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獨享你 茶暖不思 10972 字 6個月前

天才·八六()

起初宋黎隻是想要交代出院後的注意事項,過來看看他睡沒睡,但眼下盛牧辭這樣抑著嗓說話,須臾間,宋黎不能再和來時那麼坦蕩了。

他穿黑曜色的居家服,高出她一大截,背光站著,將清瘦的她完全裹在自己的身影裡。

光線晦暗,不清不白。

“我值夜班,這是工作……”宋黎定定心,若無其事地隨處望一望。

“喔——”他恍悟的表情:“工作。”

宋黎重重點頭,往正經事上趕話:“煙你彆抽太猛,好是好了,但身體是要慢慢調理的,得悠著點……酒也是……還要注意休息和忌口……”

她有一把細軟的好嗓音,小聲說話時,像小貓附耳叫喚,喵喵喵的,連嘮叨都有趣起來。

盛牧辭忽地就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宋黎抬眼,悄悄瞅他。

“還挺會管教人。”他要笑不笑地評價。

這可就有折煞的意思了,宋黎開口撇清:“你是我的病人。”

我的。

盛牧辭垂眼,將這兩個字略一回味,隨後挑了挑他那漂亮的野生眉。

“明天就不是了。”他挪開小半步,去拉櫃前的小沙發椅。

背一彎,衣擺上移,露了腰。

細而緊實,但光溜溜的,裡麵什麼都沒穿。

宋黎立刻避開眼,不用目光冒犯他。

雖說……她摸都摸過了。

還不止一回。

盛牧辭拽過那張小沙發椅到她麵前,同時,宋黎突然反應到他話,微睜大眼,驚訝:“你明天就要出院?”

盛牧辭沒有馬上直起身,就著那姿勢,偏過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你這語氣……”他頓兩秒,再不緊不慢地站直:“難分難舍似的。”

“……”

明明就沒有。

宋黎百口莫辯,無辜解釋:“隻是意外。”話落,又生硬地補充一句:“……沒有難分難舍。”

盛牧辭聲音低:“不是舍不得?”

“不是。”宋黎篤定。

盛牧辭帶著點笑,人往邊櫃一倚,抱起胳膊盯著她瞧:“那是管我管上癮了?

原本工作折騰到半夜,宋黎沒什麼精神,空氣中那似有若無的煙草味,又寸寸充斥著雙眼,她這會兒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但這人一個不正經,宋黎心一顫,驀地就清醒了。

“我沒想管教你,不要亂說……”她忙不迭脫口,皺了皺鼻子。

誰!敢!管!他!

反正她是不敢。

那天宋黎沒戴眼鏡,長發在腦後束成馬尾,白大褂領口露出淺粉色的毛衣領子。

臉小,個子也小,連他肩膀都不到,他隻要低低眼,就能看到她頸下半遮半掩的光潔肌膚。

當時四周光暗,但她那雙眼睛卻盈盈的,仰著腦袋望過來,稚氣未脫,又是含嗔帶怨。

在這將要離開的前夜。

忽然間,盛牧辭很想欺負她一下。

“不是想管教我啊?”他慢悠悠地問:“那你想乾什麼?”

宋黎在原地愣了愣神。

正想說話,眼前那人向前一傾身,窗口灌進一陣風,帶著他身上的煙草氣息逼近她呼吸。宋黎下意識...

往後,才退半步,腿窩就抵到了沙發椅。

沒站穩,腳跟一晃,她驀地跌坐下去。

始作俑者搭著一邊扶手,俯身看著她,眼底泛起好整以暇的笑意,一字一頓,咬得清晰。

“想、調、教、我?”

就是那一瞬間,宋黎心跳驟地劇烈。

宋黎知道盛牧辭是故意捉弄,他這人就是這樣,愛使壞。她也知道,這時候最好表現得很淡定,讓他自己失趣。

但他居高臨下地注視過來,影子徹底淹沒了她,宋黎便不能自控地繃緊了四肢。

耳朵雖然泛紅了,可宋黎心裡不甘示弱,她不輕不重地睇過去,想回嘴。

“你好大……”的膽子。

聲音聽著有嬌嗔的意味,且關鍵的後半句在一聲碰撞中被截斷。

兩人一同停住,默契地望向聲源。

門口,許延像被點了穴,束手束腳地立在那兒不敢動,滿臉驚恐和害怕。

從許延的角度,隻能看到他三哥的背影,而宋醫生是坐著的,被他三哥圈在沙發椅裡。

能夠判斷出,當時宋醫生的臉,正好對著男人不可描述的部位。

而且屋裡這麼暗。

而且他要求調.教。

而且她還說好大。

“……”

許延傻眼,當時“偷情”兩字在他腦中來回盤旋。

在離死亡隻剩0.01秒的刹那,許延倏地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哈哈,路過路過,不小心磕到門了……我回屋了哈。”

你們玩,你們玩……

“下回再聯係啊宋醫生。”許延努力隱形,甚至走前,還很貼心地。

幫他們把門給關上了。

宋黎在“啪嗒”的關門聲裡抽回神識。

察覺到尺度的不對勁。

“……”宋黎陡然站起,瞪一眼始終氣定神閒的某人,然後紅著臉跑掉了。

聯係個鬼啊。

漂流瓶聯係吧!

-

那晚之後,宋黎就再沒見過盛牧辭。

第二天他就出院了,消失在宋黎的世界裡,或者說,是他們剝離醫患關係後,重新回到各自雲泥之彆的圈子。

其實準確講,在宋黎這兒,盛牧辭也不是完全消失。

她隔三差五就能看到許延的朋友圈動態。

醫院集團化的風波還沒平息,盛氏收購的進程不知被什麼牽絆住,遲遲未能著手。

最初宋黎以為,盛牧辭可能還在南宜的某個地方。

不過許延朋友圈的定位告訴她。

他人在國外。

許延幾乎每天都有更新動態,從景點打卡到享受大餐,都是些生活片段,十分瑣碎。

但宋黎經常能從中捕捉到某人的蹤影。

比如餐桌一角,他無意入鏡的左手,戴著黑金腕表,指骨修長分明。比如許延的自拍,偶爾會有他模糊的身影出現。

一萬四千多公裡的距離。

他在異國他鄉遊戲人間,而宋黎每天或早或晚,在醫院和鹿枝苑之間兩點一線奔波。

隻是每每看見掛在衣櫃裡的那件黑西裝,或是刷到許延的朋友圈的...

時候,宋黎都有一種不知名的恍惚感。

盛牧辭三個字,也會讓宋黎感覺,那人在901住院一個月的那段記憶,很不真實。

日落,全世界都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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