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國際五星酒店的頂層,人不多,但鬨得很。
以前住齊家大院隔壁的兩兄弟閒得無聊,包了場子邀人過來看球玩狼人殺。
在場的大多是軍區大院一起長大的,相互之間都認識。
對於這種聚會,齊照已經習以為常,聊勝於無,純粹當打發時間。
但是,今天稍有不同。
齊照看著跟在身後的女孩子,她走得實在太慢,他隻能招手:“快來啊。”
溫歡深呼一口氣,小碎步跑過去。
她原本應該老老實實回家溫習功課。可是不知怎麼的,聽到他那句邀約,她的肢體動作比她腦子的想法更快一步。
回過神,已經點頭應下。
她才住進齊家沒多久,齊照很少和她主動說話。
他今天問她要不要去玩,說不高興,那是假話。
她也想有朋友,無論是誰,都好。
齊照向她發出的這種友好邀請,是朋友才會有的待遇吧。
屋子裡的冷氣勁頭足,伴隨眾人的玩鬨聲猛地撲麵而來。
和屋裡人時尚洋氣的做派不同,溫歡一身淺灰色校裙顯得格格不入。
她雙手攥緊書包肩帶,簡單利落的馬尾,嬌小白瘦,站在門邊,就像是誤闖人類世界的小動物。
看見生麵孔,大家笑著掃兩眼,沒誰特意上去打招呼。
雖然沒動,但是心裡好奇。
這誰,長得怪好看的。
齊照注意到周圍的目光,轉頭看溫歡,她特意躲在他身後。
眼睛水潤純真,寫滿對這裡的好奇與膽怯。
有什麼好害羞的,難道她從來沒出來玩過?
正想著,有人攬住他的肩膀,不懷好意地笑:“哎喲喂阿照,竟然帶女生出來?”
齊照一看,是謝愷。
謝愷比他大兩歲,已經脫離苦海,在大學瀟灑度日。
他喜歡和知根知底的人聚,這群朋友裡,謝愷和他關係最鐵。
齊照瞥了眼溫歡,看她不自在地抿著嘴,覺得好玩,張嘴就說:“這是我乾妹妹。”
謝愷嘿嘿笑:“乾妹妹?什麼時候流行將女朋友叫成乾妹妹了?”
齊照的視線仍然停留在溫歡臉上,話卻對著謝愷:“什麼女朋友,我交不交女朋友,你不最清楚嗎?”
話說得曖昧,謝愷嫌棄臉:“彆介,咱倆不搞,絕對不搞。”
齊照嘔吐:“呸,不要臉,誰他媽要跟你搞。”
謝愷笑著瞄向溫歡,俯腰湊近:“小妹妹,他不肯說,你說,你是不是阿照的馬子?”
溫歡後退,懵懂無辜地搖頭:“我……我不是……”
謝愷掐著嗓子問:“那你是誰呀?”
溫歡看向齊照。
女孩子無所適從的模樣清純無辜,齊照勉強停住痞裡痞氣的笑容,甩開謝愷,正經臉解圍:“好了彆煩她,她真是我們家親戚。”
謝愷眼睛亮了亮,繼續和溫歡說話:“既然不是阿照女朋友,那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溫歡臉刷紅。
齊照拽住謝愷往室外拖,“你有完沒完。”
走出幾步,他轉身看溫歡,指了指人少的角落,聲音明顯柔和幾分:“去那邊坐,等會我讓人拿東西給你吃。”
溫歡點點頭。
頂層房間視野開闊,落地窗銜接兩麵牆。
溫歡坐在半圓形沙發上,儘量讓自己放輕鬆。
從斜對麵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室外狂歡泳池的景色。
日光燈照亮黑夜,大家眾星捧月,嘴裡呐喊。
泳池裡有人比賽。
他們喊著齊照的名字。
光影中,少年已經換上泳褲,精壯的身體比例恰到好處,一頭紮進水中,穿行如梭。
池中激起千層浪,再次出水時,硬朗英俊的麵龐濕漉漉,嘴角上揚,眉眼皆得意:“謝愷,服不服?”
泳池裡撲騰的謝愷:“我服個屁,再來!”
少年哈哈大笑,露出白牙。
朝氣蓬勃,青春肆意。
溫歡衲衲看著,嘴裡的牛排已經咬爛,連腮幫子都酸才急忙咽下。
他遊泳的樣子,就同他的人際交往一樣,如魚得水。
真好。
怕說錯話,不敢主動和彆人搭訕,接下來的半小時內,溫歡隻做一件事——埋頭苦吃。
“很好吃?”清亮的男聲落下。
溫歡抬頭,剛才還在室外的齊照現在就在她跟前。
他沒穿衣服,寬鬆的浴巾下,就一條泳褲。
一路走來,地上全是水漬。
他站著,她坐著,目光所到之處,剛好將少年漂亮的腹肌納入視野。
結實剛毅,曲線分明。
溫歡移開視線,呼吸短促,將手裡的蛋糕遞上:“挺好的……你……你要吃嗎?”
她說話的時候,嘴角仍沾著奶油。
白色的奶油,酡紅的臉頰。
讓人想起剛出爐的甜品,誘人可口。
齊照咽了咽,扯過浴巾擦頭,大大咧咧笑:“吃你剩下的麼?”
溫歡沒來及吞咽,被蛋糕屑嗆住,咳個不停,眼淚都咳出來。
“我開個玩笑,你急什麼。”齊照上前拍了拍她的背,擰開瓶蓋將水遞到她嘴邊。
就著男孩子的手,溫歡咕嚕咕嚕喝水。
喝完水,總算緩過氣,她張著霧蒙蒙的眼,說:“謝謝。”
齊照丟開水瓶子,往沙發上一坐,問:“這個party好玩嗎?”
溫歡抿抿嘴,說了謊話:“好玩。”
齊照睨視,毫無顧忌地戳破,“扯淡。”
他雖然在室外,但始終都能看到她。
她在這裡乾坐半小時,期間沒往哪裡去,就一直吃個不停。
要不是她眼裡露出來的向往和期盼,他差點以為她是跟過來吃自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