怎麼做到用這種仇人對峙恨不得殺了她解氣的口氣說出這種難為情的話來的?!

於是她隻能像個木頭似的愣愣地戳在那兒, 瞳孔張得巨大,卻怎麼都無法挪動, 腦子和身體都陷入麻木的狀態,聲帶丟失, 說不出任何話來,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瞳光呆滯而失焦地看著他。

溫衍將自己的視線牢牢地鎖在她身上,在她渙散的眼神下, 黑沉沉的眼眸中仿佛盛著一觸即燃的灼熱火星。

她發愣的時間太久,久到溫衍已經失去了等她開口的耐心。

他稍顯慌亂且無措地閉了閉眼,暫時躲開了她直勾勾的目光, 啞聲說:“盛檸, 你說話。”

盛檸整個人仍然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之中,她的心跳得厲害, 胸腔中的反應越是劇烈,身體就越是僵硬。

“溫衍。”她張著嘴,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你耍我嗎?”

他神色微頓, 之後轉為錯愕。

“……什麼?”

盛檸隻能想到他在耍她, 而她承受能力太差,這個玩笑也確實嚇到她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低下眸說:“讓我下車。”

靠街那邊的車門被他擋著, 她顧不得其他,轉頭就要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

剛打開幾厘, 外頭的風和鳴笛聲就順著門縫灌了進來,她眯了眯眼,緊接著一隻手掠過她的身體朝車門伸了過來,借著男人與生俱來的力道優勢強行又關上了車門。

溫衍緊緊攥著她的手,低怒斥道:“你不要命了,靠外的車門能隨便打開嗎?”

盛檸轉動手腕,掙脫不開,咬唇說:“那麻煩你讓讓,讓我從你那邊下車。”

他不給任何餘地地說:“我說過在你想清楚我們的關係之前不許下車。”

溫衍為人處世自傲且清高,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在如此魯莽且令他難堪的真心坦白下,得不到眼前人任何的回應。

她的逃避和顧左右而言他,以及緩緩流淌而過的時間仿佛刀尖般給人淩遲,溫衍自認已經放下了姿態,他不允許她拖著他吊著他,他已經將自己的底線露給了盛檸,現在他必須明確地要一個答案。

“什麼關係?”她說,“謝謝你能看得上我,所以我答應你?我們在一起?”

溫衍微怔,喉結微動,正要說什麼。

而下一秒盛檸那淡淡的語氣卻又再次開始了對他的折磨。

“那你一個月給我多少錢?”

她勾了勾唇,語氣裡卻沒什麼笑意:“你這麼有錢,我一個月應該能領不少包養費吧。”

溫衍完全錯愕住,緊接著嗓音中怒意更甚,攥著她的手又更用力幾分,壓著幾欲要濺出的情緒問她:“盛檸,你說這話是在糟蹋誰?”

“那你又在糟蹋誰?”盛檸問,“你想找女人的話找誰不好為什麼要找我?你是不是覺得隻要給我錢,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你傻嗎?我為什麼要找你?”溫衍目光複雜,意味不明地歎了口氣。

他再次閉了閉眼,側過頭不再看她,下顎緊緊繃著,耳根不受控製地滾燙起來,嗓音低沉,夾雜著難堪、不安、甚至是赧意。

“自從認識了你之後,我整個人就跟瘋了一樣,常常滿腦子都是你,你隻要一對我冷言相向我就生氣,我想試著好好跟你說話,可是你卻總是不聽我的話。”

“你和彆的男人在一塊兒又關我什麼事兒?你以為我想管嗎?”

“我壓根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盛檸,我是真的拿你沒轍。”

溫衍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地說完了這段話,接著突然放輕了聲音,以完全放棄掙紮的姿態自嘲地說道。

“你已經把我逼成這樣了,我還怎麼找彆的女人。”

他說完這一大段話後才又側回頭重新看向她,一貫冰冷的漂亮眼眸裡裝滿難堪和無奈。

一字一句敲進心底,盛檸耳尖滾燙,心如擂鼓,但又同時覺得無比嘲諷。

他多委屈啊,因為愛上她這件事讓他有份。

“我逼你?”盛檸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一邊貶低自己一邊加重了語氣說,“對,我逼你,是我腦子不清醒,我不識好歹,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你還做這種灰姑娘的白日夢。”

見她將自己貶低到了塵埃裡,溫衍有些無措而茫然地看著她。

“但是溫衍,如果不是你有錢,你以為我樂意對你點頭哈腰讓你看不起嗎?我要攢錢過日子,討好你能賺錢,我為什麼不乾?”盛檸瞪著他說,“我就是這樣的人,既然你覺得自己是瞎了眼,你就去看眼科醫生,吃藥也好做手術也好,哪怕治不好病反正你也有的是錢買一隻導盲犬來伺候你。”

溫衍幾乎是以不可置信的語氣顫聲低問:“所以你要拒絕我?”

盛檸緊閉著唇不說話。

他盯著她倔強的唇,從這張唇裡吐出的對他的每一句話,真心的刺耳,不真心卻又虛假。

她對他的討厭躍然於上,幾乎是沒有任何掩飾。

即使兩人之間已經談崩到這個地步,溫衍依舊不肯讓開讓她下車,盛檸氣急敗壞,將視線挪到他背後的車窗上。

正好看見了陸嘉清從餐廳裡走了出來。

“話說完了,讓我下車。”盛檸看著車窗說,“我去跟我同學道個歉。”

溫衍見她沒看自己,轉頭順著她的視線往車外看,同樣看到了陸嘉清。

他站在餐廳門口,但沒急著走,低頭看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動作。

盛檸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正要掏手機出來給陸嘉清回消息,

“你乾什麼?我給人回消息。”說完她就伸手要把自己手機搶回來。

“你跟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專心點兒?”

盛檸不耐煩地說:“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溫衍咬住後槽牙,盛檸越是在他麵前急著要把手機搶回來,他的臉色就越是陰沉。

他將手往後彆,將手機牢牢藏在自己身後,盛檸靠近過來搶,溫衍被她的動作逼得整個人被擠在車門前,盛檸氣急敗壞地一手撐著車玻璃,一手伸到他背後胡亂找手機。

溫衍心煩意亂,剛剛被她拒絕的話還盤繞在耳邊。

現在她把他甩了,就要去找另一個人。

他突然抬手,寬大的手掌扣上她的後腦勺,盛檸慌忙抬頭,正好給了他低頭的機會。

溫衍對著她的唇就咬了上去。

盛檸腦子一嗡,腦內瞬間再次炸成模糊的一團亮光。

她反應過來,身體使勁往後縮,雙手用力推他,男人根本不給她任何撤退的機會,死死掌在她後腦勺上的手扣得比任何時候都緊。

感受到她強烈的抗拒和掙紮,盛怒和挫敗兩種情緒在體內交織糾纏,溫衍沒有本能地對她進一步的侵襲,隻是將自己的唇重重碾在她唇上。

他克製住了更冒犯的動作,但即使再克製,也仍是冒犯了。

盛檸的嘴唇很疼,等他從怒意中回過神來後,她鼓足了勁兒,抬起手用力朝他的臉掄了一巴掌過去。

溫衍被她打得側過了頭去。

盛檸不喜歡打人,即使跟人再生氣也不會動手,但這一刻她覺得這男人實在需要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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