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羊毛83(真喝酒了)(1 / 2)

溫衍料到會有如今這麼一天。

但他到現在為止, 著實忍他弟很久了,跟盛檸在一起這件事,他理虧他認, 但溫征小人得誌那樣兒,看了實在欠揍。

溫衍年少時, 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又忙工作, 家裡有弟弟有外甥要照顧,根本沒有叛逆和任性的資格。

除了最小的外甥最懂事,又怕他這個舅舅,所以他一直沒操什麼心, 但另兩個不同,沒少讓他頭疼,毫不誇張地說, 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的小魔王。

弟弟仗著家裡有錢在學校裡稱霸稱王, 早戀打架是一個不落,每回他替父親去跟弟弟班主任談話, 連班主任都搖頭歎氣說明明是兄弟倆,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外甥女也是被養出了一身驕縱的大小姐脾氣,追星追得成天嚷嚷著要去闖蕩娛樂圈,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竟然瞞著家裡人找彆人來冒充父母給她簽約, 大老遠一個人偷跑到海外去當練習生, 被他抓回來以後關了半個多月才老實。

外甥女他不好揍也不舍得揍,於是溫征這個做弟弟從小到大都沒少挨他的揍。

要不是盛檸倆姐妹還在這兒,他要給溫征留麵子, 估計這會兒早開揍了。

“說夠了沒有?”溫衍語氣不耐,“說夠了能不能上菜?”

埋汰了一大通, 溫征也算是解了點氣,暫時給嘴皮子放了假,叫服務員上菜。

這頓飯他吃得格外舒心,可以說是自和盛詩檬分手以來,最舒心的一次。

溫征光自己吃得舒心還不夠,他還格外照顧盛詩檬和她姐姐的感受,問她們菜合不合胃口,如果不合胃口就重新點。

姐妹倆都不挑,這一餐下來都不知道得花多少錢,她們的舌頭又不是金子做的,誰敢挑剔。

溫衍對這家餐廳沒什麼好印象,哪怕老板就是他弟弟,他平時應酬的時候也不愛來,除非是合作方那邊指定要來這裡吃飯,他才會勉為其難地將飯局安排在這裡。

他不怎麼吃菜,溫征就給他倒酒。

“哥,我們喝一杯啊。”溫征笑眯眯地舉起酒杯。

溫衍:“我跟你喝,你能給我讓多少利?”

溫征有些無語:“我又不是在跟你談生意。”

“我喝酒要麼為利,要麼為人情,沒利可圖,這也不是什麼人情局,我跟你喝什麼。”溫衍冷漠地撇開眼,“你自個兒喝吧。”

溫征啞口無言,要不怎麼說他哥自退役之後,在那一年的股東大會上強勢入主集團,隻當了幾年的太子就登了基,爸那邊也心甘情願退位做起了太上皇,彆說內鬥了,他連篡位的資格都沒有。

“行,你不跟我喝。”溫征轉而又對盛檸說,“檬檬她姐,按歲數的話你比我還小上幾歲,我直接叫你名兒你不介意吧?”

盛檸點頭:“當然可以。”

溫征語氣閒適:“那盛檸,既然我哥不跟我喝,你是他女朋友,我這個做弟弟的敬你一杯酒應該不過分吧?”

盛檸一個沒出茅廬的學生,哪說得過溫征,剛拿起酒杯,杯口就被溫衍伸過來的手摁下了。

“跟一剛畢業的姑娘喝酒。”溫衍淡聲說,“你也就這點兒出息。”

溫征聳聳肩說:“那我酒都倒了,總要有個人陪我喝吧。”

溫衍看他那副無賴的樣子,沒什麼表情地笑了聲,往自己酒杯裡盛滿酒。

“喝吧。”他隨意舉起酒杯。

溫征得逞,懶懶眯眼笑開,也舉起了酒杯。

“咱兄弟倆就不說那些客套話了,都在酒裡。”

盛詩檬坐在盛檸旁邊,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盛檸的袖子,她在集團做了那麼久的實習生,對溫衍的身份認知還是有點沒轉變過來,小聲對盛檸說連溫總都喝了,她們不喝是不是不太好。

盛檸也覺得,這一桌身份最高的人都喝了,她們不喝不合適。

於是她跟溫衍說,要不她們也喝一小杯算了。

“你們倆不用喝。”溫衍看著倆姐妹,淡聲囑咐道,“記住,以後在外工作應酬的時候彆鬆口,堅持說自己不會喝。”

盛詩檬愣愣地點頭:“哦。”

以前她跟溫征還在一起的時候,他經常帶她去朋友聚會上玩,那些朋友也有要跟她喝酒的,都是溫征幫她擋下的。

溫征當時調笑著說,有他在,哪兒能讓你們這幫不懷好意的孫子得逞灌他女朋友的酒。

可是溫征偶爾中途離席,接電話或是上洗手間什麼的,就幾分鐘的空隙,盛詩檬就被他的朋友們塞了酒,說不喝就是不給他們麵子,結果依舊是被鑽了空子讓酒進了肚。

今天居然被溫衍上了一課,他還教她們以後出去工作了怎麼應付。

盛詩檬不禁看向溫衍。

自從上次去了溫宅,這個不近人情的溫總在她心裡竟然慢慢變得柔軟了起來。

溫衍沒注意到盛詩檬在看自己,和溫征有來有回地喝了幾杯後,兜裡手機響了起來,他來了個工作上的電話,是德國人那邊打過來的,不能掛,於是隻能起身去外麵接。

“彆趁我不在叫盛檸陪你喝酒。”男人就連威脅的話也說得十分平靜,“否則你今兒就甭想走出這個門。”

溫征頗感好笑,舉起雙手保證道:“用得著護這麼嚴實麼?成成成,不敢不敢。”

等溫衍出去,盛詩檬終於也敢離桌去上洗手間了。

其實包間裡就有單獨的洗手間,溫征以前跟她提過,餐廳是會員製,能訂這個包間的都是VIP,進進出出都是些有錢有勢的人,因而這個包間裡的單獨洗手間用處比較多,有些時候是用來方便,有些時候是用來辦事。

她想起這個,還是決定去外麵的洗手間方便。

原本是想拉上盛檸陪她一塊兒去,結果溫征卻口頭攔下了盛檸。

“我跟你姐單獨聊聊。”

盛詩檬皺起眉:“聊什麼不能當著我和溫總的麵聊?”

溫征有些哭笑不得:“就是不能當著你和他的麵兒聊才要單獨,你怎麼跟我哥一個樣兒呢,我又不會吃了你姐。”

他見盛詩檬眉頭未鬆,單手舉起做發誓狀,妥協道:“放心,不喝酒,就聊聊,我保證。”

盛詩檬看了眼她姐,盛檸衝她點了點頭,示意沒事,她這才放心地走出包廂。

其實盛檸也不知道溫征要跟她聊什麼。

不會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叫她和溫衍分手吧?

她還在猜溫征要說什麼,坐她對角線的溫征開口了,沒有叫他們分手。

他說了段她沒大聽懂的開場白。

“去年的時候我和我外甥分彆去了趟寺廟,替我哥許了個願,然後今年吧,這願望它隻實現了一半。”溫征笑著哼了聲,“佛祖的半邊兒耳朵聾了,願望隻聽著一半,真便宜我哥了。”

許願還能隻實現一半的?

盛檸好奇,但卻不好問,畢竟跟溫征不熟,人家許的什麼願跟她無關,怎麼說也是隱私。

她抿唇,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溫征還是可憐自己,輕聲說:“能實現一半就很好了。”

她今年就許了一個願,結果都還沒實現。

“你跟我哥是什麼時候在一塊兒的?”溫征問,“我和檬檬分手前麼?”

“分手後。”

“他追你你追他?”

盛檸覺得自己像是在被盤問,心裡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答了:“他、追我吧。”

溫征眯眼,吊兒郎當地問:“死纏爛打?”

盛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也不算。”

溫征懶洋洋地勾著唇說:“難怪了,他這麼熟練。”

盛檸沒聽懂,也不知道該怎麼搭腔,隻好舉起杯子抿了口茶掩飾尷尬。

“我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抓不著我哥的把柄了,多虧你,今兒我總算是狠狠出了口惡氣。”溫征突然往前傾了傾身子,胳膊伏在桌上,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問她,“他死纏爛打的時候什麼樣兒?是不是特不要臉?你當時有用手機錄下來麼?”

盛檸表情複雜,她又沒病,怎麼可能會錄這個東西。

再說她要是真敢錄,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個問題。

溫征一看盛檸那表情就知道她沒錄,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

“我上回見他做這麼出格的事兒吧,還是在他上大學那會兒。”溫征問,“他跟你說過麼?”

盛檸搖了搖頭:“沒有。”

溫征:“想知道嗎?”

盛檸:“想。”

溫征跟狐狸似的笑了笑,故意晃了晃手中酒杯,蠱惑道:“跟我喝一杯就告訴你。”

盛檸立刻給自己倒了杯酒。

溫征今天準備的都是高度數酒,盛檸一口爽快地乾下去,喉嚨發熱,腦子幾乎是瞬間就有些小暈。

盛檸喝完,將空酒杯麵向溫征。

溫征挑了挑眉,悠悠說道:“我哥這人吧,從小到大都聽話得很,我也不知道有的孩子是天生就沒有叛逆期呢,還是我哥本來有,但因為要照顧我們幾個小的,被活生生逼得沒有了。”

“後來他高中畢業,聽了我們姥爺的話,去念了軍校,我姥爺當時想的是,先看看我哥能不能吃得了這份苦,吃得了就等他畢業了以後為他鋪路,領他從軍從政。”

事實證明姥爺沒看錯人,溫衍仿佛是天生的軍人,遠比他那幾個孫子要優秀得多。

“我以前還給檬檬看過我哥穿軍裝的照片,她當時眼睛都看直了,我心裡還挺不是滋味的。”溫征說到這兒,突然掏出手機翻相冊,“給你看看。”

去年的盛檸還不感興趣,可現在的盛檸簡直不要太感興趣。

溫征將手機遞給她,她拿過來一看,眼睛也直了。

軍禮服筆挺加身,綬帶從左肩斜至右肋,寬腰帶牢牢束住腰身,深眸冷目,英俊高大,身姿挺立,氣質斐然。

如果一個男人隻是臉好看,那麼其他男人或許不會覺得他帥,但如果一個男人氣質好,那其他男人也沒法不承認他的帥。

“帥吧,所以他退役還挺可惜的。”溫征說,“改行當資本家,那檔次瞬間就下來了。”

盛檸點頭,挺不好意思地問:“這照片能不能發我一份?”

溫征語氣散漫:“不能,你是他女朋友,照片還得問我要?你想要自己問他要去,讓他當麵穿給你看都行。”

她撇嘴,那還是算了,自己可沒那個臉。

沒照片,那就繼續聽溫征講好了,盛檸問:“那他為什麼突然就退役了?”

“被陰了唄。”

溫衍一貫是少說多做的性格,再加上長得好,在他們那一屆相當有名,他跟誰都處得不錯,有個彆的甚至是稱兄道弟。

有次溫衍的姥爺來學校看過他一回,不知被誰看到,緊接著溫衍的光環又多了一層。

後來溫衍有個很要好的同期生家裡出了事兒,他父母出了車禍,雙雙在重症室,家裡又有幾個還在讀書的弟弟妹妹。

原本就是因為家裡困難才送他來參軍,不知是受了誰的蠱惑,他以溫衍的名義開始收錢,說是給溫衍送錢就能讓他姥爺幫忙安排,調職調崗什麼的都方便,被人舉報的那天,情急之下,將現金通通藏進了溫衍的儲物櫃。

由於是剛開始就接到舉報,所以錢並不多,但影響巨大,後果不堪設想。

溫衍直接就找上了那個同期生,失望又生氣地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而他卻破口大罵老天不公平,說憑什麼溫衍的出身就那麼好,他卻活得那麼辛苦。

他不知道,彼時溫衍剛拿錢叫人給他朋友的老家醫院匿名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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