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納悶,餘光瞥她。
好端端地,為什麼問起彆的男孩子?
而且,她竟然還知道彆人的名字。
齊照:“你認識他?”
溫歡停頓,一字一字扯謊:“不認識。”
齊照:“那你……”
溫歡轉移話題:“齊……齊哥哥,你手臂酸不酸?我替你揉揉。”
她搭上他,手指輕柔撫摸。
齊照瞬間陷入溫柔鄉。
腦子裡什麼疑問都沒有了。
就隻有她。
他紅著臉將另一隻胳膊遞過去:“這邊也要。”
女孩子眉眼低垂,細聲應下:“嗯。”
夜晚晚自習。
趙顥將溫歡喊到辦公室。
“下個月學校元旦彙演,班裡要出一個節目,五班的夏老師說你會拉小提琴。”
趙顥推了推眼鏡,加上一句:“夏老師本來想讓他們班的陸哲之同學小提琴獨奏,但陸同學說你也會拉小提琴,我和夏老師商量,想讓你們兩個雙重奏,二班和五班同出一個節目。”
溫歡皺眉。
她已經太久沒有當眾演出,除了為齊照和他的家人演奏,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好準備為其他人演奏。
“聽說溫同學在小提琴方麵頗有造詣。”
溫歡擺手:“沒有,老師……老師過獎了。”
趙顥:“那你答應了?”
溫歡不說話。
趙顥摘下眼鏡,手抵在額間,垂頭喪氣臉:“我雖然是個平凡的高中老師,但我曾經也有想要成為藝術家的夢想,都說音樂能夠洗滌心靈,要是能聽一聽天才小提琴家的琴聲,老師此生也就不留遺憾了。”
溫歡拿出手機,打開朋友圈,指著趙顥po出的照片,提醒:“老師,你……你上個月不是還帶著夏老師飛到意大利聽david garret的小提琴個人演奏會嗎?”
趙顥嘴角一滯。
立馬掏出手機,將朋友圈改為三天可見。
改完之後,趙顥若無其事繼續賣慘:“老師我……”
溫歡打斷:“我……我會考慮節目演出的事。”
趙顥微笑臉,恢複意氣風發的人民教師姿態:“老師等你的好消息。”
溫歡將趙顥邀請她進行元旦彙演的事告訴齊照。
齊照的重點放在溫歡和陸哲之雙人演奏。
但是他沒說出來,而是問:“你覺得自己可以當眾演出嗎?”
溫歡:“我……我不知道。”下意識問:“齊……齊哥哥覺得呢?”
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的事,她卻問他。
齊照又高興又擔心。
高興她對他的信任和依賴。
擔心他替她做了錯誤的決定。
迄今為止,她都沒有告訴過他當初不再碰小提琴的原因。
齊照:“拉琴的時候,開心嗎?”
溫歡小聲低喃:“以前……以前開心,後來不開心,但現在為你拉琴的時候,又變得很開心。”
她聲音太小,模糊不清,他彎下腰隻來得及聽到最後一句。
她說很開心。
齊照揉揉溫歡的腦袋:“開心就行。”
溫歡:“萬一……萬一我退縮怎麼辦?”
齊照語氣肯定:“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少年烏亮的眼如星星般閃耀。
他每眨一下,就將星光璀璨灑進她膽小怯弱的心。
溫歡往前一傾,腦袋抵住齊照胸膛。
濃長的睫毛上下顫動,有他的鼓勵,她似乎覺得自己真的可以。
可以再次登台演出。
可以徹底忘掉深埋心底揮之不去的陰影。
“好,我……我聽你的。”
齊照雙手懸空,心跳加快,任由她靠在他身上。
當天夜晚,一回到家,溫歡開始練琴。
她重新錄製自己的琴聲。
她驚訝地發現,懷著對某個人的喜愛去演奏曲子,竟能迸發出震撼人心的效果。
拉琴需要感情,之所以無法再拿琴,是因為一拿琴就會被陰影縈繞。
而在沒有心理陰影之前,過去拉琴是以孤獨以寂寥。
現在不一樣。
是以喜歡以期盼。
怕太吵,奏完一曲,溫歡到庭院前的山崖練琴。
李媽送點心進齊照房間,齊照撐在泳池陽台欄杆,遠遠眺望山崖邊的嬌小身影。
長發飄飄,白色大衣,快速拉動的琴弦。
她對著大海練習。
李媽:“不過去陪她嗎?”
齊照凝望:“這是屬於她的個人時間,我不能打擾。“
雖然沒有打擾溫歡練琴,但是齊照隔天去找了趙顥。
“我會彈鋼琴,你把二重奏改成三重奏。”
趙顥質疑:“你行嗎?”
齊照直截了當:“齊棟梁新買了架私人飛機,特彆豪華,我可以借來給你。”
趙顥不以為然:“疏明還有坦克呢,我要齊棟梁的飛機乾什麼?”
齊照:“我打聽過了,夏老師更喜歡私人飛機。”
趙顥迅速變臉,微笑:“沒問題,三重奏就三重奏。”
另一邊。
溫歡回到教室,賀州:“小歡歡,剛剛有人找你。”
溫歡:“是早早嗎?”
賀州:“是個男生,好像是六班的轉校生。”
溫歡眉頭一皺:“以後……以後他再來,就說我不在。”
賀州笑:“又是個死纏爛打的追求者嗎?膽子不小啊,在我們齊哥的淫威下,竟然還有人敢對我們的小歡歡窮追不舍。”
溫歡坐下。
拉開課桌抽屜,沒有上鎖的抽屜,擺著一封粉色的信。
仿佛已有預料。
溫歡打開信,手微微發抖。
鮮紅字跡觸目驚心,乾涸顏料透著血的腥味——
“賤|人,你怎麼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