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從床上跳了起來。
他們雖然在外是光鮮亮麗的愛豆, 但到底是年輕男孩,在宿舍很是不拘小節。
最開始因為要開直播,大家都還比較收斂。
到後麵, 基本所有人都默認,宿舍開直播這事太痛苦了。
一天24小時繃著人設,這不是要人命嘛。
不成文規定之後,宿舍的攝像頭基本就成了擺設。練習生們在宿舍也開始放飛。
安迪飛快地換下自己的大褲衩和人字拖, 換上練習服, 出去逛了一圈, 提醒了幾個在摸魚的有人要來。
然後去樓梯口接人。
時倦很快過來。
宿舍樓裡暖氣打得很足, 但她剛剛從外麵進來, 身上還帶著寒氣。
柔軟的黑發蜷曲地披散在羽絨服的絨毛邊緣。
時倦今天心情不錯。
她和練習生們關係好,回節目組仿佛回老家,往常冷淡的神情也柔和些許:“下午好。”
“時老師下午好!”
安迪挺激動的, 好久都沒見過時倦了。不過安迪知道她不喜歡廢話:“您跟我來, 鬱寧的宿舍在那邊。”
時倦跟著安迪往鬱寧房間走。
她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並不算太驚訝。
段藝性子直, 脾氣暴, 最開始的時候甚至差點和她起衝突, 跟其他練習生吵架並不是不可思議的事。
問題在於, 他們為什麼吵架。
段藝脾氣再暴,也並不是不講理的人, 從來不會因為雞毛蒜皮的事發火。
至於鬱寧。
時倦倒不怎麼了解他, 但她看過資料和一些CUT,感覺他也並不是什麼刺兒頭性格。
恐怕是有什麼誤會。
想到這裡, 時倦心裡已經有了點猜測。
*
鬱寧宿舍。
段藝罵了幾句,還是覺得不解氣。
鬱寧說的那幾句話,簡直匪夷所思。
鬱寧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段藝為了出彩,買通導師。而時老師還真被他買通了,給他開後門。
這簡直就是一黑黑倆。
段藝見鬱寧不吭聲,更是來氣:“你倒是說句話啊?剛才不是能說得很,裝什麼啞巴。”
鬱寧動了動嘴,正要說什麼,忽然發現宿舍門口站了個人。
宿舍裡兩人猛地回頭。
就看見時倦站在那,不鹹不淡:“你們倆,比起練習,更喜歡吵架?”
段藝:“時老師,不是……”
他想要解釋,但又不想讓時倦知道鬱寧說的那些話。他一個人生氣就夠了。
鬱寧則是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雖然剛才一氣之下,說了她的壞話,但這下見到真人,忽然回憶起對她的敬畏了。
沒錯,敬畏。
鬱寧學過好多年舞蹈,比其他人更明白時倦的舞蹈能力有多強。
他不曾和時倦接觸,隻知道她長相漂亮,性格冷淡,就好像高嶺之花。
時倦掃了一眼他們兩個臉色,淡淡道:“鬱寧,收拾一下,來趟練習室。”
鬱寧在床上愣了一會。
忽然驚醒一樣,下意識地飛快換好衣服,往外走。跟著時倦進了一間空練習室,她脫掉了羽絨服,到一旁調試音箱。
全程半句話都沒跟鬱寧說。
鬱寧站在旁邊,在寂靜中心慌地摳手指。
腦子裡胡思亂想。
他剛才被夏則一波節奏,覺得自己被排擠,又覺得時倦是偏心和她相熟的練習生。本來憤怒又委屈,但現在見到時倦,忽然冷靜下來一些。
時倦不像是那種人。
可是……又有一個聲音在鬱寧腦子裡響起,她給段藝的唱段,確實比他要好啊?
“我記得你學過現代舞?”
鬱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時倦這是在跟他說話。他點頭:“是學過。”
“那就好說了。”
鬱寧不理解時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