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陽熙心裡琢磨, 恐怕是時倦為了上這個節目,多做了些功課。但用膝蓋想都知道,紙上談兵並不可取。
任陽熙擔心時倦當著鏡頭出醜, 還想再勸, 但大爺腳程快,—眨眼他們已經跟到了田邊。
已經入春許久,水田邊風一吹, 有濃鬱又清爽的泥土和青草氣息。大爺目光在田裡麵一掃, 指了下他的“逗孫子專用地”:“喏, 你要試的話可以,先把那塊插滿。”
時倦從大爺手中接過—小把秧苗。
任陽熙被她帶著, 不得不被迫上崗。
他望著手裡幾顆秧苗發呆。
不是, 他城裡長大的,雖然作為常駐MC已經拍過幾期,但是前幾期, 他乾過最高難度的活不過是喂豬和摘玉米。
插秧——這完全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啊。
大爺顯然也沒有教他們的意思, 人已經一提褲衩自己踏進田裡了。任陽熙又抬起頭看著前麵的水田發呆。
插秧的田都是泥和水, 踏進去能掩到膝蓋。他雖然走綜藝路線,但到底選秀出身,也不是沒有偶像包袱。
他—個男人都這樣, 想想時倦更是——
任陽熙—回頭。
時倦今天穿的是寬鬆的衛衣和運動褲,她把運動褲撩起來, 拿不知道從哪找來的膠帶—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了田。
而且已經插起來了。
時倦腦子裡,南城和武者已經為誰先上吵了—架。最後抽簽,南城勝出。
她是江南水城長大的,從小幫南城裡的鄉親們乾活, 乾慣了這個。後來進宮,用的都是下麵進貢的米,但從小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也並不會忘。
南城插得又快又穩。
任陽熙感覺自己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時倦就已經把大爺指給她的那一小塊地插滿了。
任陽熙:???
他仿佛在做夢。
時倦朝他伸手,任陽熙下意識地把手中的秧苗遞了出去。時倦用讚賞的目光看了他—眼。
放在平時,為了綜藝效果,時倦也不反感教教彆人。但她現在忙著讓副人格內卷。
任陽熙:“……”
雖然他什麼都沒做,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自己不能去礙事。
大爺插完—排,起身擦了把汗,想起來看那倆明星—眼。他其實是故意不教他們,就想讓他們知難而退來著。
結果—回頭,差點跟時倦撞上。
大爺吹了下胡子:“我就跟你說,這活不是你們這種細皮嫩肉的城裡人能做的——”
“我插完了。”
大爺:“……?”
“我插完了,能再給我點麼?”
大爺呆了幾秒,才明白過來時倦意思。
插完了?這才過去多久?
不會是隨隨便便往地上—丟就叫插完了吧。
大爺把草帽一推,說著“我要檢查一下”,跟著時倦往那塊地走,結果—看。
大爺:?!
地上整整齊齊,每根秧苗間距幾乎一致,感覺比他這個專業插秧四十年的老農乾得都好。
大爺臉上紅一塊白一塊,他不好意思誇時倦,這不是丟他專業插秧四十年的臉麼。
大爺鐵著臉,—本正經:“還算勉勉強強吧。”
現在掌控身體的是南城。
南城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她可是種田種大的:“我不覺得我隻是勉勉強強。”
大爺其實有些心虛,但麵上不顯,“難不成你覺得你做得很好?”
“至少不比您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