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師, 給，壓驚紅包。”
時倦把紅包從口袋裡拿出來，這是影視界不成文的規定——誰的角色在劇中死了, 劇組其他人都得給個紅包意思意思，壓壓驚，去晦氣。
時倦心想給喻大影帝的不好太寒酸，包了個888, 真有點肉疼。已經快開春了，時倦今天就穿了件大衣。她搓了搓手：“您今天離組麼？”
“等明天吃完殺青宴再走。”
拍攝時間隻剩下最後一天了。
明天就會拍完這個電影的結局。
事實上，時倦還沒想好洛林應該如何結局。
喻楓堯看她表情淡下來，就知道她陷入思考了。頓了頓, 說：“如果有想商量的，可以找我。”
時倦平時肯定會說“不麻煩您”之類。
但她現在沉浸在思考當中, 無意識地說：“我在想我思考的這個結局會不會有點突兀……”
時倦把自己的想法跟喻楓堯說了。
她準備的有兩個結局，一個是按照原本大綱的，另一個則是最近的新想法。
喻楓堯思考幾秒：“如果用第二種, 可以後期加一些鋪墊的片段。那樣會更自然。”
“你說的對。”
時倦這才突然回過神來。
她呆滯了一下，說了聲“謝謝”：“我以為您是不樂意和彆人討論這種事的類型。”
“是會嫌麻煩，”喻楓堯淺淡地笑了下，過於突然。他笑起來的時候，漂亮的眼睛裡好像有水光瀲灩, 和平時冷淡的模樣仿佛兩個人, 甚至有種風流氣在裡麵，“但也分人。”
“哦。”時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腦子忽然一僵，“您該多笑笑。”
喻楓堯：“？”
時倦：“您笑起來比平時好看。”
“很少有人這麼說。”
“那他們眼睛應該不好。”時倦眯了眯眼睛，略微彎起了嘴角。她恢複了平時淡然的樣子, 但不知道為什麼，喻楓堯覺得她和平時不大一樣。
比如，她笑了。
她笑起來也比平時好看，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
以及，今天的時倦話比平時多：“您下部戲準備演什麼？”
“大概是客串，”喻楓堯說，“你聽過這個企劃麼？《人工智能》。”
當然聽過。
時倦說：“這部戲挺有意思……但是感覺能表現的地方不夠多。”
“期待和您再次合作，喻大影帝。”
雖然還是公事公辦的話，這就很時倦。但她的語氣是柔和的，而且臉上還帶著笑。
時倦說完就走了。
回到酒店，長出一口氣，說實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今天話為什麼這麼多。
但不得不說。
她現在儘情很好。特彆特彆好。
*****
最後一場戲，是在船上。
大概是因為大事快成，洛伊變得比平時更瘋了。她做了個驚人的決定——裝了整整一船的喪屍。
洛伊和洛林早早就打了疫苗，和喪屍可以和平相處。
越靠近對岸，洛伊就越加興奮。
與她對應的是，沉默的洛林。
場外。
船上戲，為了追求真實感，是一半綠幕，一半實景這樣的形式。喻楓堯已經殺青，又沒有離組，今天乾脆過來看拍攝。
“最後時倦選了哪個結局？”
“第二個，”許鬆說，“全滅結局，確實比剛開始那個更加好一點。”
最開始，是準備讓洛林活下來的。
但這種全員惡人的片嘛，還是大家自殺殘殺比較有意思。
這時候船上的喪屍群演已經按照導演組指示，開始往洛林洛伊所在的船頭那湧了。顧白晝這種表現派，比較靜的時候會發力不足，但大動作大感情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