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恐怕不行,”溫暖故作為難,眼神微微朝後瞥,聲音似蚊子哼,“我哥在裡麵呢。”
小姑娘作態,嬌俏俏。
陳源也放緩了聲音:“沒事,咱們悄悄地。”
張秘書適時地輕咳,溫暖臉上頃刻就慌亂起來。
陳源從兜裡掏了盒煙放在張秘書手上:“我給小暖單獨說兩句。”
張秘書看向溫暖,溫暖微微垂眼,睫毛輕眨。
“陳哥客氣了,那我現在就去買兩瓶汽水。”張秘書收了煙,又朝陳源伸手,掌心向上,哥倆好般熟稔開口,“陳哥想喝什麼?”
“...都行,都行。”陳源心痛掏兜,又往上放了張整鈔。
果然大方。
張秘書嘴角上揚的弧度,怎麼都蓋不下去。
他回去高低得給陳源買兩橘子供一供。
財神爺啊。
“小暖,”張秘書一走,陳源就急忙開口,“昨天的事真跟我沒關係,成哥鐵定是誤會了!”
溫暖伸手擋了下太陽,朝林蔭邊走去。陳源忙撐著傘跟上。
“小暖,你相信我!”
傘麵全然罩著了她,溫暖滿意地看陳源站在傘外,嬌滴滴開口。
“陳哥,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但我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氣軸的氣死人,我也沒辦法。”
溫暖好心給他想主意:“要不你就去找找我媽吧,我哥最聽我媽的話了。”
陳源搖頭,體貼懂事:“趙姨年紀大了,這點事還是彆讓她跟著操心了。”
“那...要不你再等兩天,等我哥氣消了就好了。”她語意天真,“我哥氣性短。”
陳源苦笑:“現在溫成哥不光是生氣,他還要讓我滾出工廠。”
“我哥讓你滾出工廠?”溫暖愣了下,而後便難過地低下頭,隻是唇角如張秘書般不停使喚,止不住地上揚。
喜大普奔!
溫成終於做成了個人事。
“我哥真是太過分了!”溫暖手朝後,掐著掌心,義正言辭,“陳哥,你等我,我現在就去問清楚我哥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簡直不可理喻。”
陳源忙拉著她,再怎麼樣也不能讓溫暖剛見了他就跟溫成吵起來。
溫成心思單純,得順毛哄,陳源有信心。
“小暖,你先彆上火,溫成哥肯定是覺得我昨天辦事不利。嗐,這事其實也怪我。”他笑著開口,聲線溫柔,“沒想到方老板竟然是個騙子,還好小暖你聰明,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本來隻是想讓常惟實收拾一下他們的,誰讓他們嘴裡不乾不淨的。但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了。”溫暖認真點頭,白嫩嫩的小臉都是驕縱,“我就說嘛,那樣欺負人的老板怎麼可能會是個好人!”
欺...欺負人。
陳源嘴角微微僵硬,些許打量地看了眼溫暖。溫暖是典型的大小姐脾氣,做事向來無所顧忌。
難不成昨天真是陰差陽錯?
想到這,陳源又免不了抱怨方老板他們。都說了,彆找事彆找事,結果那群傻.逼就奔著難惹的鬨。
這下好了,都他媽的進去了。
“不過,昨天上午還是陳哥你更厲害,一個人就把方老板給揍趴下了。”
溫暖笑吟吟地看向他:“我剛剛還跟張秘書說,要讓他去警局替你申報個見義勇為,順便再去方老板麵前好好嘚瑟嘚瑟,給你報仇。”
地頭蛇地頭蛇,到了人家地頭還不知道低頭的蠢貨就隻能先被蛇咬上一口。
方老板是命好,沒遇見有什麼毒性的。
“我都跟我哥說了,等見義勇為的錦旗拿回來了,就讓他在咱們廠門口放鞭炮,買最大響!到時候再請個報社記者寫一篇報道,好好記錄一下。”
陳源聽地後背冒汗,連忙擺手:“小暖,我這離見義勇為差得遠呢,千萬彆麻煩張秘書!也彆再讓他見方老板了,那種人渣見一次都覺得惡心,咱們犯不著跟他們計較。”
方老板又不是個蠢的,自然知道該交代多少怎麼交代。再退一步,他們光憑一張嘴吐出來的事,可行度又能有多少?
有證據嗎?
陳源很快鎮定下來,沒了試探的心:“小暖,今晚你有時間嗎?電影院新上了個電影,港城片,聽說演的特彆好,一票難求。”
溫暖太難約了,饒是陳源,此刻也有些沒譜,緊張地看向她。
“我這剛好有同學給了兩張,晚上去看嗎?”
“今天晚上不行。”溫暖看向拎著一兜汽水走來的張秘書,聲音壓的更低,“我哥不讓。”
陳源了然一笑:“沒事,咱們約周五。周五晚上溫成哥有個酒席,咱們偷偷地走。”
張秘書眼看就走到眼前了,溫暖沒再吭聲,隻低頭看自己的羊皮涼鞋。
水嫩細膩的臉蛋上透出微紅,杏眼微垂,睫毛長長如鉤子,看得陳源心癢難耐。
他清了清嗓子,趕在張秘書來之前離開:“周五晚上,不見不散。”
溫暖站在原地沒動,看陳源一步一個腳印地離開。片刻後,陳源又轉過頭,意外地見溫暖還停在原地。
溫暖肯定心裡有他!明顯是舍不得他。
幾乎是回頭的瞬間,陳源便笑了,用力地揮舞著胳膊。
“小暖。”
是他多心了。
溫暖揚起唇角,麵色不改,低聲朝張秘書開口,幾不可聞。
“找幾個人。”
沒有人能讓她受了委屈後,還可以笑著離開。
方老板不成,陳源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