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被顧樓吟推出去的蕭玉案穩住身形, 看了眼緊閉的石門,扭頭就走。

廢話,他都已經被顧樓吟“丟”出來了, 不走能乾嘛, 難不成還要留在這隔著石門替顧樓吟呐喊助威?這扇石門上設有血禁, 他又不是顧家人,打不開門也進不去, 與其在這乾著急,不如去做點正事。

他知道擔心沒有用,可想到顧樓吟那些明死誌的話,還是有些咬牙切齒——顧樓吟最好給他活下來,青焰還沒拿到, 他還沒利用完顧樓吟,想死也要問問他同不同意!

密道內,顧樓吟隻身一人擋在出口處, 身後便是那扇沉重的石門。

錢桑上前欲追蕭玉案, 顧杭道:“讓他走罷。”

錢桑頗感驚訝, “閣主?”

“沈扶歸能走,玄樂宗走不了。”

錢桑退了回來,“閣主的意思我明白了。”

顧杭看著輪廓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親子,道:“我再問你一次,還有一人在何處。”

顧樓吟麵無表情,“沒有第三人。”

“師弟, 你瞞不了我們的。”林霧斂輕聲道, “我在古鏡裡看到他了。”

顧樓吟沉靜的雙眼中極快地泛起一絲漣漪。

林霧斂盯著顧樓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師弟,蕭玉案沒死。他就在這裡, 和你在一起。”

錢桑道:“古鏡照的不是人的軀體,而是人的靈魂。就算他奪舍了旁人的軀體,也會在鏡中顯出原形。”

顧樓吟呼吸一窒。他不敢去確認的事情,彆人在幫他確認。這次不是他一個人,雲劍閣的人也這麼以為。所以蕭玉案沒死,他真的沒死。

他是從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在廬陵城的時候,亦或是更早?他居然沒有意識到。

顧樓吟突然想起了雪山上那個叫梁念的青年,在第一眼見到他時,他沒有任何預兆的心悸了。當時他沒有多想,隻當自己是在重蹈覆轍,拚命抓著不可能的可能不放。

他是有感覺的,可是他被蕭玉案騙怕了,怕到不敢相信自己的本能。

顧樓吟堅信,總有一日,蕭玉案會把他徹底玩死。可即便如此,他連一絲被欺騙的憤怒和埋怨也沒有。他是心甘情願地,被蕭玉案玩弄於股掌之中。

蕭玉案不想暴露身份,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不能相認也沒有關係。隻要蕭玉案活著就好——隻要他活著。

想起蕭玉案這一路假扮的沈扶歸,顧樓吟不禁啞然輕笑。刹那間,周身的清冷化作一縷曜曜秋光,讓昏暗的密道一下子亮了起來。

林霧斂眼眸陡然睜大。顧樓吟笑了,在提及讓他和同師門生父決裂的那個人後,他笑了。林霧斂失神喚道:“師弟……?”

顧杭將顧樓吟的反應看在眼裡,冷諷道:“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為了一虛有其表的男子,墮入魔道,叛變師門,死到臨頭還念著他。顧樓吟,你不配做我雲劍閣的弟子,更不配做雲劍閣的少主。我念在父子一場,本不想取你性命。然與其看到為情瘋魔,不如我直接替雲劍閣清理門戶。”

顧樓吟淡道:“事到如今,你們還是認為,我隻因他入魔。”

“難道不是嗎?”林霧斂忽而道,“以前你不是這樣的,都是因為他……自從你與他相識,你就變了。隻要他在,你眼中就再沒旁人。顧樓吟,你如此貪戀美色,枉顧道義,可有想過你九泉之下的母親!”

顧樓吟眼中凝了凝,林霧斂尚未看清發生了何事,就被顧杭拉至一旁。隻聽一聲悶響,林霧斂方才所站之處的牆壁上刻下了一道極深的劍痕。若非顧杭出手,那道劍痕便要劃過林霧斂的咽喉,直取其命脈。

林霧斂秀氣的臉龐刷地一下白了,心有餘悸地握住了自己的喉嚨,喃喃道:“殺我……”他的聲音驀地提高,“你想殺我!”

顧樓吟的氣息裡都是寒意,林霧斂一句話觸犯了他唯二的逆鱗。“你不該提起我娘親,更不該再次把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蕭玉案身上。即便我貪戀他的美色,又與他何乾。”

顧杭因顧樓吟這一劍真真切切起了殺心。他舉起劍,對林霧斂和錢桑道:“你們去一旁站著,我要親自將這個逆子挫骨揚灰,以正雲劍閣之名。”

顧樓吟如冷玉般的眉眼映在劍光之中——他和蕭玉定說好了會去找他,他不能死。

蕭玉案回到雲劍閣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雲劍閣的弟子被當猴子戲耍了一夜,一個個又累又恨,看到“沈扶歸”沒什麼特彆的反應,想來顧杭等人並未將密道發生的事告訴他人。顧樓吟說的沒錯,顧杭從不信任旁人,也不屑信任旁人,否則密道門口早就有一大批人等著他,他哪能這麼輕鬆就全身而退。

蕭玉案尋到一無人處,吹響長笛,黎硯之聞聲而來,麵露喜色道:“少尊主,你看我們做的怎麼樣?”

“很好,可惜顧杭還是發現了我們。”

黎硯之吃驚道:“怎麼會?!”

蕭玉案沒時間多解釋,道:“是我大意了,與你們無關。你傳令下去,讓刑天宗的弟子暫且撤出雲劍閣,悄悄隨我去一個地方,切勿驚動雲劍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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