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晉江首發(1 / 2)

遲年那話一出, 黑天鵝就激動起來,平時憂鬱又孤傲的人格激動的要命:“倦倦,我要跳的。”

黑天鵝就是個標準的舞癡。

時倦大部分時候能壓住副人格,但當他們非常激動的時候, 控製他們就成了件艱難的事。

時倦還沒反應過來, 黑天鵝就掌握了主動權, 十分興奮地去和工作人員商量從哪開始放音樂。

練習生們都看傻了。

時倦看上去興奮又很自信的樣子。可誰給她的自信啊?

工作人員和時倦商量好了音樂, 也都遲疑地看著她。時倦對工作人員們挺禮貌的,他們對她印象不錯,甚至有人好心地輕聲提醒她, 這是直播。

——一不小心,可是要對著幾萬、甚至更多的觀眾出醜的。

“沒事。”時倦的眼睛有些發亮, 看上去迫不及待似的。她看上去一點不像剛才指點時候那個冷淡卻又讓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時倦,更像是一個……胸有成竹的舞者。

見勸不了她,工作人員在心裡歎了口氣:“那時老師, 我給您放了。”

遲年的段落,是《BAD GUY》這首歌的編舞裡最難的一段。

遲年在練習生裡的實力頂兒拔尖, 但為了成功跳出這段曲子,沒日沒夜的練了大半周。而時倦, 頂多是看他們跳了幾遍。

就算是天才,也不一定能這麼快跳會。

遲年被蓬鬆卷起的棕發擋住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他雖然說要時倦示範,其實不是真的想看她出醜。

是的,出醜。

不僅是遲年,其他練習生們也這麼認為。

時倦大概是那種很會教人, 自己做起來卻不怎麼行行的類型,這種人並不少。

她或許是個不錯的老師,但絕不可能是個優秀的舞者。

BGM響起。

時倦在眾目睽睽下邁出第一個舞步。

“嘶。”不知道誰發出一聲訝異的抽泣。

所有人在那一刻驟然發現, 他們想錯了,大錯特錯。

《BAD GUY》是一首風格詭譎的HIP—HOP,編舞是標準的男團風格,這就意味著由女生來跳,常理來說會遜色一籌。

男女的體質本就有一定差異,就好像男生跳女團舞,總會少一分嫵媚和柔美。

但常理之所以是常理,就意味著它是能被打破的。

時倦跳得太好了。

每一個動作都到位到有點驚人的地步,漂亮又利落。並沒有一味追求男性才擁有的乾硬,她的動作利落又充滿力量,韌性的力量。並不是裝成男生在跳舞——她跳的是屬於女孩的男團舞。

更驚人的是她複雜的台風。

時倦跳舞的時候,是兩個人在跳舞。

她身上有舞者“黑天鵝”的傲然不顧一切,和時倦本身的冷冽,就好像是剛結起的冰,或者剛融化的雪。

所有人沒法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時倦停下,工作人員甚至沒反應過來去暫停音樂。繼續播放的BGM中,時倦微微喘氣。

天氣已經漸涼,淡淡的白霜從她口中呼出。

黑天鵝爽完就跑,留下時倦勉強地撐住自己的身體,三十秒不到的片段已經讓她精疲力儘。

遲年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

他眨了眨眼,極其專注地盯著時倦看了很久,然後從角落裡的箱子裡拿了瓶水,遞給時倦:“時老師,您喝點水。”

語氣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恭敬。

時倦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稍微好了點。

遲年雖然比剩下人都傲,但能人氣第一還不被人嫉妒,也有他的道理。傲歸傲,但該謙虛的時候比誰都謙虛。

時倦問他:“看明白了麼?剛才的動作。”

遲年點頭。

不能再明白了。

無論是時倦改過的那個動作有多好,還是時倦有多天才。

聰明人不會對自己領域的天才不屑。

剩下的練習生們像是如夢驚醒般開始鼓掌,還有吹口哨的。

“好棒!”

“時老師太酷了!”

但同樣加深的是一絲不理解。

段藝忍不住道:“時老師,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以前……”

為什麼在傳聞中,時倦是個肢體僵硬,台風垃圾,很少能完整跳完一首歌,總是摸魚的廢物?

雖說傳聞不可信,但不可信到這程度的,也有點驚人了。

畢施一把捂住他的嘴:“時老師,這家夥嘴上不把門的,您彆放心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裡麵恐怕有什麼隱情。

不會有人蠢到,在競爭激烈的娛樂圈裡扮豬吃老虎。唯一的可能是,有什麼原因逼著時倦扮蠢。

時倦搖頭,表示自己不怎在意:“遲年再把剛才的動作練一下,然後單獨練習你那PART。畢施和剩下人一起練習中間那PART,注意不要搶拍。”她拿了根棍子充當指揮棒,順便教了練習生們幾個簡單的節奏辨認方法。

時倦語氣很淡,似乎不想提以前的事。

彈幕敏銳注意到這一點。

【我的八卦雷達開始警報了,總感覺這裡麵有故事。】

【有故事+1,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想起了盛揚那事。】

【盛揚那是?我是不是漏掉了什麼瓜。】

【前麵的你怕不是2G在線——就盛揚之前在《縱橫》劇組給時倦下藥,之後還倒打一耙把自己包裝成受害人那事啊。我感覺那公關怪熟練的,怎麼說呢,不像是頭一次做。】

【你的意思是,時倦扮豬吃老虎是怕被盛揚針對?】

【腦洞真大。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時倦是季氏的大小姐?盛揚怎麼敢欺負她。】

【不敢欺負她,敢誣陷她下藥?】

【......】

【細思恐極,你們彆說了,我感覺我背上起雞皮疙瘩了。】

……

時倦和手下兩組練習生的關係拉近不少。

她雖然麵上年紀和他們相仿,但自帶距離感和冷淡氣場,練習生們對她恭敬大於親近,不會因為熟了就不聽話。

時倦對此樂見其成。

練習生們,特彆是畢施那組,評分都很高——特彆是遲年,竟然是個SSR。

十分值錢。

隻是這回係統並沒有警報,理由是——“大魔王都見過了,SSR就不顯得那麼金貴。”

倒也有道理。

靠著練習生們的好感度,時倦的身體比之前稍微強壯了點——從跳一個PART就累得半死,勉強能跳大半首歌了。

公演日期臨近,連連新瑞那幾個練習生都顧不上蹲在食堂對蘇緣組冷嘲熱諷。

蘇緣他們待食堂的時間也大大減少。

練習時間永遠是不夠的。

安迪最損,專門把新瑞那幾個對他們的諷刺話記了下來。組裡誰覺得訓練累了想懈怠,他馬上拿出來念一通。

這比什麼都有用,保證懈怠那位瞬間打雞血。

沒日沒夜練了兩天,來指導的時倦終於看不下去,關了音樂把這群家夥趕回宿舍:“再不睡覺,不等上台你們就要昏倒了。”

她自己就因為休息不夠拍戲拍倒過。

練習生們挺聽她的話,就算熱血上頭,也乖乖回去休息了。時倦從宿舍門前出來,想著要不要給他們買點慰問品,正巧和急急忙忙的畢施撞上。

畢施看到她,好像看到了什麼救星:“時老師!”

時倦:“怎麼了?”

畢施急得團團轉:“是遲年。”

時倦挑眉,遲年她最放心,能出什麼事。

畢施大喘氣:“不是彆的,就他這人說難聽點就有點偏執——老覺得自己跳得還不夠好,這兩天不眠不休地練習。”

“我剛把他押回來睡覺來著,結果一轉身人就沒了。”

認真是好事,但畢施怕他身體出事。

時倦有些頭疼,遲年這種,平時多省心,犟起來就多難搞。她想了想,叫畢施:“先跟我一起去練習室吧。”

已經是淩晨時分。但不少練習室還燈光大亮。

遲年果然在練習室,段藝坐在角落裡喝水,看到畢施過來,連忙表示自己的無辜:“隊長,我剛勸過遲年哥了。”

已經是初冬,但遲年身上隻穿了薄薄的T恤。

時倦沒說話,在旁邊靜靜看著。

“有什麼問題麼?”

黑天鵝這兩天基本保持全程清醒:“我覺得都挺好。”

這對黑天鵝來說是很高的評價,說明確實沒什麼動作上的問題。

時倦上前關掉了BGM,淡淡道:“遲年,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麼?”

遲年停下來:“還有不少人在練習。”

時倦:“他們沒像你一樣一天多沒睡了,你這是準備上台前先把自己累死?”

遲年搖頭:“我的動作還不夠好。”

“不,”意外的,時倦否定了他,“已經夠好了。”

遲年沉默了。

見他顯然不能認同的樣子,時倦歎了口氣,示意在旁邊擔憂站著的畢施和段藝先出去。

門被輕輕關上。

黑天鵝打哈欠:“我真覺得他沒什麼問題,怎麼這麼犟呢。”

時倦打量著他:“你覺得你真的是動作上的問題麼?”

遲年抬起頭,他遲疑了很久,說:“我覺得我和那些知名經典舞台有差距。”

“你對你自己要求太高了。”時倦淡淡道,遲年正想說什麼,但她繼續道,“這不是壞事,但你沒找準自己的問題。”

“找準問題?”

“你對舞台投入的感情不夠。”

遲年啞然。

遲年確實很認真、很努力,但他的努力更多在於“如何把動作做得更標準”,而不是“如何在舞台上表現得更好。”

遲年看上去還有點迷茫,但終於成功地被畢施拉回去休息了。

時倦回到酒店,摔到床上就睡死了過去。

醒來迷迷蒙蒙看了眼手機。

看到熱搜上自己大名的時候,時倦愣了一下,揉了下眼睛點開來。

#時倦 口罩#

起因是一個新瑞練習生今早接受采訪時“無意”提到,時倦一直戴著口罩。

網友慣會小題大做。

這一上午的發酵,時倦已經變成了“不尊重練習生”“眼高於頂”“看不起人”的無良導師。

時倦:“……”

新瑞難不成專門有節課叫“如何針對時倦”麼。

她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

手機不停振動。

之前上黑熱搜無人問津,這回倒是有不少人發短信來慰問。

《縱橫》劇組相熟的人,還有畢施蘇緣他們幾個練習生。

時倦彎了彎嘴角,給練習生們群發:“醒了就去練習,小心我告訴導演組你們偷偷藏手機。”

《縱橫》那邊是知道她感冒剛好的,都很不爽,也擔心她。

時倦一條條回複過去,看到最底端有一條消息。

沒有備注,頭像是個簡單的花體英文字母,大寫“Y”。

【Y:藥吃過了嗎】

這誰啊?

時找了一圈,最後在《縱橫》的劇組群裡發現了同一個號。備注喻楓堯。

時倦的手莫名抖了一下。

她遲疑幾秒,還是沒決定要不要回複喻大影帝。

他老人家日理萬機,哪來的閒工夫關心她有沒有吃藥?

藥。

時倦忽然想起什麼,叫葉子:“喻楓堯給我那盒藥還在麼?”

“在的。”葉子找出那盒藥,奇怪,“時老師,你不是說不用吃這盒?”

時倦接過來,按著微妙的第六感打開了藥盒。說明書,兩板藥。很正常,沒什麼多餘的東西。

她微妙地鬆了口氣,正要把說明書塞回去。

忽然看到被錫紙板擋住的藥盒內側上用龍飛鳳舞的好看字體寫了什麼。

葉子好奇地湊過來,念出了那行字。

“去拍電影。”

“......”

去練習室大樓的路上葉子一直欲言又止。

去拍電影。

簡單的四個字,仿佛隻是句普通的就業方向建議。

但這句建議是喻影帝寫的。還專門寫在藥盒裡。

為什麼?因為時倦長了張很適合拍電影的臉?可喻楓堯不該有這種閒心。

葉子暗搓搓瞄了一眼時倦。時倦好像壓根不在乎這事,正在操作著智能水軍給自己壓熱搜。

沒錢沒背景,隻好親力親為。

*****

練習室大樓,食堂。

蘇緣和畢施兩組前幾天還是“那群吊車尾”和“那群眼高於頂高材生”的互朝關係,今天卻令人大跌眼球地坐在一起。

安迪盯著熱搜看了好一會,十分禮貌地問遲年:“你們公司那群人是不是有病?”

遲年:“我跟他們不熟。”

原本也就是因為同公司,偶爾說兩句話,這回倒是真讓他看清。

如果時老師還不儘職儘責,還不尊重練習生,那這世界上就沒什麼好導師了。

遲年皺眉說:“我下午也有采訪,到時候給時老師說幾句話。”

畢施擔心:“你公司會不會有什麼意見?”

新瑞顯然不怎麼喜歡時倦。

遲年笑了一下:“沒事,我和他們不算一派的。”新瑞是大公司,裡麵派係分明,就連CEO兼董事長兒子的傅百川都隻是掌握了一半實權。

來自小公司的大家好奇:“你們公司還分派係?他們是哪派的?”

“小傅總和季幼圓那邊的。”遲年簡單解釋。

那怪不得。

畢施漫不經心地翻著微博,忽然看到什麼,瞪大眼:“你們看這個!”

“什麼?”

練習生們湊過去,屏幕上顯示的是一條《縱橫》官博發布的花絮。

#時倦高燒三天帶病拍戲#

下麵還打了#時倦 口罩#的TAG。

安迪聽到身後新瑞練習生不可置信的驚呼,他們也看到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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