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熱鬨起來。
溫歡接過薛早遞的紅酒, 兩個人淺嘗慢酌, 放鬆自如, 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
“齊照真是個大傻子。”薛早停下來看溫歡神情,見她沒有不高興, 繼續往下說:“本來我就打算回國了, 他打電話說什麼讓我回來陪你,現在好了, 我多賺一筆投資錢。”
溫歡訝然,輕掐薛早臉蛋:“好啊, 你借我的名義敲竹竿。”
“他自己送上門,不敲白不敲,反正我又不會讓他虧錢。”薛早悄悄說:“本來還想問你這邊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問了。”
溫歡想了想,將那晚在齊照房間裡發現的秘密告訴她, 臉上笑容遮不住, 像個得償所願的小孩子。
薛早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溫歡做賊心虛:“我不想讓他覺得我窺探他隱私,所以憋了好幾天。”
薛早嘖嘖:“虧你忍得住。”
溫歡抿一小口酒, 臉上兩團紅暈,聲音軟綿綿:“早早,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明明這個人就在你麵前,你喜歡他, 他也喜歡你, 等太久, 就快得到了,忽然有點害怕。”
薛早:“怕什麼?”
溫歡歪頭靠在薛早肩膀上,“怕不能永遠。”
“你想得好遠好貪心。”
溫歡笑起來:“因為是他,又不是和彆人,貪心也是理所應當。”
薛早:“沒有開始,哪來的永遠。”
溫歡伸長脖子,湊在她耳邊:“今晚就開始。”
薛早吃驚:“你今晚要做什麼?”
溫歡一雙眼睛看向齊照,齊照正和陸哲之掰手腕。
他硬朗冷峻的麵龐,眉眼間滿是孩子氣,太過認真較勁,嘴唇微微撅起,鼓著腮幫子,全神貫注想要贏下這場比賽。
溫歡:“我今晚要吻他。”
薛早愣了愣,沒說什麼,舉杯碰碰溫歡手裡的紅酒杯。
有謝愷在,這場飯局從始至終都充斥著笑聲。
薛早起身去外麵接工作電話的時候,看見齊照在走廊杵著。
靠著牆,背影凝重,捧著手機。
薛早放輕腳步,走過去一看,剛好瞧到齊照手機屏幕上一閃而過的“怎樣才能理直氣壯當小三。”
齊照餘光瞥見是她,連忙摁熄屏幕。
謝愷從包廂裡出來,喊:“阿照,等會換場子嗎?”
齊照快步走過去:“明天有同學聚會,今晚不熬夜。”
謝愷了然:“那行,今晚就到這。”看了下薛早:“等會帶你去酒吧嗨?”
薛早沒答應也沒拒絕。
齊照站包廂門口,視線往裡瞄。
溫歡正在和陸哲之說話,兩個人挨得近,陸哲之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她笑得開心。
忽然她看到門口站著的他,立刻結束和陸哲之的聊天,朝他而來:“齊哥哥,我們現在回去嗎?”
齊照:“你想回去嗎?”
“有點困了。”
“司機在車庫等,我們隨時可以走。”齊照看向陸哲之,有些不自在:“我帶她回去了?”
陸哲之徑直往外走:“晚安。”
齊照心裡很不是滋味,眼神剜向陸哲之後腦勺。
這個男的怎麼回事?
自己女朋友和彆的男人住一起也沒關係嗎?
齊照想到什麼,難道說,歡妹妹和陸哲之吵架了?
肯定是這樣。
陸哲之也是神人,竟然對著歡妹妹也能這麼淡定。
心中有了猜想,齊照看向溫歡的目光更加疼惜。
肯定是吵架了,為什麼吵架?難道是因為他這個齊哥哥嗎?他很優秀他知道,陸哲之為他爭風吃醋也不是不可能。
謝愷帶薛早和陸哲之去酒吧繼續喝,齊照帶溫歡回家,。
車開到海邊彆墅,齊照打開車門,溫歡卻沒有下來。
“怎麼了?”
“我有點難受。”
齊照緊張,以為她是因為戀愛不順煩心:“沒關係,都會過去的。”
溫歡茫然:“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齊哥哥你在說什麼?”
齊照知道自己誤會了,怕戳到她痛楚,不敢多問:“哪裡不舒服,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溫歡:“不用去醫院,好像喝多了,腿軟沒力氣。”
其實她才喝了兩杯。
根本算不上多。
找個理由而已,她知道自己現在很清醒。
溫歡伸出手:“齊哥哥,你背我。”
她軟著嗓子,醉著雙眸,齊照根本無力招架,心頭酥麻,彎腰探身,扶她出來:“好,我背你。”
背了人進屋,屋裡一片漆黑。
齊照好奇:“人都哪去了?”
溫歡貼在他後背,佯裝不知情:“是不是□□媽叫過去了?乾媽那邊今晚有晚宴。”
齊照皺眉:“可能是。”
兩個人往樓上去,走到溫歡房門口,齊照準備將她放下。
溫歡往上蹭,趴著不動,沒有要從他背上離開的意思。
她輕咬他耳朵:“齊哥哥,我一步路都不想走,你背我進去。”
齊照麵紅耳赤。
不是他不想背她進去。
是他懷疑自己的自控力。
整棟房現在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溫歡輸入電子門密碼,往前一推,房門大開,由不得他拒絕。
齊照咽了咽,往前邁去。
剛一踏進去,聽到身後咚得一聲,是她順手將門關上的聲音。
屋裡的燈自動亮起。
水晶吊燈光線閃爍,照亮柔軟大床。
齊照開始默背九九乘法表。
佛經記不得,拿這個充數鎮定情緒。
偏偏背上的女孩子越發不安分,像條八爪魚一樣,貼著他動來動去,甚至將側臉貼著他的側臉,醉醺醺地說:“齊哥哥,我現在害怕,你陪陪我。”
齊照怎麼能拒絕。
就算要將他放在油鍋上煎,他也無法拒絕她。
他背她到床邊。
她終於肯從他背上離開。
齊照鬆口氣:“我打電話喊李媽回來……”
話沒說完,被人拽住領帶往前。
身體失去平衡,隻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雙手撐起,儘可能不壓著她。
齊照心裡加速默念九九乘法表,想要爬起來,被溫歡抱住。
女孩子光潔如玉的麵龐近在咫尺。
鼻尖挨著鼻尖,他呼吸她的氣息。
炙熱,滾燙。
夢裡幻想過無數次的人,如今就在他的身下。
她眼眸噙笑,舔了舔唇,濕漉漉的紅唇像是向他發出什麼邀請:“齊哥哥。”
齊照聲音暗啞:“歡妹妹。”
溫歡勾住他的脖子,不動聲色纏得更緊。
野獸再如何掩飾,也終究是一頭嗜血的野獸。
隻不過她嗜的不是血,是他。
小時候她最討厭蔣之香的樣子,卻是她現在最想呈現給他看的樣子。
溫歡低眸,用眉毛擦過齊照的唇,騰出一隻手,輕輕撫過他的下頷角。
漂亮臉蛋,巧笑嫣然,又純又欲。
齊照渾身顫栗,閉了眼,不敢再看。
他從來都沒有給過女人勾引靠近的機會。
那些人都不是她,他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更何況是身體接觸。
他不是傻瓜。
她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他知道她想乾什麼。
前幾次還能當是無心。
但這一次,他無法再欺騙自己。
不管她出於什麼原因,是為了讓陸哲之吃醋,還是單純覺得好玩,總之他可以肯定——
他的歡妹妹在引誘他。
齊照心跳加速:“歡妹妹,你醉了。”
溫歡:“我沒醉。”
屋裡很安靜。
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以及呼吸聲。
齊照緩緩睜開眼:“歡妹妹,我是個正常男人,麵對美色,也會無法自控。”
她的手仍未停下,遊蕩至他耳後,指尖比劃他的耳朵輪廓,似乎並未聽他說什麼。
齊照扼住她的動作:“歡妹妹,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溫歡眨著水葡萄似的眼望他:“我在做什麼?”
齊照喉結聳動:“你在勾引我。”
半晌的沉默。
度秒如年。
齊照開始後悔,或許不該挑明。
就在他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女孩子倔強的聲音響起:“不可以嗎?”
齊照聽見自己的喘氣聲,像一隻狗。
下一秒。
他俯身靠過去:“當然可以。”
可是。
不該是現在。
他不想成為她和彆人賭氣的砝碼。
齊照抱住溫歡坐起來,他將她放在腿邊,一字一字告訴她:“我不能接受。”
溫歡愣住。
齊照呼口氣,恨極了自己。
明明下定決心做小三,最終還是抵不過良心的譴責。
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他再怎麼喜歡,也該等到她整理好和陸哲之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