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1 / 2)

這位少女名叫白盈盈。

不管是原身還是她,都是認識的,不過還是她更為熟悉點。

早些年她做顧珍的時候可沒少同她往來。

尤其是白盈盈同陸重淵定了親之後,兩家來往更為頻密,她身為侯府的世子妃更是少不得要同人多打交道,那會她還同人笑著說過“等你進門後,我可得喚你一聲小嬸嬸了”,哪裡想到自己如今竟然會成了陸重淵的妻子。

這世上之事。

有時候還真是怪誕的很。

蕭知覺得好笑,倒也沒有露於表麵。

身邊的翠兒已經停下步子,她也就從善如流得止了步子,目光倒是有意無意得朝白盈盈看過去。

白盈盈和陸重淵的親事定在兩年前。

陸老夫人親自做的主,三書六禮都走得差不多了,原本是打算今年陸重淵回來後成親的,可誰也沒有想到陸重淵竟然會在上一次戰役中受傷,不僅中了毒還成了殘廢。

早些時候。

外頭的術士曾跟陸老夫人提過衝喜或許能讓陸重淵的身體變好。

那會陸老夫人便打算讓自己的侄女早點嫁過來,可這個時候,白家卻不肯了,尤其是這位白盈盈白姑娘,可謂是一哭二鬨三上吊,打死都不肯嫁過來。

陸老夫人起初還到白家去過幾回,好言相勸,到最後也被磨儘了耐心。

你不肯嫁,那就彆嫁了。

當即就把原本屬於白盈盈的八字退了回去。

可白盈盈不嫁,總得有人嫁給陸重淵,偏偏陸重淵凶名在外,如今又是這副身子,彆說正經家的姑娘了,便是連那些庶出的也不肯,這一來二去,陸老夫人也隻能把主意打到了原身的頭上。

要說原身的死。

其實同這位白盈盈也有些關係。

倘若當初白盈盈肯好好嫁了過來,原身自然也不必嫁給陸重淵,那麼自然也不至於擔驚受怕得壞了身子。

不過若是這樣的話,她也就不會存在了。

思緒剛到這。

遠處的腳步聲也就越走越近了。

身側的翠兒彎下身子朝白盈盈福身一禮,口中也跟著恭敬的一聲,“表姑娘。”

白盈盈素來是個驕傲的性子,聽到這聲也沒應,隻是朝蕭知的方向看了過去,剛才她就注意到蕭知了,可那會離得遠,她又許久沒來侯府,一時倒也有些認不清,等問了身邊的丫鬟才得知原來這就是當初救姑姑的那個孤女。

也是——

如今嫁給陸重淵的那個女人。

前段日子她待在家裡整日擔驚受怕的,生怕父母兄長礙著姑姑的麵子,把她嫁了過來,直到知曉陸重淵已經成了親,她這顆心才總算是落下了。

問過丫鬟。

知道是那個孤女嫁給陸重淵。

她心裡覺得慶幸之餘又生出一些譏嘲,一個孤女配一個殘廢,還真是絕配。

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陸重淵,跟個冰塊似得。

他們訂婚兩年,這個男人鮮少回來,就算回來也從沒對她好過,可在陸重淵成為殘廢之前,她的確是想嫁給他的。

陸重淵長得好看又手握大權,整個大燕朝的人對他又敬又怕。

當初他們訂婚的消息傳出去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陸重淵的緣故對她追捧起來,她喜歡被人追捧,也享受那種萬眾矚目的目光。

所以即便陸重淵不是個知冷知熱的,她心中也是想嫁給他的。

可這些得建立在陸重淵沒有成為殘廢,建立在他還是那個威名赫赫的陸都督,現在的陸重淵不過是個不良於行的殘廢,哪裡值得她委身嫁給他?

不過——

白盈盈朝蕭知遞了一眼過去。

既然這個孤女給她擋了災,她也願意施舍幾分薄麵給她,同她好生說幾句話,想到這,白盈盈的麵上也少見的流露出幾許笑意,可她心裡看不起蕭知,縱然是笑也是高高在上的。

“五嫂今日過來是來給姑姑請安的嗎?”她說話的時候,下巴微抬,一張精致的小臉充斥著數不儘的高傲。

蕭知見她這幅模樣便覺得好笑。

以前她做顧珍的時候,這位白姑娘整日圍在她的身邊,郡主前郡主後的,甚至還不顧自己這個“長輩”的身份要同她姐妹相稱,可如今她成了蕭知,這位白姑娘便成了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就連說話也像是在施舍一般。

她心裡好笑,倒也不覺得生氣。

這世上的人千人百態,什麼樣的都有,何況這位白盈盈同她也沒什麼關係,她露出什麼樣的表情說出什麼樣的話又同她有什麼關係?

因此她也隻是朝人點了點頭,不鹹不淡得說了一句,“母親喊我過來。”

白盈盈起初還想同人好好說幾句話,可看到蕭知這幅樣子,立馬就拉了臉,她對這個孤女也算是客氣了,外頭那些官家小姐平日裡想同她說句話,都得看她有沒有這個心情,這個孤女倒是好。

她都這麼好聲好氣了,她竟然還不知道感恩戴德?

真是個沒教養的破落戶!

此時周遭除了幾個上不了台麵的丫鬟便隻有白盈盈和蕭知兩個正經主子了,可白盈盈顯然是沒把蕭知放在眼裡的,臉上原本的笑意消了下去,她冷著一張臉朝蕭知看去,口中的語氣倒也沒先前那麼客氣了,“我聽說五嫂是前幾日嫁給五表哥的。”

“原本我還想著要過來觀禮,哪裡想到這婚事辦得那麼匆忙,彆說觀禮了,就連喜宴都沒辦。”

向來女子最看重婚嫁,她就不信這個孤女會不生氣。

不過她生氣又有什麼用?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罷了,就算如今成了五夫人也不過是名義上的事,她可是白家的小姐,還是陸老夫人的親侄女,雖然因為之前的事,他們兩家鬨了些矛盾,可他們是扯著筋骨連著血脈的一家人。

怎麼可能真的斷了關係?

她過會同姑姑好聲好氣說幾句話,不就行了?

再說——

她可記得這個孤女最是怯懦不過,彆說隻是這幾句不鹹不淡的話,便是她真的欺負了,隻怕這個孤女都不敢同姑姑去說什麼。

想到這。

白盈盈臉上的譏嘲越深,就連話也說得越發刻薄了,“我那五表哥身子不好,性子也不好,你嫁給他的確是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