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歡對著風喊齊照的名字。
齊照笑起來,笑了幾聲,也開始對風喊她的名字。
兩人一聲比一聲大,最後喊得嗓子都啞。
到家的時候才停下來,彼此指著對方嘲笑。
“小傻瓜。”
“你個大傻瓜。”
像是比賽一般,啞了嗓子之後,兩個人開始爭廚房的使用權。
“我來做。”
“我來。”
“你會做飯嗎?”
“我當然會,齊哥哥呢?”
“我也會,當年不是做給你吃過嗎?”
“當年我吃的是飯店外帶,為了齊哥哥的麵子,我才沒戳穿。”
死要麵子的齊照:“我後來學了做飯。”
“我也是。”
廚房夠大,兩個人達成共識,同時做拿手菜。
結果做出來的效果,不儘人意。
溫歡看著齊照鍋裡端出來一坨黑糊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菜:“齊哥哥,你不是說你會做菜嗎?”
齊照指了指溫歡鍋裡同樣慘不忍睹的糊狀物體:“歡妹妹,你不也說會做菜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
背過身點開外賣軟件。
折騰一下午的成果,最後被滿桌子的外賣食物取而代之。
餐桌邊。
溫歡和齊照互相安慰。
“齊哥哥,我覺得做事不能隻看結果,有時候過程更重要。”
“歡妹妹說得對。”
溫歡看一眼,發現齊照手裡藏了東西,趁她不注意,他吞了一口,麵部表情抽搐。
溫歡站起來:“齊哥哥,你在偷吃什麼?”
齊照強忍著胃裡翻滾的惡心感:“沒吃什麼。”
溫歡眼尖:“是我剛才讓你倒掉的食物!”她急忙走過去:“不能吃,萬一中毒了怎麼辦?”
齊照也發現了她藏起來的食盒:“你還不一樣。”
溫歡心虛:“我就想嘗嘗你做的到底有多難吃而已。”
齊照:“難吃嗎?”
溫歡小聲回答,老實交代:“吃一口全吐了。”
齊照:“那我放心了。”說完,他再也忍不住,起身朝洗手間跑去。
齊照嘔吐完畢,看見在門邊等他的溫歡。
兩個人交換眼神,默契開口——
“以後你不要再做飯了。”
“以後你不要再做飯了。”
兩人手牽手回到餐桌邊。
經曆過對方堪比□□的“拿手菜”,這頓外賣,吃起來格外香。
吃完後,齊照抱著溫歡上樓,兩張躺椅拚一塊,癱著不動,看滿天星星閃啊閃。
“一天又過去了。”
“時間過得好快。”
“對啊,就好像這六年,一眨眼倏地過去了。”
溫歡趴到齊照手臂邊:“對於齊哥哥而言,這六年過得很快嗎?”
齊照低眸看她,說出真話:“度日如年。”
溫歡:“媽媽痊愈之前,我從來都沒奢望過能像現在這樣待在你身邊。”
齊照點明她的心聲:“因為時間過去了六年,你怕我已經變了。”
溫歡轉開視線:“如果當年我沒有選擇斷聯,齊哥哥肯定會跟著我一起到國外念大學。”
“對。”
“但齊爺爺不會同意的。”
“是,當時我已經做好忤逆他老人家的準備。”
溫歡語氣平靜,像是在說彆人的事:“當年我媽和我爸,就是因為沒有考慮現實問題,義無反顧選擇了彼此,與家裡人決斷,所以才有後來的人生轉折。”
她語氣停頓,看向他:“他們下場並不好。”
齊照捏捏她的臉:“但他們創造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人。”
溫歡笑了笑。
齊照拽過她,扣住她的後腦勺,緊緊抱牢:“沒關係,無論你做出任何選擇,我都理解你。雖然當時不明白,可是後來慢慢也就想開了。”
溫歡抓緊他:“我當時好不甘心,我知道自己放棄了什麼,是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第二次的東西。媽媽痊愈後,我本該高興,可是我卻變得更害怕。”
齊照親吻她側臉:“你怕有了回頭的理由,卻發現一切已經來不及。”
溫歡沒說話,迎上他的親吻。
她將他摁在椅上親,嘴裡呢喃他的名字:“齊照。”
情迷意亂之前,齊照攥住溫歡雙手,神情嚴肅:“歡妹妹,雖然已經過了六年,但你聽好,無論過多少年,我永遠都是你的齊哥哥,不管你回不回國,我都不會變,關於這六年的事,你可以慢慢了解。”
溫歡鼻頭一酸,停下親吻,跪坐在他腿上,因為過度親吻麵龐暈起酡紅。
她問:“那我呢?你讓我了解你,你不要了解我這六年的事嗎?”
齊照抱小孩一樣抱起她:“不需要。”
溫歡蹙眉:“不需要?”
齊照:“是的,不需要,因為關於你的事,我時時刻刻都在關注。”
他對她這六年取得的成就,如數家珍。
“你休學半年後,被美國茱莉亞音樂學院錄取,十七歲那年,你重新站上國際舞台,當年獲得帕格尼尼比賽冠軍,被媒體評為獎項空缺多年後第一位實至名歸的冠軍。”
齊照吧唧一口親親她,繼續說:“十八歲那年,你獲得國際五連大滿貫,十九歲因為阿香阿姨的病情,你一年沒有參加比賽。”
溫歡回憶過去。
那一年蔣之香接受新的療法,病情不穩定,她日夜都不敢離開。
齊照心疼地貼貼她的額頭:“二十歲那年,你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從大學畢業,受邀參加各國重大活動開幕式閉幕式,二十一歲這年,你已經是享譽世界的小提琴大師,開過的演奏會在國外場場爆滿,去年發行的原聲碟,古典和流行雙榜通殺。”
他停下來看她,雙目柔情似水,語氣驕傲:“這麼優秀的女孩子,現在就被我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