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時會聽，但絕大部分不會。
她身邊總是會跟著高學曆的助理，會在短時間內精準地幫她判斷可行性，留下的幾個有價值的項目計劃書。她隻需要帶回去或者更簡單地由私人助理整理後往上呈交企業內部的各種風投團隊進行評估，最後再以她的名義注資。
她甚至什麼都不用做，都能落個眼光獨到的好名聲，還會有不少太太想跟風摻股。利字當頭，他們都會逢迎捧笑，選擇性遺忘曾經是如何在背地編排她哥和溫家的。
但跟現在還是有區彆，溫暖微垂目光，至少找她投資的人中鮮少有女性，更少有剛生完孩子就憑著一腔孤勇奔到她麵前的女性。
溫暖看向馬玲，身子微微前傾，給了她方向。
“我想聽些切實的，你能為我做些什麼？”
她從不做虧本生意，對誰都一樣。
馬玲猶豫開口：“如果你願意寬限我半年房租，我能給你提供我生意的提點。”
“提點？”
馬玲比劃著：“就像是商場裡的店鋪，以麵積為考量，按營業額算提點，為期半年可以嗎？”
這算是溫暖的知識盲區，她看向張秘書，後者低聲朝她解釋。
“以江家剛建成的商場為例，他們樓上樓下的租賃店鋪都是以購買麵積和位置確定初次營業額的提點，也就是俗稱的管理費，基本都是一到五個點不等。等開業後，他們會再根據店鋪月度銷量再次劃定檔位提房租的點。一般都是三個點為起征點，上不封頂。”
也就相當於他們的房租沒有定數，完全是按著營業額來的。
饒是重活了一次，溫暖也不得不感歎。
“江輝可真是個經商鬼才。”
算來算去，基本都是江家賺的了。真該讓常惟實看看誰才是名副其實的周扒皮。
溫爹靠做罐頭起家，做到最後也就是個罐頭廠，沒什麼副業。江家跟他們還不大一樣，根係粗壯，標準的地頭蛇，哪都能摻一腳。
他們兩家父輩關係一般，基本不打交道。倒是溫成跟江家關係還可以，尤其是跟江輝的妹妹江果玩的很好。
溫暖一度以為那會是她嫂子。
扯遠了，她大概明白了馬玲的意思：“看來你對你自己的生意很自信。”
“嗯，我之前在外打工時就跟人在店裡幫忙了，陸陸續續接觸也有幾年了。”馬玲很坦誠，停了片刻，再看向溫暖時，眼裡越發堅定，“最關鍵的是我現在需要它生存，所以我一定會竭儘全力地把它做到極致。”
這是個很勇敢的人，也是個迫切想活著生存的人。
溫暖喜歡敢於表露野心的人：“我會免你一年的房租，你可以拿著你現有的錢去增大你的進貨量。與此同時，我也會照著現行商場規則收取你的租賃和管理費，你會有自主選擇店麵的權利。這樣可以接受嗎？”
馬玲認真想了片刻，而後果斷點頭。
“當然！”
她起身握著溫暖的手，滑溜溜地，嬌嫩到不可思議。有了孩子之後，馬玲對這個世界都抱有異樣的母愛。她忍不住又碰了下，又在一側張秘書不善的眼神中訕訕收回手。
她隻是沒見過這樣的女孩，看似不諳世事心中卻極有成算。
“我會成為你最好的合作對象。”
一樁事了，馬玲說話都極其有底氣。
溫暖彎了彎眉眼，終展笑顏：“我很期待。”
她期待著馬玲能給廣場帶來的變化，也期待能遇見更多更勇敢的人走到她麵前，打破著她原有的任何觀念、局限和限製。
安排人送馬玲回家後，溫暖反而不急著走了。
“準備下咱們現有的合同條例，試著約一下江輝。”
她沒有學過任何有關管理的課程，所有的東西都是摸索而來。東一榔頭西一鋤頭，能有今天這麼大的動靜，全靠有錢砸出來的。
馬玲的出現倒是給她提了個醒，現在倒是可以用一下他們家還沒倒塌的人脈關係了，就是不知道江輝好不好約？
要不，還是先從江果入手？
溫暖正想著怎麼“偶遇”次江果，卻沒想到轉機來的超乎她想象，以至於她都不用費心約回江輝。
常惟實看上的那輛新車，溫成剛買回來，還沒上路。趁著月底忙完盤賬，他便想著組了個局，喊了幾個朋友玩山頂摩托。
夜涼風大，本來是沒打算帶溫暖的，都沒敢跟她說。可江果性子急，找不著他就把電話打到了家裡，翻著雜誌的溫暖隨手一接，而後目光落在剛進門的溫成時，帶著殷切的火熱。
“哥哥！”
掛斷電話，溫暖恨不得踩在沙發上蹦躂，喊溫成的聲音乖巧甜軟，將“有事鐘無豔”表現地淋漓極致。
“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