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真有一位乘客上了車似的。
那渾身紅腫的雙係異能者猛然被點了名字,嚇得左右一陣猛看。在什麼也沒發現之後仍然不放心,他齜牙咧嘴地站起來,快步移到了離後車門較遠的後麵的位置,和那些木然的老乘客擠在一起壯膽。
“小夥子,你可在那些先來的乘客那裡讀出什麼了?”老奶奶對惡人天不怕地不怕,但這時候還是忍不住心裡犯嘀咕。於是她悄悄拉了拉年輕大學生的袖子,壓低聲音問道。
年輕大學生眉頭微微蹙著,思量了片刻還是準備實話實說,他向老奶奶和對麵的獨臂用口型比劃著:
“沒用的,已經都瘋了。”
獨臂和老奶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接下來幾分鐘,誰都沒有說話。車廂裡中間一豎列車燈安靜的灑著白光,坐在兩側暗影裡的試煉者就如普通的夜班公交乘客,沉默著盯著自己前方靠背。
這毫無喘息空間的死亡試煉,讓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疲累到了極點。隻有精力旺盛的小異形坐在自己人類保姆的腿上東張西望著。
還不時回頭躍躍欲試的看著似是憑空出現的,第三節車廂尾部沒有窮儘的黑暗,想趁著旁邊這個漂亮人類不注意,自己偷偷再去探索一番!
突然。
“啊!!!滾開,滾……彆圍著我!”後排那邊傳來一聲歇斯底裡的大叫。
咣當!
緊接著是一聲肉體撞擊金屬的悶響,幾個本來在走神的試煉者一個機靈猛地回頭,正看見後腦碎了一大塊的趙行,背靠著立在過道上的金屬扶杆,緩緩的往下滑了下來。
被擦得鋥亮的金屬杆上拖下一條長長的暗紅色血漬,眼看這名叫趙行的雙係異能者是不行了……
趙行斜著滑到一定的角度,徹底失去了平衡,撲通一聲仰麵栽倒過道中央,紅紅白白的液體在地上融成了一大灘。
上一秒還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成了一具碎了腦袋的屍體。
“哎呦!這是怎麼了……”老奶奶看著這景象直捂胸口,喘著大氣說道:“怎麼就成這樣了?”
“我看清楚了!”小異形舉手發言:“他剛才自己從座位上跳起來,直接往後撞上了金屬杆把後腦撞碎了。”
“可,他為什麼自己……”獨臂一個成年男人看著這景象都心裡發毛:“剛才從後門上來的到底是什麼?”
“剛才那邊似乎有蚊子的嗡聲,”小異形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都沒聽到……”
小異形還沒問完,就被年輕大學生不著痕跡的輕拍了一下,附在他耳邊悄悄說道:“小異,那不是你聽到的,而是你剛剛在趙行腦內聽到的,明白了麼?”
要維持力量係異能小孩的小異形立刻頓悟了,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揉著眼睛把沒問完的話糊弄了過去。
“在車沒停站的時候,從公交車的後門上來的‘同伴’應該是試煉者最為恐懼的事物。”年輕大學生猜測道:“對於趙行來說……”
就在這時,這輛正在行駛的公交車的後門再一次毫無預兆的彈開了,露出後麵一片凝滯的黑暗。
隨著“176號試煉者吳江,你的旅途‘同伴’已上車”的司機播報,車門再次合攏。
小異形還在疑惑吳江是誰,但轉頭看到獨臂臉色煞白的盯著後門台階,便頓時明白了。
就在這時,小異形用餘光瞥見,獨臂緊盯著的那個方向的地板上,似乎趴著一個長發披地的白衣女人。
她低垂著頭身上的血跡如水墨般不斷暈染擴大,手腳並用的向獨臂所坐的這片座椅爬了過來……
但緊接著,也不知是小異形一晃神,還是女人爬進了座椅底下,總之女人血染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
小異形剛想餓虎撲食一般躥下去看個究竟,就被早有預感的年輕大學生一把撈住,拽了回來。
其他幾人的臉色也差到了極點。尤其是獨臂男子,他的臉色在短短一瞬間便已經變得慘白如紙,眼睛裡迷茫和痛苦混雜在一起,似乎在掙紮回憶著什麼。而身體早已先一步反應,不斷如糠篩般簌簌發抖著。
老奶奶也揉揉眼睛,有些發怵的看著這列座位與後門之間的地麵,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從地下躥出來似的。
那幾個瘋瘋癲癲的老乘客,則看起來更為瑟縮了,一個個拚命把自己團在椅子上減少著存在感。
一時間,夜班公交上的氣氛凝滯得可怕……
隻有小異形對這從自己眼底下溜走的女士很不服氣!然而他現在正被人類保姆單臂摟在懷裡,根本躥不出去。
於是小異形想了一個好主意,他乾脆雙手扶著阻攔在自己身側的胳膊,把它像一根橫著的樹乾一樣當做支點,翻跟頭一樣俯下去一看究竟。
年輕大學生管不住這個在自己懷裡撲騰的小家夥,隻得摟緊了小異形的腰,由著男孩把整個上半身倒掛在自己胳膊上,臉朝下向椅子底黝黑的空間緩緩探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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