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倦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該說些什麼。倒也沒有晴天霹靂的感覺，畢竟第次見麵的時候袁安就告訴她，他最多隻有年。
算算日子就是最近。
但也不會有理所當然的感覺。
袁安在片場的時候對她照顧很多, 之後能拿到《喪屍來了》劇本也有部分是因為《南城》這個存貨。
況且她前幾天才去看望過袁安, 老爺子比之前是瘦了點，但看上去還挺精神。
時倦握著電話出了會神，那邊也沒催。介於那些過去, 柳青夏的心情顯然不會比時倦平靜。
過了會, 柳青夏說：“是袁安叫你過來的, 說是還有些交代。”
柳青夏報了個醫院的名字，很巧, 正好是時倦之前去過的, 陸想母親住的醫院。
時倦：“我馬上過來。”
葉子已經起了，聽到時倦說的事，抽了口氣, 揉了揉眼睛衝下去開車。好在時倦還在燕京, 到醫院也就半個多小時。
李輝在停車場門口等她們。
李輝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 此時眼眶通紅，看上去哭了不止場。見到時倦這樣的熟人，下意識抹了把眼睛。
時倦輕聲問：“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控製得還好。”
李輝說：“就前幾天, 突然擴散了，直接進了ICU。當晚就砸了大幾十萬進去——錢倒是小事, 但是癌症這事，擴散就真沒什麼辦法。”
“在燕京最好的醫院治了好幾天，醫生說沒用了，擴散成這樣子，天王老子都救不回來。我的意思是再試試, 要麼去國外看看，但袁導他不肯，說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在那邊待著也是占人床位，就轉過來這邊養著了。”
說是養著，其實就是等死。
時倦是知道袁安那個性格的，勸他沒用。
想了想，問：“柳前輩沒事吧？”
李輝頓了下：“柳青夏……她有事也不會讓人看出來。”
進病房的時候柳青夏不在。
袁安比之前時倦見到的時候更瘦了，幾乎是皮包骨頭，身上插著各種管子。看見時倦，虛弱地笑了下：“抱歉啊小時，讓你看到這副樣子。”
時倦看著袁安，感覺手心裡有點冷，鼻子也微酸。病房每絲空氣都讓她聯想到死亡，這恰好是她非常、非常不擅長麵對的。
袁安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倒是有點好笑。
時倦平時太冷靜了，袁安甚至懷疑過她是不是謊報年齡，但是看臉又確實是二十歲。現在倒真有點小孩的樣子了。
“李輝，給小時泡杯茶。”
茶是燙的。
時倦想，李輝恐怕沒什麼心思去注意茶水的溫度。她把茶捧在手裡，和袁安對上了秒視線，很快有點不知所措地移開了。
還是袁安先提起了話頭：“你知道《平少》開始宣傳了麼？”
“知道。”昨天葉子才給她看了季幼圓那邊發的通稿。
袁安給李輝使了個眼色。
李輝在原地站著，沒動。袁安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他才不情不願地從櫃子裡拿出個平板，打開張截圖。
今天早上的微博熱搜和相關話題。
是偏時倦還沒來得及看到的。
她翻了下，緩慢地眨了眨眼。
第條，#袁安被爆癌症晚期，將不久於人世#
第二條，#袁安唯弟子柯曉嚴指導袁安親著劇本，《個平凡少女的天》#
第三條，#季幼圓領銜主演《平少》#
這什麼玩意。
袁安還沒死呢——就來消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