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歡在旁邊陪他。
齊照做著做著得意起來:“一百道太少,要不以後每天兩百道吧?”
溫歡點點他的額頭:“做完再說。”
派對結束,酒吧樓下,謝愷準備開車送他們。
謝愷緩緩將車開到齊照麵前,笑得幸災樂禍:“齊照,你酒吧趕作業的事已經傳遍朋友圈,有人重新給你取了個外號,說不能再叫淮市小霸王,得叫淮市小慫包。”
齊照憋紅臉:“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誰敢說我慫,有種當我麵再說一遍,我弄死他。”
謝愷:“小——慫——包——”
齊照撲過去。
薛早和溫歡告彆,陸哲之遠遠站在一旁,沒有過去。
薛早:“歡歡,今晚你光守著齊照,都不和我玩。”
溫歡:“不是……不是有謝愷陪你蹦迪嗎?”
薛早努努嘴:“可我想和你一起蹦,我喊了你好幾次,你都不理我。”
溫歡:“你……你有喊我嗎?”
薛早:“當然了,謝愷也喊了你。”
溫紅咬唇,臉頰暈紅:“抱歉,我……我沒注意。”
薛早語氣酸澀:“你眼裡隻有齊照,根本看不見聽不見其他人。”
溫歡愣住。
因為隻在乎齊哥哥,所以看不見聽不見其他人嗎?
回到海邊彆墅,已經十一點。
溫歡簡單漱洗後,打算睡覺。
回到熟悉的房間,本該好好睡一覺,可她卻心神不寧,怎麼也睡不著。
溫歡盯著天花板發呆。
耳旁回蕩薛早說過的話。
許久。
溫歡坐起來,打開燈,撥打國際長途。
號碼很快接通。
電話那頭傳出蔣之香的聲音:“歡歡?”
溫歡問:“媽媽,我…我有事問你。”
蔣之香慵懶嗯一聲:“什麼事?”
溫歡:“對…對一個人心動,是怎樣的感覺?”
電話那頭沉默。
溫歡後悔:“我…我隨口問問。”準備掛電話。
蔣之香喊住她:“歡歡。”
溫歡:“嗯,我在。”
蔣之香:“嫉妒和占有。”
溫歡:“什麼?”
蔣之香:“隻要那個人對彆人笑,哪怕就笑一下,都會嫉妒得無法呼吸。會想將他變成所有物,就自己一個人看著,彆人都不行。”
溫歡皺眉。
變成所有物,不準彆人看麼?
蔣之香語速放慢,繼續說:“對一個人心動,意味著你的心你的情緒變成那個人手裡一隻牽線玩偶,他讓你生就生,讓你死就死。”
溫歡:“太可怕。”
蔣之香:“確實可怕,所以尋歡作樂最輕鬆。”
溫歡不說話。
母女倆的對話到此為止。
再多一句也沒有。
掛完電話,溫歡繼續失眠。
她心裡有了蔣之香的標準答案,卻還是迷茫不安。
夜裡沒睡好,第二天上學沒精神。
因為競賽的事,趙顥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又一次不遺餘力地表揚溫歡,誇了半小時,沒一句重樣。
齊照在台下聽著,比聽課還認真。
一邊聽一邊暗搓搓記筆記,頭一回對趙顥生出敬仰之情。
內心暗想,以後得找機會向趙顥討教。
他要有趙顥這種誇人的本事,還怕哄不好小結巴麼?
趙顥誇完人,剛好下課鈴聲響。
齊照撇頭看溫歡。
她怏怏地趴在臂膀裡,要睡不睡的樣子。
齊照:“困了?”
溫歡:“嗯。”
齊照將書本壘高,脫下外套做枕頭,拿出防躁耳機替溫歡戴上,語氣寵溺:“困了就睡,我幫你望風。”
溫歡從來沒有在課堂上打盹,頂多就是翻翻漫畫本子。
今天實在太困,又有齊照溫柔慫恿。
她閉上眼,緩緩睡去。
一睡就是一上午。
期間各科任課老師誰都沒有點名叫醒溫歡。
全校第一,又剛拿了全國競賽冠軍,打盹就打盹吧。
誰上課沒睡過覺呢。
齊照一直守著溫歡,生怕彆人不小心弄醒她。
連上廁所都是憋到不行才急急衝出去解決。
等溫歡睡醒,齊照問:“脖子酸不酸,我替你揉揉?”
來不及回答,他已經搭上來。
溫柔的觸碰,笨拙的手法。
少年在耳邊念:“有沒有舒服一點?”
她咽了咽,點頭:“嗯。”
他戲謔笑著:“剛才你睡覺的時候打呼了。”
溫歡羞紅,下意識否認:“不可能。”
他捏捏她的耳朵尖:“雖然沒打呼,但是流口水了。”
溫歡連忙去擦嘴角。
他的手指先一步,他描著她的唇角,俯身低吟:“我替你擦。”
哪裡有口水。
分明是他逗她。
溫歡咬唇:“你又誆我。”
齊照哈哈笑得格外開心。
一天下來,溫歡發現,齊照不但認真聽講,而且還省下課間閒逛的時間,拿來寫作業。
到夜晚上完晚自習,他還抱著五三。
似乎是要回家繼續學習。
怕他學習壓力太大,溫歡貼心提醒:“齊……齊哥哥,今天的一百道題不是已經完成了嗎?回家好好休息。”
齊照:“我繼續再做一百道。”
溫歡:“啊?”
他指指自己左心房:“我答應過你,得用心,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
溫歡一怔,隨機軟著嗓子說:“加油。”
少年咧嘴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接下來幾天,溫歡暗中觀察。
她以為齊照又會像上次那樣,三分鐘熱度,嘗完鮮就將學業拋之腦後。
但這次,齊照好像真的想要好好學習了。
不再是敷衍。
不再是臨時抱佛腳。
而是紮紮實實學習。
她一問,他就說:“事不過三,我是個有分寸的男人。而且,我已經確認一件事——我做題做得越多,你心情就越好。”
他誠懇地貼著她的耳朵說:“隻要能讓歡妹妹高興,我願意做題做到死。”
溫歡一雙手絞起來。
羞得說不出話。
齊照正式投身學習第二周,下午體育課,齊照向溫歡請示:“我能不能去打個籃球?”
溫歡拿出芒果汁放他手心:“當然可以。”
賀州在外麵喊:“阿照,好了沒有?”
齊照低頭和溫歡說:“那我去了啊。”
溫歡點頭。
等齊照一走,溫歡在座位上待了一會,起身往樓下去。
薛早還在上課,溫歡在教室門口偷偷看了會。
薛早正專心聽講。
溫歡不敢打擾,轉身離開,一個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校門口。
給齊哥哥買杯奶茶吧,打完籃球喝一杯冰奶茶,他肯定喜歡。
抱著這樣的想法,溫歡往校外走。
保安沒有攔。
全校沒誰不認識溫歡。
有齊照這個乾哥哥護著,而且成績相貌樣樣出眾,很難讓人不注意她。
保安大叔:“我就不記名了,你早點回來。”
溫歡甜甜一笑:“謝謝。”
走進奶茶店,點了兩杯奶茶,靜靜等待。
奶茶店裡還有其他人。
不是淮中的學生,穿著其他學校的校服。
五六個女生,打扮另類,像是不良少女。
“老大,快看。”
被稱為“老大”的女生個頭矮小,頭發挑染彩虹色,手背露出荊棘玫瑰刺青。
她神情不耐煩,問:“你讓我看什麼?”
紅發女生指向溫歡。
溫歡注意到她們的視線,心裡敲響警鐘,急急忙忙撇開視線,避免和她們撞上。
結果還是沒能躲過。
人已經到跟前,壓根避不開。
“喂,你好。”
溫歡硬著頭皮回應:“你好。”
“我叫薑白。”
溫歡懵住。
什麼情況?
薑白敲敲桌子:“我做完介紹,你是不是也應該禮什麼往什麼?”
溫歡:“禮尚往來。”
薑白:“對,就這個詞。”
溫歡:我叫溫歡。”
薑白將手機屏幕放大:“溫歡是吧,名字挺好聽,我問你個事,照片裡這人是你嗎?”
溫歡定睛一看。
是張偷拍照。
上麵是她和齊照,他正彎腰和她說悄悄話,她捂嘴笑。
溫歡皺眉:“是我。”
薑白:“那太好了,你應該認識齊照吧?”
溫歡:“認識。”
薑白不好意思笑了笑:“既然你認識他,那你能幫我個忙嗎?”
溫歡手裡多了一封粉紅色-情書。
滿目愛心圖案,全是畫上去的。
邊角寫著:“發送我的心,biubiubiu——”
薑白撈起袖子,露出兩隻手臂的刺青:“姐妹,我的情書就交給你了。”
緊張的氣氛瞬間瓦解。
薑白離開奶茶店的時候,搶著把溫歡的賬結了,特彆豪氣地甩了店老板五千塊,指著溫歡說:“這個是我姐妹,以後她來喝奶茶,從這裡麵扣。”
溫歡懵逼,看向店老板。
店老板無奈歎氣:“九中的混混學生,暴發戶一個。”
微信傳來消息。
剛才被迫加的好友
薑白:“送完情書跟我說一聲。”
手邊的情書猶如燙手山芋,溫歡雙眉緊皺。
拿到奶茶,溫歡沒有去籃球場,而是回了教室。
她拿起情書又放下,翻來覆去,無比糾結。
要不要將情書給齊哥哥?
雖然沒有答應那個女生,但是對方似乎已經默認她會幫忙。
隻是送情書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溫歡試圖勸服自己,可是心裡卻越來越鬱悶。
為什麼會這樣?
她為什麼會覺得不高興?
齊哥哥被人喜歡,是好事,她應該為他感到高興才對。
可是。
溫歡緩緩撫上心口。
這裡澀澀的酸酸的。
快要炸開。
溫歡將臉埋進手心,久久不曾喘氣。
齊照打完籃球回教室。
一走進去,看到桌上有奶茶。
他高興地問溫歡:“你買的?”
溫歡點頭。
齊照坐下,手往抽屜裡摸紙巾。
摸到一封信。
拿出來一看,是封粉紅色的信。
齊照緊張地看了眼溫歡,隨機拍桌而起,問:“誰送的?”
教室其他人同樣好奇。
誰又趕著受虐,給齊照送情書?
齊照作勢就要將情書撕了扔進垃圾桶。
女孩子的聲音柔柔響起:“我送的。”
齊照差點以為自己耳鳴,搖搖晃晃坐下,大喜過望:“你送的?”
溫歡:“我…我替彆人送的。”
齊照僵住。
喜悅的心情煙消雲散。
女孩子深呼吸,搶在他動怒開口之前,搭上他的手背:“雖然…雖然是我送的,但是我不準你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