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隻剩下幾個工作人員。
齊照悄悄走過去,聽見溫歡著急地問劇院同事:“你看見我齊哥哥了嗎?個子很高,長得很帥,坐第一排……”
他開心她在尋他,舍不得讓她焦急,立刻拍拍她的後背:“我在這。”
溫歡轉過身,看見是齊照,沮喪和失落的神情倏地消失不見。
她重重鬆口氣,精致的眉眼滿溢歡喜:“齊哥哥,原來你沒走。”
齊照盯住她搭過來的手,親密無間的動作,像年少時她依賴他時那樣。
他不自覺抬手揉揉她的額頭:“我怎麼可能走。”
手臂一頓,立刻收回,眼神炙熱,隨時做好她逃避他的準備。
溫歡神情未變,甚至笑意更濃。
齊照一顆心落地。
還好,她不厭惡他的親昵。
溫歡仰起臉,摸了摸被他碰過的地方,靦腆笑:“好久沒有人對我做這個動作了。”
齊照大著膽子又揉了下。
她咯咯笑,拿額頭輕撞他肩膀:“齊哥哥,彆鬨。”
他立馬致歉。
“我不要你道歉。”溫歡眨眼:“你再揉一下。”
齊照恨不得一把將她抱進懷裡,緊咬牙關,最終還是強憋住,僅僅隻是揉了下。
手心滾燙,手尖都快要燃起來。
他小心翼翼攥起拳頭,留住從她身上渡來的溫度,緩聲說:“演出很完美,尤其是最後一首曲子,我很喜歡,有機會的話,希望還能再聽一次。”
溫歡踮起腳,假裝他臉上有東西,指腹輕緩摩挲,軟著聲調說:“多少次都可以,齊哥哥,你還記得嗎,很久以前我說過,為你,千萬遍。”
齊照呼吸滾燙:“我當然記得。”
溫歡抿唇問:“《always with me》,齊哥哥有和彆人合奏過嗎?”
齊照:“沒有,就隻和你。”
“我也沒有。”她細聲告訴他:“這首曲子,我隻在六年前和六年的今天拉奏過。”
台上有鋼琴。
兩人相對一視。
沒有任何猶豫。
齊照邁上台。
闊彆多年。
默契依舊。
兩雙同樣黑亮的眼睛,緊盯彼此,鋼琴小提琴二重奏,仍是記憶裡的樣子。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齊照頷首。
要是可以,真希望這首曲子一直一直奏下去。
溫歡收起小提琴。
他坐著,她站著。
她用弓弦頂端碰碰他:“齊哥哥,要是你有空,我們可以經常練習。”
齊照抓住重點:“經常?”
“嗯。”溫歡點頭,趁勢問:“我不住酒店了,能去齊哥哥那邊住一陣子嗎?
齊照懵住。
溫歡:“乾媽找了新房子,但是我……”找的理由卡殼,她偷瞄他一眼,眸底寫滿渴望。
還是想離他近一點啊。
她才回來沒幾天,他們重逢後的緩衝期都沒過,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登堂入室。
她知道自己應該等一等,可是,怎麼等得了。
等了六年,她藏了六年的心意,如今總算可以重新翻出來,她一刻都不想再等。
“齊哥哥。”
齊照站起來:“我們現在就去酒店拿行李。”
“行李在劇院後台。”
“已經備好了?”
“嗯,我想今天搬進去。”
回去的路上,齊照激動得差點連方向盤都不會握。
他偷偷瞄旁邊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子,她正趴在窗邊看風景:“齊哥哥,這條路好像是開往海邊彆墅的。”
“對。”
“你還住在那裡?我記得以前齊哥哥還嫌棄那棟彆墅太小,說想要換個大點的。”
齊照神情不自然:“住習慣了,懶得換。”
“我也住習慣了,住過那麼多房子,就隻有海邊彆墅有家的感覺。”
聽到她說家的感覺,齊照連心都想挖出來給她:“齊哥哥的家,永遠都是你的家。”
溫歡扭頭輕笑:“不怕我太放肆嗎?”
齊照滿眼寵溺:“再放肆也受得住。再說了,你能放肆到哪裡去,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
溫歡笑著靜靜看他,並不言語。
陽光灑在她白瓷般的臉頰。
風吹進車裡,拂過她烏黑的頭發。
她一雙火亮的星眸,含了五月明媚好春光以及他。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精,不諳世事的天真是偽裝,嫻熟撩人的嫵媚是本貌。
回到海邊彆墅。
溫歡和所有人一一打招呼。
大家都很高興,李媽差點抹眼淚。
溫歡觀察房子裡的布置。
根本沒有變化。
一切都和六年前一樣。
就連當年她住的房間,都維持了原樣。
仿佛她從未離開過。
門口多了一個人。
溫歡躺在床上沒有動。
齊照想了想,抬腿邁進去,聲音柔和:“房間裝修舊是舊了點,要是你不喜歡,可以換個新風格。”
溫歡閉著眼:“不舊,我很喜歡。”
齊照走到床邊,正猶豫該說些什麼,忽然被人拉住手。
女孩子半撐起身體,輕蹙眉頭:“齊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齊照慌張:“沒有的事,我做什麼讓你誤會了嗎?”
她拽著他的手臂從床上爬起來,坐在他身前,仰起一張象牙白麵孔,眼睛水汪汪,透著詢問的好奇,甜糯聲線跟羽毛似地撓得人耳朵癢:“那你為什麼都不喊我歡妹妹?”
有些人,一個眼神,即可令人瘋狂。
齊照大腦麻痹,行屍走肉般,自我意識全無。
他撫上她的臉龐,聽話地喚:“歡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