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歡秒回:“嗯。”
齊照轉身,發現陸哲之不見了,隻剩一個薛早鍥而不舍地趴在門邊。
齊照問:“你哥哥呢?”
薛早:“他去洗碗了。”
廚房裡,陸哲之將碗筷清理完畢,又將廚房收拾好,最後提著垃圾袋放到玄關處,準備離開時一並帶走。
齊照默默地站在樓梯樓窺視,內心感慨:這男的做起家務活來怎麼就那麼順溜呢?
陸哲之喊:“早早,快下來,我們回家了。”
樓梯傳來下樓聲。
齊照立馬站正,佯裝剛從樓上下樓的樣子,走到陸哲之跟前,指了指廚房和玄關處的垃圾袋,語氣不太自然:“謝謝啊。”
陸哲之睨視:“謝我做了傭人的活嗎?”
齊照想了想,拿出錢包:“那你收錢嗎,我不能白讓你乾活。”
陸哲之輕笑一聲:“齊少爺,我又不是為你白乾活。”
齊照摸摸腦袋,悶哼一聲。
薛早從樓上下來,經過齊照身邊時,停下來,仰臉望他:“歡歡發高燒,你為什麼不帶她去打針,一直拖著,萬一更嚴重了怎麼辦?”
齊照:“你這是在指責我不會照顧人嗎?”
薛早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齊照連忙將她往外趕:“用得著你瞎擔心,我妹妹我自己照顧。”
薛早抓住他手臂,神情認真:“你不帶她去,我帶她去。”
齊照怏怏瞪她一眼,他意識到她隻是關心過頭而已,到嘴邊的重話及時咽回去,語氣有所緩和:“她怕打針,我怕她疼。”
薛早愣了愣,一瞬間收起所有戾氣,彎腰穿鞋:“她怕疼的話,不打針也沒什麼,你記得按時喂她吃藥。”
齊照暗自腹誹,這女的變得比川劇變臉還要快。
從小彆墅出來,齊照將人送到半山腰,沒再往外送。
天邊月亮很圓。
遠處海浪洶湧。
陸哲之回頭看薛早,手機屏幕發出的光映亮她,悲喜全在眉間。
她在給誰發微信,一字一字斟酌,邊走邊打字,刪除又重新打。
她向他求助:“哥哥,你說我現在要不要給歡歡發微信?”
“隨便。”
薛早猶豫:“她會不會嫌我煩?”
陸哲之凝眉,盯著薛早看了一會,忽然說:“早早,你這樣太卑微。”
薛早抬起臉,溫潤平和的麵容露出淺淺笑意:“哥哥,我們什麼時候不卑微?”
陸哲之轉過臉,繼續往前走。
走出幾步,聽到身後薛早歡喜呼聲,大概是她終於發出微信並得到了回應。
陸哲之眉頭越皺越深,薛早幾步跑上前,將手機拿給陸哲之看:“哥哥,歡歡說過幾天和我去看電影。”
陸哲之不耐煩揮開她。
手機摔到地上,薛早急急忙忙撿起來,還好沒摔壞,隻是鋼化膜裂開。
她氣不過,小聲喊:“哥哥你嫉妒。”
陸哲之停下,“我嫉妒什麼?”
薛早:“你嫉妒我能靠近歡歡,我能成為她的好朋友,但是你不可以。”
陸哲之轉身,冷峻的麵龐比黑夜還寒:“神經病。”
薛早繞到他麵前,從錢包裡拿出一張照片,聲線清冷:“哥哥小提琴曲譜裡夾的這張照片,都快發黃了呢。”
陸哲之臉色一變,伸手去搶。
薛早捂著照片放在心口,笑得天真爛漫:“哥哥,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笑你。”
陸哲之站定,兩秒的功夫,眼刀從狠戾轉換平和。
他漫不經心地問:“今天晚上,你偷親溫歡了吧?”
薛早麵容失色,氣急敗壞:“我沒有。”
陸哲之含笑:“早早,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笑你。”
薛早嘴唇顫抖,將照片放進錢包,小心翼翼藏好,重新抬起臉時,神情羞憤:“我做過的事,哥哥其實也很想做吧。”
陸哲之第一次爆粗口:“你放屁。”
薛早笑起來:“對,我放屁。”
這次輪到薛早將陸哲之甩後麵。
她腳步輕快,哼著溫歡最近喜歡的英文歌,雙手背在身後,揚起臉蛋感受海風拂麵的清爽。
陸哲之的聲音重新落下來,恢複以往的淡然與鎮定,每個字如同清泉流淌一般:“早早,你這樣不好。”
薛早挑眉:“那又怎樣。”
陸哲之悶聲說:“她在躲你,你沒發現嗎?”
薛早臉上的梨渦更加甜美:“我早就發現了。”
陸哲之凝視她:“早早。”
薛早:“歡歡說過,感情不存在公平一說,友誼也一樣。哥哥,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會明白。她那麼溫柔那麼好,她有著所有我羨慕的東西,就算她以後討厭我厭惡我,我還是想要做她的朋友。”
陸哲之搭上薛早的肩膀:“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朋友。”
薛早:“可是我需要!”
陸哲之不再開口。
他蹲下去,像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過兩天去看什麼電影,我幫你們訂票。”
薛早怔了怔,擦掉眼淚趴過去,聲音細細的:“還不知道,到時候再問她,她看什麼我看什麼。”
陸哲之背起她往前走:“嗯。”
海邊彆墅。
四樓泳池。
齊照順利敲開了溫歡的門,“我送完他們啦。”
溫歡將門開一條縫,躲在門後望他:“齊……齊哥哥,我有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