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1 / 2)

雲劍閣乃劍修世家,傳承千年,如今已是天下第一宗,傲視群雄,除了刑天宗,其他世家門派均對其俯首稱臣。刑天宗因所修之道為詭道,門下人皆為邪修被世人稱為魔宗。自古正邪不兩立,雲劍閣和刑天宗視對方為頭等大敵,明爭暗鬥數百年。從一開始的不分勝負,到現在刑天宗頻頻被壓製,蕭渡自然要另尋他法。

雲劍閣的少閣主顧樓吟蕭玉案之前略有耳聞,據說是【天之驕子,品貌非凡,皎皎如月,逸群之才】。蕭渡有想法是好的,但要他去引誘顧樓吟,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蕭玉案試圖和蕭渡講道理:“尊主,顧樓吟是什麼人,我區區一介散修,憑什麼去引誘他?”

蕭渡:“憑臉。”

蕭玉案哽住了。

孟遲抿唇一笑,道:“顧樓吟是個男人。既然是男人,就難過美人關。普通的美人他或許瞧不上,但你,他定會多看幾眼。”

蕭玉案幽幽道:“隻是多看幾眼怕是不夠。尊主,孟長老,你們不會真的以為顧樓吟會娶一個虛有其表的草包吧?”

蕭渡笑了下,“倒也不必這麼說自己。”

“就算他願意,雲劍閣會願意嗎,雲劍閣的閣主會願意嗎?天下第一劍的少夫人,容貌不說,至少要出生名門正派吧。”

蕭玉案的師尊雖然是個厲害人物,但無門無派,和正邪兩道都有些交情,說白了就是個不受約束的散修。蕭玉案被師尊撫養長大,自然也是個散修。

“確實,”蕭渡道,“隻憑臉不足以讓顧樓吟娶你。”

蕭玉案趁機道:“尊主英明,這個重任我恐怕……”

蕭渡打斷他:“阿玉,你覺得自詡正道之人最看重的兩個字是什麼。”

蕭玉案想了想,“修為?”

蕭渡嗤笑一聲:“道義。”

蕭玉案不太明白蕭渡的意思,孟遲解釋道:“尊主的意思是,你要讓顧樓吟為了道義,不得不娶你。”

蕭玉案:“再說明白一點?”

“這很好辦啊,”孟遲吃吃笑著,“讓生米煮成熟飯就好了。”

蕭玉案臉一黑。開什麼玩笑,他活了十七年,連姑娘的手都沒拉過,就要他和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煮飯?

“我拒絕。”

孟遲道:“我去年見過一次顧樓吟,真真是神仙般的公子,論品貌,論修為,都乃人上之人。你若真的能與他結為道侶,也是有福氣了。”

蕭玉案冷冷道:“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孟遲也不生氣,笑道:“要啊,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蕭渡低頭看著蕭玉案,聲音可以稱得上溫柔:“阿玉,彆逼我們。”

蕭渡俊美風流的臉近在咫尺,蕭玉案緊握雙拳,恨不得朝他狠揮一拳。

他被蕭渡寵了半年,即使一開始心不甘情不願,後來叫的那麼多聲“哥哥”也不全然是虛情假意。在蕭渡發現自己認錯弟弟的前一日,他甚至想過蕭渡真的就是他的哥哥。他以為他終於找到親人了。

他見過蕭渡寵人的樣子,所以蕭渡現在的模樣才顯得格外刺人。

孟遲道:“蕭公子,你好歹在刑天宗待了這麼久,應該見過我們逼人就範的方法。我們不想對你怎麼樣,真的。”

蕭玉案沉默半晌,問:“我師尊呢,他在哪裡。”

蕭渡緩緩一笑,彎身在蕭玉案耳邊輕道:“你的師尊,不要你了。”

蕭玉案身體僵住。

“他把你送來刑天宗的那天同我說了一句話。”

“他說,‘阿玉既然是你的弟弟,以後便任你處置了’。”

蕭玉案的反應比蕭渡預想中的平靜許多。蕭渡微訝:“你似乎預料到了此事?”

蕭玉案不置可否。在他等不來師尊的這一個月,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蕭渡直起身,戲謔道:“看來你師尊在你心中的地位,不過如此。”

師尊對蕭玉案不僅有傳道之恩,更有養育之恩,蕭玉案但凡有些人性,都該將其視為人生之重,但蕭玉案……沒人性。在他很小的時候,【都有】告誡過他,彆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師尊。冥冥之中,他一直在等這天,等師尊不要他。

【都有】的聲音在蕭玉案腦中響起:“接近顧樓吟是任務的一環。”

蕭玉案:“你說的輕鬆,反正和陌生人結為道侶的人不是你。”

【都有】:“你不會和顧樓吟結為道侶,在那之前,我會讓你離開,還你自由。”

【都有】雖然討人厭,但從不食言。蕭玉案信了,自嘲一笑,道:“尊主說的對,我的確沒有拒絕的餘地。”

孟遲撫掌笑道:“蕭公子果然識時務。”

蕭渡眯起了眼,似乎不滿意蕭玉案的回答,“答應得倒挺痛快。”

蕭玉案:“???”答應得痛快您還不滿意?

這時,方才才來過的侍女又來了,“尊主,少尊主說什麼都不肯先吃,一定要等您一塊用膳。”

蕭渡懶得再在蕭玉案身上花時間,對孟遲道:“餘事你同他說清楚,彆忘了給他試蠱。”

蕭玉案瞳孔一縮——試蠱?

孟遲看了蕭玉案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是,尊主。”

蕭渡走後,孟遲對蕭玉案道:“你且回去準備準備,三日後,我送你去見顧樓吟。”

蕭玉案惦記著蕭渡說的話,問:“孟姐姐,尊主是要在我身上試蠱嗎?試什麼蠱啊。”

孟遲語焉不詳:“到時候你便知曉了。”

三日後,孟遲如約來到了蕭玉案的住處。

刑天宗位於北境之巔,常年落雪冰封。院中梅花盛放,暗香四溢。蕭玉案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百無聊賴地賞花,聽到孟遲叫“蕭公子”,轉頭朝門口看去。

他瞳仁的顏色很淡,眼周略帶紅暈,朦朧迷離;嘴唇不點而紅,似醉非醉。他轉頭一瞬間,把高冷的梅花都襯得豔麗無比,美貌光華,莫過於此。

“孟姐姐來了。”

孟遲定了定神,笑道:“你嘴上的胭脂是哪來的,姐姐喜歡,分給姐姐一些吧。”

蕭玉案道:“我堂堂七尺男兒,怎會塗胭脂。”

孟遲咯咯笑著,朝他招招手,“過來。”

蕭玉案遲疑片刻,走了過去,“何事?”

孟遲不期然地伸手,鉗住蕭玉案的臉頰,迫使他把嘴張開,將一個冰涼的小丸塞了進去,“好了。”

“咳咳——”蕭玉案劇烈地咳了起來,試圖把吞下去的小丸咳出來,“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孟遲道:“外層是邢天宗常用的‘毒焱’,服下後平時無恙,但每隔百日必須用一枚解藥,否則將焱由心生,五臟俱焚而亡。不過蕭公子無需擔心,隻要你好好聽話,我會定時給你解藥。”

蕭玉案翻了個白眼。還“每隔百日”,百日後他就重獲自由了,誰還陪蕭渡玩啊。

“至於裡麵嘛……是我的得意之作——合歡蠱。”

出自孟遲之手,又叫什麼“合歡”,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蠱。

蕭玉案道:“這又是乾嘛的?”

孟遲拍了拍蕭玉案的小腹,道:“此蠱已在你體內種下,每月十五發作一次。發作時,蠱主將全身燥熱,輾轉難眠,神誌不清,獨獨渴求肌膚之親。同時還將釋放情.香,引誘他人。”孟遲神色中透著幾分得意,“我這情香,再加上你這張臉,莫說是顧樓吟那等未經風月的少年,便是……便是尊主怕也難以把持。”

“這不就是春/藥?”

孟遲嗔怒道:“春什麼藥,那些個下作東西怎能和我練的蠱相提並論?”

蕭玉案:“……”大姐,你這合歡蠱好像不比人高尚多少吧。

毒焱他不怕,但合歡蠱一月發作一次,那在他獲得自由前,至少還有兩次,這就不好辦了。

情況容不得他多想。孟遲道:“準備好了?那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