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門外之人, 是誰?

是和劍修一樣來送他的修士,亦或是百花宮的弟子,還是……他?

蕭玉案壓低聲音, 問:“來者何人?”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聽聞沈少宗主即將離開百花宮,特來相送。”

蕭玉案攥緊了雙手——居然真的是蕭渡!他在這時候來找“沈扶歸”是巧合,還是……

蕭玉案垂眸看著桌上的九音螺,他不能冒險。

若蕭渡聽到了方才他和劍修的對話,最多隻能知道九音螺在“沈扶歸”手上。他有換顏術護身, 不算完全暴露身份, 隻要小心應對, 說不定能應付過去。

蕭玉案迅速拿定主意, 給自己換了一張臉。這張臉他過去用過, 沒有任何特點, 平凡得經常被人忽視。然後他打開衣櫃, 把紅蓮九音螺等物統統塞了進去。

門遲遲未開, 蕭渡似乎沒了耐心,道:“怎麼,少宗主不想見我?”

蕭玉案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道:“沈少宗主已經走了。”

蕭渡不加掩飾地打量著他,目光之銳利似要在他身上鑿幾個洞。

蕭玉案心裡咯噔一下, 看樣子蕭渡是真的聽到了他和劍修的對話。

兩年來, 九音螺時不時地就要亮起來找存在感。他“死”後的頭幾個月, 有時還會整整亮上一宿,看得他都有些心疼輸進去的靈力,要是能給他多好啊。後來,九音螺消沉了一段時日, 不久後又偶爾會亮上一亮。

蕭玉案借此大概能揣摩蕭渡出的心思。從開始的無法接受,到被迫接受,最後歸於平靜。他一如既然地做著魔尊,寵著弟弟,一步步地實現普天之下,由他予奪生殺的目的。

可蕭渡還是沒有放過他。有護心咒在,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沒死。洛蘭弄出來的殘骸能騙過顧樓吟和慕鷹揚,卻騙不過他。

蕭渡在找他。

蕭玉案想不通蕭渡找他的原因。他對蕭渡而言,不過是一個皮囊華美可以用的棋子,棋子丟了便丟了,再找一個來替換便是。顧樓吟找他是因為愧疚,那蕭渡又是為了什麼?就為了那點無端端的控製欲?

早在初入刑天宗時,蕭玉案就隱約察覺到蕭渡的不正常。蕭渡習慣把一切握於掌中,容不得任何事情偏離他的設想。無論在是做哥哥時蕭渡對他的無度寵愛,還是後來的合歡蠱,九音螺,護心咒,都能看出蕭渡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但他並沒有幫蕭渡拿到青焰,蕭渡如何能甘心。

蕭玉案可以預想到自己被蕭渡認出來的後果,無非是老路重走,再次失去自由。

他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唯獨蕭渡,他必須遠離。

蕭玉案溫和地笑著:“仙長還有什麼事?”

蕭渡問:“你是誰,為何會在沈扶歸房中。”

等了兩年,九音螺頭一次有了回應。蕭渡不像顧樓吟識破他身份時那般難以自持,他依舊是冷靜的,言談舉止中看不到迫切渴求,甚至還能不慌不忙地來敲門。

蕭玉案道:“我不過天鶴宗一劍修,也是來給沈少宗主送行的,不料來遲了一步。”

蕭渡揚了揚眉,道:“我之前為何沒見過你。”

蕭玉案笑道:“賞花會上這麼多人,閣下說不定見過我,隻不過沒記住罷了。”

蕭渡彎了彎唇,“原來如此。那你可知沈扶歸去了何處?”

蕭玉案暗暗鬆了口氣,道:“約莫是回玄樂宗了罷。”

蕭渡望著他,仍是笑著:“既然如此,我要尋他隻能去玄樂宗了?”

“大概是的。”

“知道了。”蕭渡轉身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下了腳步,道:“有一事,我還挺好奇的。”

蕭玉案強作鎮定:“何事。”

蕭渡漫不經心道:“你既是劍修,那你的劍呢。”

蕭玉案:“……”

“對劍修而言,劍如本命。”蕭渡一步步逼近蕭玉案,“可彆告訴我,你忘帶了啊。”

蕭玉案知道蕭渡一旦起了疑心,他再說什麼都沒有用。與其胡亂編扯,不如故弄玄虛,讓蕭渡猜不透他,蕭渡就不會輕舉妄動。

蕭玉案正色道:“我沒有追究閣下的身份,閣下又何必追究我的身份?你找你的人,我找我的人,你我本就該井水不犯河水。我勸你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

蕭渡聞言眯起了眼眸。蕭玉案嗅出一絲危險的意味,仍毫不示弱地和他對視著。

蕭渡道:“你也在找人?”

“是。”

蕭渡笑了一下,“那你恐怕沒時間找了。”

話落,屋內狂風驟起,門窗皆被風吹開,撞得框框作響,床上的棉被玉枕也被吹了起來。

蕭玉案抬起胳膊擋在眼前,卻還是無法穩住身體,後退了半步。這不是因為他修為底下,而是因為狂風中飽含真氣,所到之處皆如萬箭過境。不僅是他的屋子,整個燾園都籠罩在蕭渡釋放出的靈力之中。

不知所以的修士紛紛走出房間,驚歎於這突如其來的狂風。

“這修為……難道是杜離鸞?”

“不對,杜離鸞修的是醫道,這股真氣淩厲霸道,摧不可堅,怎麼可能是她的。”

“那會是哪位仙君啊?”

感受到胸前的靈力流動,蕭渡勾了勾唇,當著蕭玉案的麵拿出了屬於他的,閃著微光的九音螺,“他來找我了。”

蕭玉案張了張唇,剛要說話,衣櫃砰地一聲開了,和蕭渡手中的九音螺相生相伴的另一半飛了出來,被他穩穩地接住。

蕭渡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又是從哪裡拿到的九音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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